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泥地泛着腥气,李二狗蹲在墙根,怀里揣着个布包,鼓囊囊的跟揣了只活兔子。
“啥宝贝藏得跟偷来的似的?”二柱凑过去,刚喂完蜣螂的手还沾着谷糠。
布包一打开,几颗圆溜溜的石头滚出来,猫眼珠子似的,在阴处也闪着绿光,跟夜里的狼眼。
“这是猫眼石!”李二狗捏起一颗,指腹蹭了蹭,“前儿挖排水沟时刨出来的,跟地里长的似的,沾着泥还亮。”
苏九儿刚把蜣螂笼挂好,闻言凑过来看:“倒像在地宫见过的夜明珠,就是小了点,跟被钱多多克扣过似的。”
钱多多眼睛直了,扒拉着石头跟数铜钱:“这玩意儿值多少?能抵几车粮?”
“值个屁!”赵铁柱拎着药箱路过,瞥了眼,“上次收过颗假的,跟涂了漆的鹅卵石似的,夜里啥光都不发。”
李二狗急了,抓起石头往暗处走。怪了,越黑的地方,石眼越亮,跟钉了颗星星在上面,能照见指缝的纹路。
“邪门了!”二柱惊得后退半步,“跟赵铁柱的夜光符似的,就是没那股子硫磺味。”
周木匠拿过一块,对着太阳看,绿光反倒淡了,跟蒙了层灰:“见不得光?跟做贼的似的,专挑暗处使劲。”
“这叫‘随光变’!”老秀才拄着拐杖过来,眼镜片擦得锃亮,“《淮南万毕术》里提过,有种石能‘夜明如烛,昼隐如顽’。”
李二狗眼睛亮得跟手里的石头:“我琢磨着,这石磨薄了镶在木框上,夜里不就跟睁着眼睛走路?”
“瞎折腾!”二柱嗤笑,“还不如点个火把,跟钱多多算错账似的,白费功夫。”
苏九儿却捡起石头,指尖划过那道亮线:“这纹路……跟蜣螂壳上的螺旋有点像,都是一圈圈的。”
说干就干,周木匠拿出锛子,把猫眼石往薄了磨。石屑纷飞,跟撒了把绿星星,磨到透光时,绿光里竟显出丝金线,跟头发丝似的细。
“小心点!”钱多多在旁咋舌,“磨坏了赔得起?跟二柱打碎我酒壶似的,心疼死!”
第一副“夜视镜”成了,木框镶着薄石片,丑得跟周木匠做坏的木梳。李二狗往眼上一戴,直往柴房钻。
“能看见不?”外面的人扒着门缝喊。
里头传来“咚”的一声,接着是李二狗的骂:“娘的,撞着柱子了!跟赵铁柱喝高了似的,眼冒金星!”
众人笑得跟筛糠,二柱笑得直捶墙:“我就说不行吧!这破石头,跟钱多多的空头支票似的,没用!”
李二狗红着脸出来,石片上沾着灰:“角度不对!跟射箭似的,得调准了才行。”
苏九儿帮他掰木框,把镜片往斜里挪了挪:“试试这个角度,跟蝉翼地图的折痕似的,得顺着纹路来。”
再进柴房,李二狗竟能摸着柴禾垛走,还能数清有几根柴火。“成了!”他举着根细柴出来,“跟白天看的一样清楚!”
这下没人笑了,钱多多凑得最近:“能看几丈远?夜里巡逻用得上,省了灯油钱,跟蜣螂省了疏通费似的!”
赵铁柱突然一拍大腿:“城里闹贼!官府抓不着,用这个准行!跟猎犬似的,夜里也能盯梢!”
李二狗却盯着石片上的金线:“这线……跟上次在地宫看到的矿脉图有点像。”
周木匠想起啥,往石料堆里翻,找出块带绿纹的石头:“这是挖玉玺时伴生的矿渣,你看这纹路!”
果然,矿渣上的绿纹跟猫眼石的金线能对上,跟拼图似的严丝合缝。
“原来这石头跟玉玺是一伙的!”二柱咋舌,“难怪这么神,跟苏九儿的地宫水似的,都带点邪乎劲儿。”
老秀才翻出本泛黄的书,指着上头的字:“《淮南万毕术》说‘磁石引铁,猫眼导光’,这是光学的道理,能聚夜里的微光。”
“聚光?”李二狗眼睛一转,“那做几十副,组个队夜里偷袭,跟猫似的悄无声息,谁能发现?”
钱多多算盘打得噼啪响:“做一百副!卖给官府,一副一两银子,跟卖蜣螂渠的法子似的,能发大财!”
