舢板撞上暗礁的声响惊飞了一群星界鸟，艾德里安?夜枭用短刃撬开卡住的船舵，咸涩的海水灌进皮靴，却丝毫没影响他盯着岸上灯火的发亮眼神。伊莎贝拉的星界龙鳞碎片在掌心发烫，指向岛屿中央的锻造坊，却被他突然拽住手腕：?
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你猜是什么？他的护目镜歪在鼻梁上，露出左眼下方狰狞的伤疤，嘴角还沾着三天前的黑面包渣。?
找哈克。伊莎贝拉的月光刃在指尖若隐若现，银发被海风掀起，碎月纹章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你的罗盘残片从离开赤砂港就没停过发烫，坐标误差不超过五十步。?
错！艾德里安突然张开双臂，面朝半山腰飘来的烤朗姆酒蛋糕香气深吸一口气，伤疤随着胸腔起伏扯出歪斜的弧度，是先让老子的喉咙浸润在朗姆酒里。没记错的话，你在『暗影潮汐』底舱偷喝老子私藏时，可不是这么讲究体面。?
伊莎贝拉的指尖划过裙摆暗袋，那里少了三枚星界金币——早在舢板晃荡时就被他顺走，酒精会让你的星界龙纹识别率下降27%，相当于蒙着眼睛闯矮人锻造坊。?
他已经踩着碎珊瑚冲向石板路，酒壶在腰间叮当作响：比起古神遗迹，老子现在更需要对付的是——转身比了个掐脖子的手势，戒断反应带来的头痛！还记得你把莱昂娜的狼人嚎叫当起床号的日子吗？?
酒馆的木门被靴底踹开时，艾德里安的护目镜正反射着吧台上铜制蒸馏器的光芒。他跃上橡木柜台的动作惊飞了栖息的海鸥，三枚偷来的星界金币拍在粘满酒渍的桌面，惊得酒保的眉毛都竖了起来：?
最烈的死海狂怒，给老子灌三坛。他敲了敲柜台，靴底的珊瑚碎硌得台面吱呀作响，再切半块涂鲸脂的黑麦面包——要烤到边缘焦脆，像哈克那混蛋锻造失败的齿轮。?
伊莎贝拉站在门口，裙摆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脚踝新结的血痂：海盗的体面果然体现在偷同伴的金币上。?
少废话！艾德里安接住酒保抛来的陶杯，琥珀色的朗姆酒灌进喉咙时，喉结滚动的声音盖过了海风，在老子的字典里，同伴的暗袋就是共用小金库。记得你用月光刃切我最后半块黑面包时，可没问过老子同不同意。?
他咕嘟咕嘟灌完第一杯，用袖口抹掉嘴角的酒渍，护目镜下的眼睛扫过吧台后的酒架：第三排左数第二瓶，瓶塞是鲨鱼牙齿做的——这是哈克的铁手封坛术。当年他在暗影潮汐当学徒，连老子藏在龙骨蛀洞的私酒都能偷，现在倒好，给帝国当起了座上宾。?
伊莎贝拉用月光刃隔空扫过桌面，酒渍在星界能量下凝结成冰花：所以你现在偷他的配方酒，算是海盗式复仇？?
当第四坛朗姆酒见底时，艾德里安终于注意到酒保擦杯子的动作越来越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低头看着桌面上堆成小山的空杯，突然想起星界金币背面的月咏家族纹章——伊莎贝拉要是发现，准会在他后背刻满月相图。?
老板，这酒...他扯出招牌的海盗式微笑，伤疤在烛火下显得格外真诚，比老子在霜语联邦喝的还烈，不过——突然捂住胸口，护目镜滑到鼻尖，老子好像看见海妖在天花板跳舞，这酒里是不是掺了古神的眼泪？?
酒保的手按上腰间的弯刀，刀刃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少来这套，要么付账，要么留下船舵当抵押。?
伊莎贝拉的星界光带骤然亮起，却被艾德里安猛地拽进桌底。他贴着发霉的地板爬行，短刃割开后墙的渔网时，海风带来的咸涩中混着追兵的脚步声。?
看见没？他低声咒骂，早说过别用贵族的金币，现在好了，整个码头的卫兵都知道夜枭船长爱喝鲸脂朗姆酒。?
艾德里安拽着伊莎贝拉的手腕冲进小巷，从腰带暗格摸出三枚浸过臭鱼汁的齿轮——哈克教他的声波干扰弹，蹲下！齿轮滚过石板路的瞬间，追兵的惨叫混着腐鱼味在巷子里炸开。?
