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如晦,凌羽与云姬的小船在多难湖面上剧烈颠簸。问天剑突然发出高频震颤,剑身符文如萤火明灭,竟在船舷投射出半透明的光影——那是无数先民被锁链束缚,沉入湖底的惨烈画面。
“这是……”云姬猛地抓住凌羽胳膊,颈间玉牌与光影产生共鸣,散发出温润的青光。
凌羽凝视着湖面翻涌的暗流,沉声说道:“德安先生说过,八宝之灵曾引发天地动荡。难道这多难湖的‘难’,指的是……”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开云层,照亮远处山体上斑驳的石刻。那些扭曲的纹路在雷光中仿佛活了过来,拼凑出“镇魔渊”三个古篆大字。
船身突然剧烈倾斜,一股无形吸力将小船拽向湖心漩涡。凌羽挥剑斩向水面,剑气却如泥牛入海。云姬的玉牌突然迸发强光,形成护罩抵住水流:“小羽!玉牌在指引方向,或许湖底真的藏着秘密!”
漩涡中心裂开漆黑的洞口,两人对视一眼,握紧彼此的手跃入水中。不可思议的是,入水瞬间寒意尽散,眼前竟浮现出一座被水草缠绕的古城。城墙上刻满奇异符文,城门匾额上“多难”二字虽已斑驳,却仍透着凛然威压。
“这里的符文和藏经阁令牌上的很像!”凌羽举起令牌,符文与城门产生共鸣,缓缓开启。城内寂静得可怕,只有水流冲刷建筑的呜咽声。云姬突然拽住他:“你听,有歌声……”
空灵的吟唱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锁链拖曳的声响。转过街角,数十尊石俑立于水中,手中持着锈迹斑斑的武器,而中央石台上,一位身着战甲的女子跪坐在地,她的长发随水流飘动,眉间一点朱砂红得刺目。
“她的铠甲上有八宝纹!”云姬惊呼。凌羽的问天剑自动出鞘,指向女子腰间的九子令牌残片。就在这时,石俑突然同时转头,空洞的眼窝中亮起幽蓝火焰。
“闯入者,死!”为首石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手中长枪直刺凌羽咽喉。问天剑蓝光暴涨,龙吟剑技却被石俑轻易震开。云姬的玉牌化作流光没入她眉心,她的瞳孔泛起青光:“这些石俑是被坤灵之力操控的!它们的弱点在……”
话音未落,石俑群已结成战阵,锁链如灵蛇般缠向两人。凌羽突然想起经纬双老的话“顺其势,逆其心”,他不再强攻,而是借着水流的推力周旋,问天剑专挑石俑关节处攻击。云姬则施展坤灵之力,将水流凝成冰锥,暂时压制住石俑的行动。
“小羽!看那女子的眼睛!”云姬突然大喊。凌羽这才发现,跪坐女子的睫毛在微微颤动,那双美目深处竟藏着人类的情感。当他的目光与女子对视时,一段记忆如潮水涌入脑海:
万年前,八宝之灵引发天地失衡,这位名叫月璃的女将军主动请缨,带着半数九子令牌沉入湖底,以自身为祭设下镇魂阵。她的魂魄被困在湖底千年,日复一日镇压着企图冲破封印的邪祟,而“多难湖”之名,正是警示后人此地承载着太多牺牲与苦难。
“原来如此……”凌羽挥剑斩断束缚月璃的锁链,“前辈,我们是来寻找九子令牌,解开八宝之灵封印的!”
月璃的魂魄缓缓升起,声音带着千年孤寂:“九子令牌散落时,我拼尽全力保住半块。但如今镇魂阵即将崩溃,邪祟的力量越来越强……”她看向云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体内的坤灵,竟与我当年的力量如此相似。”
云姬走上前,轻声道:“前辈,我们会帮你完成守护。但需要你的指引,如何才能修复镇魂阵?”
月璃的指尖划过云姬眉心,一道青光注入她体内:“记住,八宝相生相克。坤灵主守,需以乾灵为引,方能激活阵法。但乾灵令牌……”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不好!邪祟察觉到我们的对话!”
湖底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黑色触手从裂缝中钻出。月璃的战甲重新燃起光芒:“小友,带着令牌快走!我还能撑住一时!”
凌羽接过月璃手中的令牌残片,却见云姬毅然转身:“前辈,我留下助你!坤灵本就该守护此地!”
“胡闹!”凌羽拽住她的手腕,“没有乾灵之力,你留下只有死路!”
云姬挣脱他的手,眼中泪光闪烁:“小羽,还记得德安先生说的‘人合’吗?我们不能让前辈独自承受千年孤独!”她的玉牌化作光盾,抵住袭来的触手,“你带着令牌去找乾灵,我相信你!”
凌羽握紧令牌,问天剑划出断后剑气:“云姬,等我!”他转身游向水面,却在最后一刻听见月璃的叹息:“小姑娘,你可知,激活坤灵之力,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回到岸上时,暴雨骤停。凌羽望着手中的令牌残片,上面的纹路与《云梦九子秘录》中的记载完全吻合。远处传来马蹄声,他迅速藏好令牌,却见一骑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竟是消失许久的媚儿。
“小郎君这是失魂落魄的模样?”媚儿甩了甩马鞭,眼波流转,“我可是听说,多难湖底有位美人相伴?”
凌羽警惕地后退半步:“你来做什么?”
媚儿翻身下马,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别这么凶嘛~我是来告诉你,乾灵令牌的线索哦。不过……”她凑近他耳边低语,“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与此同时,湖底的云姬与月璃背靠背作战。无数邪祟从裂缝中涌出,云姬感觉体内的坤灵之力正在急速消耗。月璃突然将战甲碎片融入她的身体:“小姑娘,用我的力量,发动坤灵禁术!但记住,这会让你……”
“我愿意!”云姬咬破指尖,鲜血滴在掌心,与坤灵之力融合。刹那间,湖底亮起璀璨青光,所有邪祟在光芒中灰飞烟灭。但云姬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只听见月璃的声音:“放心,他会找到你的……”
凌羽看着媚儿手中泛黄的地图,上面标注着“乾灵峰”的位置。他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云姬,等我。无论多难,我都会带着乾灵令牌回来!”而此时的多难湖,正泛起诡异的黑雾,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