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仓库，阳光从高窗斜进来，灰尘就好像在光柱里跳舞一样。
空气里是机油味儿，还有旧纸箱子和防锈剂的味道，混在一起。
林豪正推着一个大箱子上货架，挺费劲的，额头都冒汗了。
手腕上的通讯器震了一下，屏幕亮了。
通知：员工林豪（编号G-7749），今天下午两点，去医疗部A栋，年度体检。这次体检有强化筛查项目，别迟到。
林豪放下箱子，擦擦汗，有点懵。
年度体检？
这才来多久啊？
还强化筛查？
搞什么？
他看了看周围，几个同事还在忙活，好像都没收到通知。“诶，你们收到体检通知了吗？”他问了一句。
仓库里突然静了一下。
几个同事动作都僵了僵，眼神有点怪，没人吭声。
空气都好像凝固了。
还是赵虎的声音打破了安静，他从货架后面走出来，拍拍手上的灰，
“哦，体检啊，是最近参加过B级以上任务的人的补充检查，例行公事，别想太多。”
赵虎说的挺随意的，眼睛却没看林豪。
“这样啊。”林豪挠挠头，没多想。
队长都说是例行公事了，应该没事吧。
...
下午两点，林豪到了医疗部A栋。
这儿比后勤仓库干净多了，白墙，空气里都是消毒水味儿，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
他一进大厅，几个穿白大褂的，还有穿制服的，本来还在小声说话，一下子就没声了。
眼睛都看着他，好奇，探究，好像还有点紧张？
等林豪走近了，他们又赶紧转开眼，装作忙别的，但是眼角还是偷偷瞄他。
林豪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心里嘀咕，难道是上次任务的事儿传开了？都知道他差点拖后腿了？
他低着头，快步走到登记台。
开始检查了。
第一个是抽血。
年轻女护士动作挺轻的，不过林豪注意到，她手指碰到自己皮肤的时候，好像抖了一下。
“放松点，别紧张。”护士小声说，也不知道是跟他说，还是自己。
然后是基因扫描。
林豪躺进一个大环形机器里，冰凉的机械臂慢慢扫过他身体。
操作台那边，穿研究服的技术员盯着屏幕。
突然，屏幕上扫描曲线闪了一下，像雪花一样，很快又恢复正常。
技术员皱眉，在控制面板上敲了几下，好像在检查机器。
“怎么了？”林豪隔着玻璃问。
“没事，信号干扰吧。”技术员头都没抬。
脑电波监测，一个戴着头盔的研究员坐在林豪对面，闭上眼睛。
林豪感觉一股凉凉的感觉碰到额头，像什么东西在探。
结果，就一秒钟。
研究员猛地睁开眼，脸色有点白，喘气也急促，额头都冒汗了。
他赶紧切断连接，看林豪的眼神，又惊又疑。
“那个……精神力探测今天就到这儿吧，设备要调试一下。”他急匆匆找个借口，没等林豪说话就走了。
林豪：“哦。”
他看着研究员跑了的背影，更懵了。
设备调试？刚才还好好的啊。
后面的检查，也顺利得有点奇怪。
能量亲和度测试，仪器嗡嗡响，屏幕上一直是“0”。
研究员都愣了，毕竟749局的人，就算后勤，也该有点能量波动吧。
倒是林豪的体能数据，把大家都吓一跳。
力量、速度、反应，还有细胞活性，都超出了普通人一大截，都快赶上一线战斗人员了。
这跟他档案里写的体弱多病、倒霉蛋完全不一样啊。
检查一项项做完。
林豪全程挺配合，像个乖宝宝，就是有时候走神，差点碰到仪器或者试剂瓶，还好旁边的医护人员眼疾手快。
他自己倒没觉得啥，反而觉得这些机器照来照去，身上暖洋洋的，像做了个全身按摩，挺舒服的。
等林豪走出最后一间检查室，外面等着的医疗部的人立刻围上来，不是跟他说话，是小声嘀咕。
“怎么样？看到了吗？扫描仪真的闪了一下！”一个年轻技术员压低声音，又兴奋又不解。
“精神力那边更夸张，老张脸都白了，说感觉像探头伸进一个无底洞，还带着一股让人发寒的气息。”另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补充。
“可是报告呢？基因正常，能量亲和度是零，体能是高得离谱，但还在人类范围内，没异能啊！”有人看着平板，报告清清楚楚，跟刚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太干净了……干净得不正常。”一个年纪大的研究员推推眼镜，皱着眉头。
“就像有人故意把异常都抹平了。”他自言自语，又看了看林豪走的方向，眼神挺复杂。
医疗部里面，研究员刘洋正看着电脑上的体检报告。
林豪，编号G-7749，体能数据特别高，其他能量、基因、精神力图谱都平平的。
“身体素质提升明显，没异能，没血脉觉醒……震慑现象没法解释啊……”他念叨着报告，手指敲着桌子。
“刘老，您看这……？”旁边助手小心问。
刘洋没说话，调出林豪以前的档案，看着上面那些意外事故记录，还有以前体检的惨淡数据，再看看眼前这份完美报告，眼睛里闪过一丝光。
“把目标列为一级观察对象，查他所有历史数据和事件报告。”他沉声说。
“还有，通知A区云部长，这份报告……有意思。”
林豪还不知道自己成了一级观察对象，也不知道体检报告闹出了什么动静。
他走出医疗部大楼，阳光照下来，暖洋洋的，好久没这么舒服了。
他眯着眼，心情不错。
今天体检一点都不难受，而且身体感觉轻松多了，好像卸下什么东西一样。
他习惯性地看看脚下，准备迎接平地摔或者飞来横祸。
这倒霉习惯跟了他二十多年了。
一步，两步，三步。
他顺利走出了医疗部大楼前的广场，脚下水泥地平平整整，啥都没有。
他有点奇怪，停下脚步，左右看看。
没香蕉皮，没工具掉下来，连小石子都没有。
他试着跺了跺脚。
地面还是平的。
“咦？”林豪愣住了。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特意抬高了脚。
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摔倒，没有被路过的自行车撞到，没有被头顶掉落的鸟屎砸中。
他站在阳光下，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那如影随形的“霉运”，今天…好像真的消失了？
一种难以置信的奇妙感觉涌上心头。
难道……难道上次在矿洞里发生的事情，不仅吓跑了怪物，还顺便把自己身上的霉运也吓跑了？
他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了一个呆呆的、带着一丝窃喜的笑容。
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他不知道，他体内的饕餮血脉在觉醒过程中，首先吞噬掉的，正是纠缠他多年的厄运能量。
而失去束缚的好运，正在悄然向他靠拢。
未来的日子，或许会变得……不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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