她的月光刃精准地格开飞来的盾牌，刃口在金属表面留下冰裂纹：你就不能提前准备好金币？?
他边跑边扯下墙上的鱼干当暗器：准备了！晃了晃从老板口袋顺来的钱包，不过比起付账，老子更喜欢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就像你用星界能量作弊时的心跳加速！?
当追兵的脚步声消失在夜色里，艾德里安靠在潮湿的墙角喘气，从破斗篷里摸出半块发霉的黑面包。伊莎贝拉看着他往面包缝里塞偷来的奶酪，星界光带在发间明灭不定：?
现在可以找哈克了？?
急什么？他撕下半块面包塞进嘴里，硬壳硌得牙痛，先打听清楚那混蛋的近况——听说他现在叫艾德大师，给帝国锻造蒸汽铁甲舰的核心齿轮？?
路过的醉汉突然撞进巷子，腰间的锻造锤挂饰叮当作响：艾德大师？那可是帝国的贵客！上周刚给黑胡子舰队造了破界炮的齿轮，听说那齿轮会发光，跟星界龙的鳞片似的——?
艾德里安的短刃突然抵住对方后腰：他的机械义眼是不是总泛着齿轮光？胡子上沾的是鲸脂还是帝国熏香？?
醉汉吓得发抖：鲸脂！大师总说鲸脂能让齿轮更顺滑，还在锻铁铺养了只海鹦鹉，天天唱跑调的矮人战歌——?
伊莎贝拉的星界光带扫过醉汉的袖口，发现极小的夜枭刺绣：他是暗影潮汐的老水手，袖口的补丁是船帆布料。?
艾德里安松开短刃，顺走对方的朗姆酒壶：聪明人。那混蛋果然在锻铁铺养海鹦鹉，当年在船上，他把莱昂娜的狼人嚎叫当锻造节拍器，现在倒好，拿帝国的钱养宠物。?
凌晨的锻铁铺静悄悄的，只有零星的火星从木窗纸透出。艾德里安蹲在阴影里，看着门楣上崭新的艾德大师?星界锻造招牌，突然笑出声——招牌角落的夜枭喙部被刻成齿轮形状，正是哈克的恶作剧风格。?
看见没？他用短刃敲了敲伊莎贝拉的碎月纹章，这混球表面给帝国当狗，暗地里把老子的船徽刻在每块砖缝里。忽然嗅了嗅空气，眼睛一亮，锻铁铺地下飘来的鲸脂味——是哈克藏朗姆酒的老地方，当年在船上，他能把三坛酒塞进龙骨的蛀虫洞里。?
伊莎贝拉的星界光带扫过墙面：外墙的星界铁含量超标300%，他在铸造能抵御古神低语的护墙。?
得了吧，他就是怕老子半夜摸进来偷酒！艾德里安突然看见二楼窗户闪过机械义眼的反光，立刻拽着伊莎贝拉躲进木桶堆，看见那发着齿轮光的眼珠子没？哈克的新义眼装了星界铁滤光片，能看见三海里外的朗姆酒窖——当年老子教他用鲨鱼肝油保养义眼，现在倒好，全用来监视老子了。?
他从破斗篷里摸出半片星界龙鳞，对着月光晃了晃，二楼的义眼反光突然乱了节奏：看见没？那混蛋现在肯定在捶胸顿足，后悔没把龙鳞碎片藏得更深。?
伊莎贝拉看着他像孩子般炫耀战利品的模样，忽然觉得星界龙纹在他胸口的跳动频率，和锻铁铺的锤击声莫名同步：你确定不是在向他发送海盗旗语？?
破晓时分的市集渐渐热闹，艾德里安混在买菜的渔妇中，听着她们议论艾德大师的锻造坊。?
艾德大师可随和了，卖鱼干的老妇拍着胸脯，上次我家孙子摔断了机械臂，大师亲自给免费修，还刻了只小夜枭当装饰——说是纪念年轻时的航海岁月。?
艾德里安的手指骤然收紧，护目镜下的眼睛闪过微光。伊莎贝拉看着他伤疤下绷紧的肌肉，忽然轻声道：他在给海盗团的旧部留活路。?
用帝国的钱买人情，这混蛋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他摸出从锻铁铺外墙抠下的齿轮碎片，上面刻着极小的夜字，看见没？每个齿轮内侧都刻着老子名字的首字母，帝国的蠢货们以为是星界铭文，其实是哈克在给老子标战利品。?