“先别想着钱!”苏九儿指着远处的山,“夜里去地宫入口看看?说不定能发现新东西,跟蜣螂带我们找到水道似的。”
天一擦黑,李二狗带着几个人,戴着眼镜往山壁走。月光下,平时黑黢黢的石壁,在镜片里竟跟蒙了层白雾,能看清每道裂缝。
“那儿有脚印!”李二狗指着石壁下,“新踩的,跟机械兵的铁靴子印一样!”
众人心里一紧,赵铁柱摸出药粉:“他们来过?跟偷鸡的黄鼠狼似的,没声没息。”
顺着脚印往前,到了片密林。戴眼镜的能看清树枝,没戴的跟瞎了似的,直撞树干,引得二柱骂骂咧咧。
“这玩意儿真管用!”二柱抢过一副戴上,“跟开了天眼似的,连树叶上的虫都能看见,比李二狗的箭还准!”
突然,李二狗停住脚,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前面……有亮光!”
林深处,一点红光闪了闪,跟鬼火似的。众人猫着腰靠近,才发现是个机械兵,正举着个发光筒往树上照。
“他在找啥?”钱多多压低声音,“跟找丢了的银子似的,急吼吼的。”
李二狗摘下眼镜,红光更刺眼了:“咱戴镜能看见他,他看不见咱!跟捉迷藏似的,占尽便宜!”
苏九儿打了个手势,几人悄悄围上去。机械兵还在晃发光筒,冷不防被二柱一粪叉叉住后腿,跟叉住偷食的野猪似的。
“嗷——”机械兵叫得跟被踩了尾巴的狗,红光筒“哐当”掉地上。
李二狗捡起发光筒,戴镜一看,筒里竟有块碎猫眼石,绿光混着红光,跟庙里的长明灯。
“他们也在用这石头!”周木匠惊道,“跟咱想到一块儿去了,跟抄作业似的!”
押着机械兵往回走,李二狗越想越得意:“咱组个夜视营,夜里专抓他们的奸细,跟抓耗子似的容易!”
钱多多却盯着发光筒:“这筒子做得比咱的木框精致,得让周木匠学学,卖相好才能多卖钱,跟包装过的糕点似的。”
回到村里,老秀才正等着,见了发光筒,胡子都抖了:“这是‘阳燧取火’的法子反过来用!聚光成明,《淮南万毕术》光学篇全写着呢!”
他翻到一页,上面画着类似的装置,旁边注着:“取猫眼石薄如蝉翼,镶于铜框,夜可视百步外蚊足。”
“百步外蚊足?”二柱咋舌,“那不成千里眼了?跟苏九儿的地图似的,啥都瞒不住。”
苏九儿却摸着那块碎猫眼石:“机械兵的石头,纹路比咱的复杂,跟多了几圈螺旋,会不会……能看见更深的地方?”
李二狗突然跳起来:“去地宫!戴这眼镜,说不定能看见之前没发现的路,跟蜣螂带咱找水道似的!”
众人连夜再赴山壁,戴上新改良的眼镜——周木匠用铜片做了框,比木框稳当多了。
进了水道,绿光下,石壁上竟显出模糊的刻痕,跟被水浸淡的墨迹。李二狗凑近一看,惊得差点掉了眼镜。
“是地图!”他指着刻痕,“比之前的蝉翼图还详细,跟带了注解似的!”
刻痕里,一条细线从水道延伸出去,直指地宫深处,尽头画着个奇怪的符号,跟只睁圆的猫眼睛。
“这是啥?”二柱挠头,“跟钱多多账本上的印章似的,有讲究?”
苏九儿盯着符号,突然想起什么:“蜣螂壳上的螺旋,到最后也是这个形状!跟个句号似的,难道是终点?”
李二狗握紧拳头:“管它是啥,先记下来!有夜视营在,夜里去探路,跟走自家院子似的安全!”
钱多多却在算:“夜视镜材料费一两,卖三两,净赚二两,一百副就是二百两,够买……”
“先别算钱!”赵铁柱打断他,“机械兵也有这东西,得防着他们偷袭,跟防贼似的,夜里得轮班守着。”
夜色渐深,猫眼石在竹笼里闪着光,跟撒了一地的绿星星。李二狗的夜视营,就这么热热闹闹地成了。
没人知道,那些刻痕尽头的猫眼睛符号,到底藏着啥。但戴着眼镜看向黑暗时,每个人都觉得,这夜里的光,比白天的太阳还让人踏实。
就像蜣螂能从污秽里找出通畅的路,这不起眼的石头,说不定也能照亮条谁都没走过的道儿。
二柱摸着眼镜,突然觉得,这比喂蜣螂有意思多了。至少,不用天天跟粪堆打交道,还能抓奸细,跟当英雄似的。
李二狗则在琢磨,明天该给夜视营起个响亮点的名字,跟“蜣螂渠”似的,得让人一听就记住。
比如……“猫眼别动队”?他越想越乐,跟偷着吃了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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