舢板的破帆被夜风吹得噼啪作响,艾德里安?夜枭第17次掀开酒壶塞子,鼻尖只钻进潮湿的木头味。他烦躁地用短刃敲了敲伊莎贝拉的星界龙鳞吊坠,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栖息在船舷的荧光海鸟。?
哈克真的在这个方向?他斜睨着闭目养神的伊莎贝拉,护目镜下的灰蓝色眼睛映着她发间黯淡的星界光带,你昨天说能靠月潮共鸣术定位矮人锻造的火星,现在连个屁的火光都没有。?
伊莎贝拉的睫毛倏地睁开,瞳孔里碎星般的光纹跳动着:首先,是星界能量共振,不是你理解的看火星。其次——她指尖划过掌心,月光刃凭空凝结,刃口在艾德里安的酒壶上敲出清脆的响,你的朗姆酒早在三小时前就喝完了,醉鬼的嗅觉大概连自己的伤疤都闻不到。?
放屁!艾德里安拍开她的月光刃,酒壶在掌心留下半圈冷凝水痕,老子在暗影潮汐当船长时,闭着眼都能闻出三海里外的朗姆酒蒸馏厂。他忽然凑近她的鼻尖,伤疤几乎蹭到她的碎月纹章,倒是你,贵族小姐,饿了一整天还能保持优雅,是靠喝海风维持体面吗??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护目镜暗格,那里藏着最后半块发霉的黑面包,硬得像帝国监狱的石砖?
伊莎贝拉的银牙轻轻咬住下唇,星界能量在指尖明灭——她确实能靠月潮之力暂时压制饥饿,但胃袋的抽痛还是让她的腰杆没法挺得像在星界议会时那样笔直?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海面时,伊莎贝拉忽然指向左前方:那里。她掌心的星界龙鳞碎片发出蜂鸣,远处的雾霭中浮出一座形似巨鲸的岛屿,悬崖上零星点缀着渔火,像巨鲸皮肤上的磷光斑点。?
艾德里安的短刃在船舷划出火星:早不说!他踢开卡在船舵里的珊瑚枝,舢板猛地转向,海水灌进舱底,浸湿了他沾满盐晶的皮靴,要是岛上没有朗姆酒,老子就把你的星界龙鳞掰下来当鱼钩。?
你最好祈祷有。伊莎贝拉稳住摇晃的身子,月光刃精准地切开挡路的海藻,再过两小时就是退潮期,我们的舢板吃水线已经低到能看见海底的鲨鱼了。?
艾德里安蹲在船头,用鱼骨在沙滩上画出简易地图:渔村码头在岛屿西侧,酒馆大概率在港口市集中央,制高点的灯塔可能藏着望远镜?
伊莎贝拉抱着双臂站在阴影里,裙摆被海风掀起,露出脚踝新结的血痂——那是昨天被珊瑚划伤的,她拒绝用星界能量,坚持贵族的伤痕需要体面的愈合?
舢板撞上浅滩的瞬间,艾德里安已经甩出钩爪。他倒挂在悬崖边缘,冲下方的伊莎贝拉比出三指——这是暗影潮汐的偷窃信号:三等风险,优先搜刮酒精与工具。?
我不去。伊莎贝拉抱着手臂站在礁石旁,银发被海风吹得凌乱,星界贵族从不偷窃。?
行啊。艾德里安勾着钩爪晃悠,酒壶在腰间叮当作响,那你就在这儿喝海水,看是鲨鱼先啃你的碎月纹章,还是帝国追兵先发现你的星界光带。他忽然扯开外套,露出藏在皮甲缝隙里的星界龙鳞碎片,对了,你裙摆暗袋里的压缩饼干,老子昨晚就看见啦。?
伊莎贝拉的耳尖瞬间通红,手忙脚乱地按住裙摆:你...你居然翻女士的衣物??