路过玩具摊时，艾德里安忽然停步——摊位上摆着齿轮造型的哨子，哨口刻着夜枭的喙部，三枚星界金币。他扔给摊主，无视伊莎贝拉震惊的眼神，哈克给岛上的孩子们做的玩具，哨声能传十里，和当年暗影潮汐的求救信号一样。?
伊莎贝拉的星界光带扫过哨子，发现内部刻着完整的海盗旗坐标：他在给可能流落至此的旧部留退路。?
当晨曦染红锻铁铺的烟囱时，艾德里安终于站在雕花铁门前。门把手上缠着半截航海绳，正是七年前他送给哈克的生日礼物，绳结处还留着海水侵蚀的痕迹。?
准备好了吗，月亮妞？他转动门环，齿轮转动的咔嗒声里，藏着三长两短的节奏——当年海盗团的暗号，这次要是被那混蛋用齿轮陷阱炸飞，老子的抚恤金就从他的私藏酒窖里扣。?
伊莎贝拉的月光刃凝结成细剑，抵住他后腰：先说好，我只要地下三层的星界龙骨架数据，你的朗姆酒窖归我。?
铁门突然吱呀打开一条缝，带着铁锈味的热气涌出，混着熟悉的锻造火星味。艾德里安的护目镜突然起雾，听见门内传来熟悉的咒骂：?
哪个混蛋在门口晃荡？再不走开，老子放海鹦鹉啄烂他的护目镜！?
是哈克的声音，带着矮人特有的闷响，却比记忆中多了几分帝国贵族的腔调。艾德里安的手指在门把上摩挲，那里还刻着当年他教哈克的第一个海盗符号——锚与夜枭的结合体。?
伊莎贝拉的星界光带突然紊乱，因为她看见艾德里安的指尖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期待，你的星界龙纹亮度增加了40%。?
他突然转身，把哨子塞进她手里，伤疤在晨光中泛着青白：听着，要是老子被陷阱炸成碎片，就用你的月光刃把哈克的机械义眼拆下来当开瓶器——记得先喝光他的私藏酒。?
锻铁铺内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艾德里安猛地拽着伊莎贝拉躲进巷口的阴影。穿着金丝绣边锻造服的矮人出现在门口，机械义眼泛着齿轮状的微光，胡子上沾着的不是铁屑，而是帝国贵族的熏香——却在转身时，露出后腰处褪色的海盗旗纹身。?
艾德大师！街角的孩童跑过来，递上修补好的机械臂，妈妈说谢谢您！?
哈克的机械义眼闪过微光，声音突然柔和：告诉她，下次带点朗姆酒来——要黑鳍酒馆的特调，否则老子的锤子可认不得齿轮。?
艾德里安看着他转身时，锻造服下露出的半截航海绳腰带，突然笑了——那是用暗影潮汐的旧船帆编织的，边缘还留着莱昂娜的牙印。?
现在信了吧？他低声对伊莎贝拉道，这混蛋就算穿上帝国的金丝袍，骨子里还是那个偷老子朗姆酒的矮人学徒。?
伊莎贝拉看着哈克走进锻铁铺，门扉合上时，露出墙角堆积的空酒坛，坛底全刻着夜枭徽记：他在等你。?
艾德里安摸着口袋里的齿轮哨子，突然把三枚偷来的星界金币塞给她：拿着，老子去会会这位艾德大师——要是听见锻铁铺传来《死亡漩涡狂想曲》，就带着酒窖钥匙来收尸。?
晨雾中，锻铁铺的烟囱飘出第一缕炊烟，艾德里安的护目镜重新戴好，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伊莎贝拉看着他调整短刃的角度，忽然轻笑出声：?
你刚才偷老妇的鱼干时，护目镜歪得像只喝醉的海鸟。?
闭嘴，月亮妞。他的耳尖微微发烫，等老子从哈克的锻造坊顺出鲸脂朗姆酒，第一个灌进你的月光刃酒杯——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海盗特调。?
先担心你自己吧。伊莎贝拉看着他走向锻铁铺的背影，星界光带在发间明灭，记得别用你的脏手碰哈克的新锻造锤——他要是发现你把锤子当开瓶器，能追着你绕岛跑三圈。?
海风呼啸，锻铁铺的铁门在艾德里安指尖缓缓推开，火星与朗姆酒的香气扑面而来。伊莎贝拉忽然听见门内传来哈克的咒骂，混着熟悉的锤击声，还有——?
夜枭，你他娘的又偷老子的私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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