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惧和被逼至悬崖边缘的窒息感,如同从地狱深渊涌出的冰冷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她感觉自己像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每一次徒劳的挣扎都只会加深那贯穿身体的剧痛。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着,试图发出声音,却只挤出破碎的气音。她徒劳地扭动身体,想挣脱那铁铸般的钳制,但陈默的手臂如同磐石,纹丝不动,反而因为她的反抗而收得更紧!陈默那如同重锤般砸落的逼问,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怒火和不容置疑的威压,狠狠砸在她那早已摇摇欲坠、布满裂痕的心理防线上,几乎要将她最后的伪装彻底碾碎!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仿佛时间都凝固的僵持时刻——
嗡……
一声极其微弱、短促得如同幻听的震动,猝不及防地从林晚的口袋深处传来!
这微不可察的震动,却像一根冰冷的、淬毒的钢针,瞬间刺破了林晚濒临崩溃的混乱意识!它来得如此突兀,又如此精准,仿佛一道来自黑暗深处的无声指令。林晚眼底深处那抹几乎被恐惧和绝望彻底吞噬的疯狂火焰,被这震动奇异地、强行地按捺下去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外力强行唤醒的、冰冷的、近乎非人的清醒!那是一种从深渊边缘被硬生生拉回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镇定。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精准无比地捕捉到了林晚眼神中这转瞬即逝的剧变——那抹疯狂如同退潮般隐去,被一种令人心悸的、近乎冷酷的清醒所取代!这绝非自然的情绪转换,更像是一个被按下的开关!这异常的变化,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他心中更深的疑虑和警惕!
“薄荷止痛贴…”林晚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诡异的平静。她不再徒劳地试图挣脱那铁钳般的手,身体反而奇异地放松下来,只是那放松中透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她不再躲避陈默的目光,而是用一种冰冷到极致、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的眼神,直直地迎视着陈默眼中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那眼神深处,翻涌着浓烈到化不开的、带着剧毒的嘲讽,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向陈默最隐秘的痛处:
“陈总监,”她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你对苏晴那感人肺腑的‘深情’,就只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吗?”
“苏晚”这个名字,如同带着倒刺的钩子,从林晚嘶哑的喉咙里被狠狠甩出!
陈默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到了极致!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刺骨的巨手狠狠攥住,猛地向下一沉!那感觉,就像被一柄裹挟着记忆碎片的巨锤,狠狠砸中了灵魂最脆弱的地方!那句充满剧毒嘲讽的质问,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碎了他试图维持的愤怒表象,露出了底下那猝不及防、鲜血淋漓的惊痛!
“无关紧要?!”陈默的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吼,从紧咬的齿缝里狠狠逼出来!他手上的力道因骤然升腾的暴怒而不自觉地加重,指骨深陷,几乎要捏碎林晚的臂骨!“那木糖醇蛋糕呢?!”他猛地逼近,灼热的呼吸裹挟着怒火喷在林晚脸上,“那该死的、精准掐断的三分钟监控盲区呢?!那个藏在烟雾报警器里、只有你能神不知鬼不觉摸到那个位置的信号干扰器呢?!”他每吼出一项指控,声音就拔高一分,如同重锤连环砸下,“夏薇!她昨晚差点就死了!告诉我,这些也他妈的是无关紧要吗?!”
“呵…呵呵…呵呵呵…”林晚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起初压抑在喉咙深处,带着诡异的颤抖,随即在空旷阴冷的楼梯间里扩散开来,如同鬼魅的呜咽,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死了?”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猛地抬起头,泪水尚未涌出,眼底却已是一片赤红的、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疯狂!“她不是还活着吗?!躺在温暖的病床上,还能用她那破锣嗓子指控我…多么幸运啊!多么…讽刺啊!”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刺耳,如同玻璃在水泥地上刮擦,狠狠撕裂沉闷的空气:
“可我的姐姐呢?!苏晚呢?!她死了!死得那么惨!那么不明不白!”巨大的悲恸和积压多年的怨毒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强装的冰冷外壳。眼中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汹涌决堤,混合着巨大的悲愤和绝望,如同滚烫的岩浆冲刷着她惨白扭曲、沾满灰尘的脸颊,留下蜿蜒的、浑浊的泪痕。“她躺在冰冷的停尸间里的时候,身体都碎了啊,陈默!你在哪里?!”她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你在忙着撇清关系!忙着安抚人心!忙着让所有人都相信那只是一场该死的‘意外’!一场和任何人都他妈无关的、轻飘飘的‘意外’!!”
“意外?!”陈默的声音因巨大的震惊和动摇而微微发颤,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松了些许,深陷的眼窝里血丝更加狰狞,“那场车祸…警方的报告…”他试图抓住那根名为“官方结论”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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