艾德里安咧嘴笑,伤疤在晨光里扯出歪斜的弧度:在老子眼里,只有能换朗姆酒的货物,和不能换的。他晃了晃从她暗袋顺来的银质餐具,比如这套叉子,至少能换半坛酒。?
酒馆的木门被海风推开时,艾德里安的短刃已经抵住了后门的门闩。他贴着散发着鱼腥味的墙壁挪动,鼻尖钻进烤面包与朗姆酒的混合香气——完美,吧台后的橡木桶至少堆了二十坛。?
叮——银质餐具相撞的声音从口袋里传出,他猛地顿步。吧台后的老店主揉着眼睛抬头,烛火在他缺了门牙的嘴里跳动:谁在那儿??
艾德里安迅速甩出钩爪,吊在房梁上装成风干的鱼干。老店主咒骂着凑近,他趁机倒挂着掏出酒壶,用短刃撬开桶盖——琥珀色的朗姆酒刚流进壶口,就听见窗外传来压抑的惊呼。?
是伊莎贝拉。她站在市集中央,裙摆被晨露打湿,正对着摊位上的奶酪拼盘发呆。艾德里安差点从房梁摔下来:笨蛋!别用星界能量解冻奶酪!?
伊莎贝拉的指尖刚泛起蓝光,摊位上的鱼干突然自燃——她慌乱中误用了星界火焰,市集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
艾德里安不得不从房梁跳下,顺手扯下两坛朗姆酒,用臭鱼堵住老店主的嘴:抱歉,我同伴脑子被鲨鱼啃了,这是赔偿。?
当艾德里安拎着酒坛和硬奶酪回到沙滩时,伊莎贝拉正用月光刃切割着从渔民晾衣绳顺来的亚麻布。她抬头看见他腰间晃动的酒壶,银发间的星界光带骤然亮了三分。?
交易。艾德里安把奶酪抛给她,自己则仰头灌酒,朗姆酒顺着下巴流进伤疤,疼得他咧嘴,你用星界能量帮老子修补舢板,老子分你半块奶酪和三口才喝的朗姆酒。?
我拒绝。伊莎贝拉接住奶酪的动作优雅得像在宫廷舞会,星界魔法只用于战斗与占卜,不做修补匠的工作。?
是吗?艾德里安忽然掏出从她暗袋偷来的星界龙鳞发饰,在掌心抛接,那这个小玩意儿,应该能换整坛酒吧??
伊莎贝拉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月咏家族的传家宝,母亲临终前亲手为她戴上的?
她猛地扑过去抢,却被艾德里安反手扣住手腕:别急啊,月亮妞。他凑近她发烫的耳垂,修补舢板,外加用月光刃切奶酪——老子保证,绝不碰你的发饰。?
篝火在礁石堆里噼啪作响,伊莎贝拉的月光刃在奶酪上划出整齐的方块。艾德里安靠在舢板旁,看着她跪坐在沙滩上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总把腰杆挺得笔直的贵族,此刻像极了被抢走玩具的小女孩。?
给。她递过奶酪时,指尖还带着星界能量的凉意,别把渣掉在我的碎月纹章上。?
谢了,高贵的修补匠。艾德里安故意把奶酪渣撒在她裙摆上,看着她跳脚的模样笑出声,说真的,你刚才用月光刃烤面包的样子,比莱昂娜的狼人化还可怕。?
伊莎贝拉用星界锁链吊起舢板,海水从裂缝里被强行排出,像极了在施展某种神圣仪式?
艾德里安则蹲在她脚边,用偷来的鱼线缝合船板,嘴里嘟囔着:早这么听话,老子能多偷两坛酒。?
当篝火即将熄灭时,伊莎贝拉忽然指着艾德里安的护目镜:你的伤疤,为什么总在接触星界龙鳞时发光??
关你屁事。他灌完最后一口酒,把空壶砸进沙滩,老子救你时,你怎么不关心关心自己的脚踝??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星界龙纹会选择一个海盗。她的指尖轻轻掠过他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新的划伤,正渗出带着微光的血珠,你的血,比普通海盗的更...纯净。?
