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你醒醒!”
我眼皮沉得像坠了铅,费了好大力气才掀开条缝,模糊的光影里,看到了阿蛮姑娘。
“快醒醒,赵公子!”
“你怎么来了?”我嗓子干得发疼,刚想撑着坐起来,后脑勺突然一阵痛。
“我总觉得不放心,便跟来上来。”阿蛮抬手指向不远处,“刚一上楼,就看见这两个女妖怪想害你!”
“女妖怪?”
我猛地弹坐起来,头还是晕乎乎的,往楼里看,哪还有半分方才的歌舞升平。
四周全是哭喊声,惨叫声。大堂里桌椅翻倒,酒坛碎了一地,酒混着血水淌得满地都是。
宾客们东奔西跑,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个富商打扮的男人被两个青楼女子按在地上,那指甲长得像黑钩子似的,正往他心口戳去。
血珠溅在她们笑盈盈的脸上,看着格外瘆人。
连二楼的栏杆都断了两根,有衣衫不整的女子往下跳,落地时却不是寻常模样,脚踝反折着,依旧往人堆里扑。这哪是青楼,分明是炼狱!
“要不是这女人多事,你小子早成了我俩姐妹的口下冤魂!”小红往前踏了一步,方才还柔媚的眼此刻透着毒辣。
说话间,她十根手指突然变长,指甲泛着青黑,直往我和阿蛮扑来。
“小心!”阿蛮拽着我往后退,同时丢出三枚透骨钉。
小红没想到她还藏着这东西,忙旋身躲避,透骨钉擦着她胳膊飞过,钉进后面的廊柱里。
“趁这空档,阿蛮扶着我往下跑,刚跑出两步,眼前一花,小翠已拦在前面。
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条绿绸带,绸带末端缠着银铃,却没半点清脆声,反而透着阴寒。
“占了我俩姐妹这么多便宜,想走?”小翠笑得娇媚,眼里却没笑意。“方才在楼上,是谁喝多了,就往我们怀里靠?”
阿蛮转头看我,眼里又气又无奈。
我脸上发烫,挠了挠头干笑。“就………就喝了点酒,一时糊涂。牵了手,靠了靠,没做别的,真没很过分……”
“你呀!”阿蛮又气又想笑,伸手拍了我胳膊一下。“果然是个好色之徒,谁的便宜都得占一占!”
说话间,楼里的惨叫更响了。
我余光瞥见,那些原本弹唱的、斟酒的女子,此刻都变了模样。
有的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尖牙。有的眼睛翻成全白,追着宾客咬。
那个弹琵琶的红衣女子,竟还坐在碎了一半的琴案前,手指飞快地拨着弦。
弹出的曲子却激昂得像战歌,每一声弦响,就有一个宾客倒下,心口被挖开个血洞。
那个总摇着团扇的老鸨子,正站在血水里,看着眼前的混乱,脸上的笑阴邪得很。
酒劲顺着冷汗慢慢退了,脑子里的混沌散了大半。
我盯着小翠和小红,突然茅塞顿开。
“你们是李秋葵的人!”
小翠闻言,突然笑了,从宽大的水红袖口抽出两根绿莹莹的东西,看着像竹节,一节一节的,她捏着两端一抖,那东西竟发出咔啦的轻响。
“没错,我们在这等你们多时了。没想到同行几十人,就你一个好色之徒,其余人都未来。”
“怎了,我一个人来,你们很失望吗!要是都来了,你们早没命了!”
“少废话,拿命来吧!”
小翠手腕一甩,那两根绿竹节突然飞了出来,在空中唰地展开,节节相扣,转眼就变成长长的棍状,顶端还带着倒刺,直往我心口戳来。
阿蛮拽着我往旁边躲,可那棍来得太快,带着股强风,我还是被棍梢扫中胳膊,一股巨力把我往后弹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另一根棍擦着我腿根过去,呼地钉在我胯下,得亏我下意识往后挪了半寸,不然我赵某人二弟不保,怕是要断子绝孙!
我吓得嗷嗷叫,连滚带爬往后退。“阿蛮姑娘!这玩意儿太邪门了!”
阿蛮没说话,手里又捏了几枚透骨钉,紧盯着小翠。
我看着舞台上的老鸨子挪不开眼,方才没细看,此刻她站在血光里,侧脸的轮廓竟有些眼熟。
老鸨子注意到我,笑着朝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心里一震,指着她大喊。“老鸨子!你别装了,还不现原形!傀儡夫人!”
这话一出,老鸨子的笑顿住了。缓缓转过头,看向我。“哟,臭小子,总算认出本夫人了。”
她抬手摸了摸脸,指尖划过的地方,那层老皮竟像纸一样褪了下来,露出底下娇艳的脸,眉眼间带着股狠戾,左边嘴角那颗痣清晰得很。
傀儡夫人把褪下的皮丢在地上,声音陡然变尖。“既然认出来了,那更不能留活口!小翠,小红,还有楼里的姑娘们,把这里的人通通杀了!一个不留!”
楼里那些扑咬的女子齐齐转头,眼睛里都泛着绿光,朝着我们这边围了过来。
阿蛮把我往身后拉了拉,“遭了,她们人手太多,就你我二人,恐怕不是对手。”
“那并不见得,我已经今非昔比。”我加大力度,把阿蛮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看我怎么对付这些臭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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