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将媚儿给的地图反复折好收入怀中,抬头望向被黑雾笼罩的多难湖,湖水深处传来阵阵呜咽,仿佛云姬在呼唤他。他握紧腰间的问天剑,转身朝地图上标注的乾灵峰方向走去,身后却突然传来媚儿娇笑:“小郎君,这一路可不太平,要不要姐姐陪你?”
“不必了!”凌羽头也不回,脚步却下意识加快。云梦泽的水汽裹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远处传来阵阵若有若无的歌声,像是从芦苇荡深处飘来。他顺着歌声望去,只见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一道红色倩影踏着荷叶缓缓走来。
“这位公子,可是迷路了?”声音婉转如黄莺,带着丝丝魅惑。凌羽警惕地后退半步,问天剑微微出鞘,蓝光映出女子绝美容颜——她发间缀着珍珠流苏,赤色纱裙勾勒出曼妙身姿,眼尾一抹朱砂红得惊心动魄,却正是传说中会迷惑旅人的梦螭。
“在下寻人,姑娘请让开。”凌羽沉声道,目光死死盯着对方腰间若隐若现的鳞片。梦螭掩唇轻笑,玉手轻挥,四周突然升起紫色烟雾:“公子何必如此冷漠?这云梦泽凶险万分,不如随我去水榭一叙?”
烟雾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凌羽刚要施展剑技,却见烟雾化作无数丝线缠向他手腕。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丝线尽数斩断。一位白发老者拄着桃木杖缓步走来,杖头刻着“乾”字古篆。
“梦螭,又在惑人?”老者声音低沉,桃木杖重重顿地,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梦螭脸色微变,冷哼一声:“玄乾老儿,坏我好事!”她身影一闪,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芦苇荡中。
“多谢前辈救命!”凌羽抱拳行礼,目光落在老者杖头的“乾”字上,“敢问前辈,与乾灵是否有关?”
老者上下打量他一番,突然笑了:“带着问天剑,又在寻乾灵……你就是德安那老东西说的小子?随我来吧。”说罢,转身朝山林深处走去。
穿过一片竹林,一座古朴的竹楼出现在眼前。楼前清泉汩汩,石桌上摆着半壶冷茶。老者倒了两碗茶,推给凌羽一碗:“我是乾灵一脉的守灵人玄乾,等你很久了。”
凌羽刚要开口,玄乾抬手止住他:“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乾灵令牌,就在这竹楼之下。但想要拿到它,你得先过我这一关。”他突然拍出一掌,茶碗瞬间化作齑粉,强大的气浪掀翻竹楼的瓦片。
“接招!”玄乾身形如电,桃木杖带着破空声袭来。凌羽抽出问天剑,龙吟八荒应声而出,蓝色剑光与金光相撞,震得地面尘土飞扬。几个回合下来,凌羽渐渐发现玄乾的招式暗含星辰轨迹,每一击都仿佛在推演天道。
“你能接我十招,也算有些本事。”玄乾收杖而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乾灵之力,不仅需要武力,更需要悟性。你可知,乾灵代表着什么?”
凌羽沉思片刻,道:“德安先生说过,八宝之中乾为天,主开创。但如今镇魂阵将破,需要乾灵与坤灵共鸣,修复阵法。”
玄乾抚须大笑:“不错!但你可知,想要激活乾灵,必须先斩断心魔?”话音未落,竹楼突然剧烈摇晃,四周的景象扭曲变幻,竟变成了多难湖底。云姬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羽,我好痛……”
凌羽瞳孔骤缩,只见无数黑色触手缠住云姬,她的身体正在逐渐透明。“云姬!”他挥剑斩向触手,却发现剑刃穿过虚无,根本触碰不到。玄乾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是你内心的恐惧,若不能战胜它,永远无法获得乾灵之力!”
凌羽咬紧牙关,突然想起经纬双老的话“逆其心”。他收起问天剑,深吸一口气:“我既已选择守护她,便无惧任何幻象!”随着话音落下,幻象轰然破碎,竹楼重新出现在眼前。
玄乾满意地点点头,竹楼下方传来阵阵轰鸣,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中,一枚刻着八卦的令牌缓缓旋转,正是乾灵令牌。“去吧,带着它去救你的小情人。”玄乾将桃木杖递给凌羽,“这杖可压制梦螭,她不会轻易放过你。”
凌羽刚接过令牌和桃木杖,远处突然传来尖锐的破空声。梦螭的身影再次出现,这次她周身缠绕着紫色雷电:“好个小子,竟然真拿到了乾灵令牌!但它注定属于我!”
她玉手一挥,无数雷蛇劈向竹楼。凌羽举起桃木杖,杖头的“乾”字发出金光,与雷电相撞。梦螭见势不妙,突然化作原型——一条三丈长的赤色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咬来。
“乾天陨!”凌羽将乾灵之力注入桃木杖,金光化作流星坠落,正中巨蟒七寸。梦螭发出痛苦的嘶吼,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多谢前辈相助!”凌羽再次行礼,转身欲走。玄乾突然叫住他:“等等!带上这个。”他扔出一枚玉简,“里面记载着激活乾灵与坤灵共鸣的方法,但记住,共鸣之时,也是天地法则动荡之日。”
凌羽收好玉简,朝着多难湖方向狂奔。云梦泽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中隐隐有龙吟之声。他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而他,必须带着乾灵令牌,赶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与云姬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