纯净个屁。艾德里安猛地扯开护目镜,伤疤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老子的血里全是朗姆酒和鲨鱼胆汁,连哈克都嫌弃。他忽然凑近她的脸,呼吸间带着浓烈的酒气,倒是你,为什么总盯着老子的伤疤?难不成——?
舢板再次起航时,伊莎贝拉靠在船舷睡着了。艾德里安望着她银白的长发在海风中飞舞,忽然发现她的碎月纹章歪了——大概是刚才修补舢板时蹭到的。?
他摸了摸腰间的星界龙鳞发饰,金属表面还带着她的体温。作为在七国港口混过的老油条,他当然知道那是月咏家族的信物,也知道此刻扣下它,等于捏住了这位星界贵族的软肋。?
白痴贵族。他轻声咒骂,却小心地把发饰塞进护目镜暗格,与那块发霉的黑面包放在一起,下次再擅自用魔法,老子就把它熔了做鱼钩。?
(双标的海盗逻辑,有磕到吗?)
他明明在市集顺手牵羊了三套银质餐具,却觉得伊莎贝拉偷渔民的亚麻布有失体面?
她明明用星界能量烘干了他的皮甲,他却抱怨魔法烘干的皮甲闻起来像霜语教堂的臭蜡烛?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桅杆时,伊莎贝拉忽然睁眼:西南方向有风暴,我们得绕开死亡漩涡。?
知道了,我的星界导航员。艾德里安转动船舵,看着她重新挺直的腰杆,忽然觉得这场与贵族小姐的逃亡,比跟狼人副手打架还累,不过在那之前——他晃了晃重新装满的酒壶,先让老子喝完这坛酒,否则连鲨鱼都嫌老子划桨太慢。?
伊莎贝拉翻了个白眼,却忍不住盯着他喝酒的模样:这个浑身伤疤的海盗,喝酒时像在品尝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护目镜下的眼睛微眯,嘴角的伤疤也跟着轻轻扬起,竟让他看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像个终于拿到糖果的孩子。?
别看了,月亮妞。艾德里安突然把酒壶塞给她,喝一口,省得你一会儿晕船吐在老子的舢板上。?
我从不喝海盗的酒。她嫌弃地推开,却在他转身时,迅速用星界能量凝结出一个小酒杯,偷偷沾了沾壶口的残酒——朗姆酒的辛辣混着海盐味,竟比星界议会的月光葡萄酒更有滋味。?
舢板渐渐远离孤岛,艾德里安忽然指着海平面上的荧光:看,哈克的锻造火星。?
伊莎贝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远处的雾霭中,几点橙红的火光正随着潮汐明灭,确实符合矮人锻造炉的能量频率。她忽然轻笑出声,惊起一群低空掠过的海鸟。?
笑什么?艾德里安警惕地握紧短刃,每次她露出这种贵族式的冷笑,准没好事。?
没什么。伊莎贝拉看着他手忙脚乱地调整船舵,忽然觉得这个总把利益挂在嘴边的海盗,其实比谁都清楚——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海域,能互相嫌弃却又彼此依赖,或许才是最稳固的生存契约,只是想起,你偷酒时把老店主的假牙顺走了,现在他大概在诅咒你的子孙后代。?
放屁!艾德里安的耳尖再次发烫,老子那是为了防止他吹哨子报警,再说——他摸了摸护目镜暗格里的星界龙鳞发饰,声音突然低了三分,假牙泡酒,能让朗姆酒更烈。?
海风呼啸,舢板在浪尖起伏。艾德里安的酒壶再次被打开,酒香混着伊莎贝拉发间的星界能量,在晨光里织成一张微妙的网。他不知道这场与星界贵族的交易能维持多久,只知道此刻的朗姆酒格外香甜,而她眼中的碎星,比任何罗盘都更让他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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