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膝盖抵着复制体胸口，手肘还卡在对方心口。
复制体的黑雾正簌簌消散，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里，疏月的声音还在撞着耳膜：“你说过要带我们回家。”
“原来……真正的誓约，从来不是被写就的，是……”复制体的声音碎成星屑，消散前最后一缕黑雾缠上顾临渊手腕。
顾临渊突然松开压制的手。
那些被篡改的记忆碎片顺着黑雾窜进他识海——暴雨夜父亲被拖走时的惨叫，疏月被抹去记忆前最后一滴眼泪，密雪在手术台边攥紧的手术刀。
他瞳孔骤缩，却没有挣扎，反而迎上那团黑雾：“我接住你了。”
复制体的残光突然炸开。
顾临渊踉跄着后退，心口烫得像被火烤。
他摸向心脏，那里除了自己的心跳，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共振——是复制体融入了他的血脉。
“原来你是过去的我。”他低喃，眼中迷茫褪成清明。
“临渊！”
林疏月的声音穿透星雾。
顾临渊抬头，见她抱着水晶球冲过来，金瞳里还沾着识海战斗后的水雾，却亮得刺目。
她指尖抵在水晶球上，金芒顺着指缝淌出来，将两人笼罩：“誓契核心有反应了。”
水晶球突然震动。
顾临渊看见球内浮起新的誓文，每一笔都像刻在骨头上：“誓非枷锁，而是共生。”疏月的金眸骤然清亮，被篡改的记忆缺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终于看清了，在占卜摊前，顾临渊第一次说“我信你”时，星子落进他眼底的模样。
“权杖共鸣！”
玄镜道人的吼声响彻星雾。
顾临渊转头，见玄镜捏着誓律权杖后退半步，权杖表面的誓文全部亮起，像被点燃的火绳。
墨玄的道袍被星雾掀起，指尖掐诀的速度快得只剩残影：“观星封印第二阶段，启！”
观星台的铜铃炸响。
原本裂开的黑缝突然渗出银光——那是被楚砚秋篡改的誓契能量，正顺着权杖往回收。
玄镜咬碎舌尖，血珠溅在权杖上，誓文光芒暴涨三寸，将乱窜的银芒尽数裹住：“守住这一瞬！”
“萧婉儿！你敢！”
另一头传来闷吼。
顾临渊望去，见萧婉儿的指尖深深掐进阵盘，楚昭然在阵中撞得头破血流，监察司的符咒炸得阵壁嗡嗡作响。
“我只背叛疯子。”萧婉儿反手甩出三张镇魔符，阵壁骤然收缩，勒得楚昭然脖颈发红。
她摸出信号弹对准天空，红光划破星雾的瞬间，远处传来金铁交鸣——尉迟曜带着古武者杀来了。
刀光劈开黑雾。
韩千羽从左侧包抄，将残余的监察司爪牙逼进死角。
尉迟曜的刀横在楚昭然颈侧，刀刃压得皮肤渗血：“不是困你，是终结你。”
“姐！”
林密雪的声音混着风扑过来。
顾临渊转头，见她白大褂沾着血，发梢还滴着战斗后的汗水，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鲜活。
她扑进两人怀里，三双手叠在一起。
誓契核心突然发出轰鸣，金芒裹着银光将三人笼罩。
疏月的金瞳映着顾临渊的脸，声音轻得像叹息：“这一次……”
“不只是并肩。”顾临渊握紧两姐妹的手，掌心的热流烫得惊人，“是共生。”
星雾突然静止。
所有人抬头。
原本裂开的黑缝正在愈合，取而代之的是头顶新出现的星门——不是之前的漆黑，而是泛着暖金，像被晨光镀过的琉璃。
墨玄的道袍无风自动。
他望着星门，喉结动了动：“这不是回归路……”
玄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权杖突然在掌心发烫，新的誓文正从杖身爬上他手背：“是新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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