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7号白山馆 > 第7章【七角山密宗】尸首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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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刺破白山馆的阴云,将前堂的青石板染成诡异的血色。

女鬼踏着满地碎金般的光斑而来,惨白的脸上还凝结着昨夜的血泪,衣摆处残留的河水腥气混着腐叶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林肖翰倚在雕花太师椅上,修长手指捏着泛黄的契约书,鎏金纹章在纸页间若隐若现。

“契约已成。”

他漫不经心地抖开羊皮卷,邱文杰的名字正在咒文中央缓缓碳化。

“那杂碎的魂魄已被穷奇吞尽,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未落,女鬼突然重重磕头,额头在石板上撞出闷响,带起几缕飘散的黑发。

契约书骤然自燃,幽蓝火焰中,身着白褂的拘魂使提着锁链现身。

他一把揪住女鬼后颈,金属碰撞声中,两人消失在通往后厨的黑雾里。

与此同时,冷巧玲的月白色旗袍掠过回廊,湘妃竹烟杆敲击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

“主人看!”

她转着圈凑到林肖翰面前,新换的西域舞娘耳饰在阳光下流转着细碎金光。

“这金箔流苏会跟着步伐旋转呢!”

林肖翰只是垂眸拨弄着算盘珠,猩红瞳孔里映不出半点情绪。

冷巧玲的笑容僵了僵,指尖摩挲烟杆上的蛇纹,斟酌着开口:

“库房的玉儿守了十年...”

话未说完,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掐住她的脖颈。

冷巧玲双脚离地,旗袍下摆如垂死的白蝶般翻飞,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

“规矩都忘了?”

林肖翰起身时,穷奇纹身顺着黑袍蔓延至袖口。

“白山馆里,谁都不准有软肋。”

他抬手轻挥,冷巧玲跌落在地,发间的血玉簪子碎成两半。

冷汗浸透旗袍的瞬间,冷巧玲突然听见对方轻笑:

“菜园子的菜该施肥了。”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林肖翰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如遭雷击——那意思不是惩罚,而是默许。

“谢主人恩典!”

冷巧玲连滚带爬地磕头,额头蹭过满地碎玉。

退出前堂时,她摸着发烫的耳垂,终于明白白山馆的慈悲,永远藏在獠牙与利爪之下。

白山馆深处的库房弥漫着陈旧的檀木气息,冷巧玲急匆匆地推开雕花木门,湘妃竹烟杆上的铜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柳玉正踮脚整理高处的锦盒,听见声响转身时,目光瞬间被冷巧玲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攫住——那痕迹蜿蜒如蛇,在苍白的皮肤上烙下惊心动魄的印记。

“冷姐姐...您这是...”

柳玉的声音戛然而止,冷巧玲已疾步上前,染着丹蔻的指尖轻轻覆上她的唇。

白山馆特有的阴冷雾气顺着门缝钻进来,旗袍上的银线蛇纹在微光中泛起幽蓝,仿佛在警告着某种禁忌。

“玉儿,听好。”

冷巧玲压低声音,新换的耳饰金箔扫过柳玉的脸颊。

“后山菜园缺个打理的人。”

她故意拖长尾音,眼尾的朱砂痣随着笑意轻颤,却掩不住眼底一丝紧张。

柳玉的瞳孔猛地收缩,握着锦盒的手指关节发白。

十年来,她守着堆满魂器的库房,每日与阴冷咒文相伴,从未想过还能触摸到真正的阳光。

“真的...可以吗?”

她声音发颤,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滴在冷巧玲的旗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冷巧玲将人搂进怀里,檀香混着柳玉身上淡淡的草药味扑面而来。

她轻轻拍着那颤抖的脊背,耳边传来白山馆远处的铜铃呜咽,提醒着这份恩赐的来之不易:

“到了菜园,可得好好干活。”

她的指尖抚过柳玉后颈,那里还留着常年点烛火熏出的淡疤。

“偷懒的话...主人可不喜欢。”

柳玉埋在她肩头用力点头,泪水浸透了旗袍的盘扣。

冷巧玲望着库房角落堆积的咒文残卷,突然想起昨夜被掐住脖颈时的窒息感。

但此刻怀中温热的躯体,让她觉得那些惩罚似乎都值得——在白山馆这吃人的地方,能护住一丝人间烟火气,已是难得的温柔。

与此同时

七角山密宗大殿内,檀香混着血腥气在幽暗中翻涌。

两名被玄铁锁链贯穿琵琶骨的汉子跪在蒲团上,其中一人怀中抱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

脖颈断面还在滴落黑血,旁边摆放着被剖开胸腔的尸体,脏器凌乱地散落在青砖缝隙间。

“你再说一遍,凶手是谁?”

白发老者手中的青铜念珠啪地绷断,檀木珠子滚落在尸体旁,惊起几只啃食血肉的黑甲虫。

另一人长叹着扶住摇晃的烛台,火光照得壁画上的金刚怒目仿佛要破墙而出。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身着玄色蟒纹长袍的奇才山撞开雕花木门冲进来。

他踉跄着扑向尸体,腰间玉佩磕在青砖上碎成两半。

看着儿子空洞的眼窝和胸口那个直通后背的血洞,这位名震一方的宗师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我的儿...是谁!到底是谁!”

枯瘦的手指如铁钳般掐住跪地男子的脖颈,奇才山将人提离地面。

对方脖颈的锁链哗啦作响,脸上血污混着鼻涕眼泪:

“是...白山馆...林肖翰亲自动的手!”

话音未落,奇才山突然松手,那人瘫倒在地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还带着半颗牙齿。

大殿内死寂如坟。

奇才山跌坐在儿子尸身旁,指节深深抠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绣着金线的袖口。

壁画上的护法神在摇曳的烛光中扭曲变形,他突然仰头大笑,笑声凄厉得惊飞了檐角的夜枭,却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化作压抑的呜咽。

白发老者颤抖着捡起念珠,浑浊的眼底泛起血丝:

“那可是连密宗禁地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话音被奇才山猛然起身的动静打断,只见这位素来沉稳的宗师扯下腰间断玉,碎片划破掌心也浑然不觉,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北方——白山馆的方向。

奇才山的手掌重重砸在冰凉的青砖地面,溅起的血珠在烛火下泛着暗红的光:

“如果我连儿子的死都要忍,那我就不配做这个父亲!”

他脖颈青筋暴起,染血的断玉在掌心攥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满腔怒火化作实质。

马武苍老的手掌搭上奇才山颤抖的肩头,布满皱纹的手指微微发颤:

“节哀,事已至此......”

话音未落,便被一声压抑的怒吼打断。

“节哀?!”

奇才山猛然回头,通红的眼眶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马长老,难道我儿的命就这么白白送了?!”

他踉跄着起身,玄色蟒袍下摆扫过地面的尸体,带起几缕腥气。

马武长叹一声,佝偻的脊背又弯了几分,望着殿外翻涌的乌云:

“如今诡物复苏,阴阳颠倒......白山馆扎根黄泉路,连通阴阳两界,那是连天道都默许的存在......”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

“想要报仇......”

殿内陷入死寂,唯有烛火噼啪作响。

众人皆知,白山馆宛如盘踞在阴阳交界处的巨蟒,獠牙上淬着千年怨气。

而七角山密宗,不过是广袤江湖中一粒微尘,贸然挑战,无异于以卵击石,飞蛾扑火。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唯有奇才山粗重的喘息声,一声声撞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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