我是史上最年轻的太后,仅十八岁就入主建章,他们都说是我克死了先帝。
先帝已经驾崩了一个月了,幼帝登基一切从简。
这一个月来我忙着先帝丧事,忙着新帝登基一直没停,好在现在局面稳定了下来,我也可以歇歇了。
“娘娘,奏章都给送过来了。”
暖雯带着几位大人进殿,那几位大人给我请安后向我汇报事务。
苏州水灾,幽州蝗灾荆州失火……种种,只有将军大捷是件好事。
一位大臣躬着身子禀报我,他斜着眼观察着我的神情:“娘娘,容将军说一个月后便可回京。”
这朝廷上下谁人不知我和容锦承的事啊。
他回来了我自然高兴,可是我又该怎么面对他。
我淡淡开口,“予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大臣们先后告退。
我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已经习以为常了,当初先皇病重时我选了这条路就该如此。
我让太监把幼帝叫来御书房,又让人通知内务府准备接风宴,这次又得我自掏腰包了。
这场仗打了两年,要不是先帝当年执意要攻打邻国国库也不至于空虚至此。
映安很听话,他乖乖的跟着太监们来到御书房。
我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教幼帝政事。
我露出疲惫的眼神,幼帝跑到茶案旁给我递了杯茶。
“母后,孩儿只恨自己帮不上母后还要给母后添麻烦。”
看着君映安天真稚嫩的脸庞,我的疲惫减轻了不少。
我当初选择这个孩子只是看中了他年龄小没有母妃好控制罢了,他确确实实是最让我省心的那一个。
我也没想到不过一年我便对这个孩子有了感情,不再像当初那样把他当做工具。
我把茶放在一边,欣慰的看着他:“等你长大了这些就该是你来做。”
等他长大了我就可以离开了。
这是先帝给我下的旨,他想让我稳固他君家的江山。他就算是死也要困住我,目前我还被他的亲信盯着,我不敢赌。
终于我批完了奏章,回到建章宫,此时月已高挂,我望了一眼夜空轻叹一声,此时你又在做什么。
暖雯拿了件披风套在我身上,她轻声说:“娘娘,夜已深了。”
我嗯了一声转身回殿内休息,想到明天的早朝又让我心累。
秋天的夜晚总是那么宁静,恰恰也是狂风暴雨的前奏。
“陛下年幼,微臣等提议立先帝长子为摄政王辅佐朝政。不然就将大皇子封到苏州。”
我要将君映闵闲置京城,就料到了君映闵的外祖会出来捣乱。
君映闵为人狡诈,把他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苏州那块风水宝地定是不能给他的。
“臣等附议!”
“且太后操劳,辅佐陛下一事交与我等,太后舒心便是。”
这些附议户部侍郎的都是他的党羽。我正愁找不到君映闵的党羽呢,这下子跳出来了不少。
待他们说完我冷笑一声,拿出一道密旨甩到他们面前。
“不是本宫要掺和这件事,此乃先帝旨意。”我抱着幼帝,冷冷地说,“怎么,你们要抗旨么?”
当初先帝病重我执掌朝政时他们就如此闹腾,如今先帝驾崩他们更是跳到了我头上。
几人不信,纷纷上前查看,户部侍郎捧着圣旨惊讶地说不出话了。
“这……这……”
“殿前失仪,亏你还是户部侍郎呢,云青这点礼数也不懂吗。”
场面一度僵持,还是我爹开口打破僵局。
云青瞪了我爹一眼,他俩是死对头,谁也不让谁。
我扶额挥手让太监把圣旨放回锦盒。
这圣旨里不仅仅交代了大皇子的去处连其他几位皇子的去处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都是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
云青怀疑是我从中做局,但他又没有证据只能暂退了回去。
但我知道他不肯善罢甘休自从那次早朝之后他一直都在煽动朝臣为君映闵争取权利。
可惜这朝廷不是他一人独大,他上头还有个户部尚书呢。
他折腾了一些日子让我有些烦了干脆只赏了大皇子一座宅子连封号都没给。
之后又被我爹给针对了,云青也不敢再提此时了。
至于那些说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我也一一治了个遍。
“唉,都怪爹爹当时软弱,不然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也不会让你和锦承那孩子……”
退朝后我缓缓走出宣政殿,我爹在殿外等我,我让太监将映安先送回养心殿。
这还是我入宫后第一次和他私下见面,我知道他有话要对我说,但此地人多眼杂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我和他来到御书房,我屏退了宫人却没想到他却要和我说这个。
其实我入宫也不能怪他,先帝下旨我爹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爹之前一直做个闲散侯爷,派系之争他一直都是站中立的。
但自从我入宫后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组建派系了开始结党营私了,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在后宫中好过一点。
先帝也看出来,他一直不说可我知道先帝是忌惮他的,不然怎么会拿我做人质呢。
我不愿回忆过去,便开口打断了他:“爹爹,往事就莫提了,爹爹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我听着呢。”
我掌权也有这么久了,我爹要是想叙旧早就来了。
我爹叹了口气,他从袖带中拿出一枚兵符,他将兵符轻放在桌案上。
他压低声音对我说:“这是先帝忌惮的东西,如今我交给你,爹爹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我拿起兵符将它握在手里,它很轻也很重,我不知道这枚兵符对我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望着爹爹远去的背影黯然神伤,我知道爹爹为我做的远不止这些。
还有娘,娘又给我送了银两,她还在为我担心,哥哥远在边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我依旧没日没夜的处理着政务,朝中现出来的派系越来越多了,还要提防着先帝留下来的眼线,我越来越分身乏术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他班师回朝才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