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的夜视营刚立了回功，就被城外来的急报搅得鸡飞狗跳。机械兵的木寨扎在三里外的高坡上，跟块狗皮膏药似的，揭不掉还硌得慌。
“那寨子木头比周木匠的门槛还硬！”探马喘着气，铠甲上沾着草屑，“斧子劈上去跟挠痒似的，箭射上去直弹，跟钱多多的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
赵铁柱背着药箱蹲在门槛上，捻着胡子琢磨。他脚边的竹筐里爬着只红蚂蚁，正拖着块比自个儿大两倍的碎肉，跟扛着门板的大力士。
“这玩意儿行不？”他突然拍大腿，惊得蚂蚁肉掉了，“我后院那窝红蚁，三天啃光半块棺材板，跟二柱吃馒头似的快！”
二柱刚喂完蜣螂，闻言直撇嘴：“你是药熬多了熏着脑子？蚂蚁能比攻城锤厉害？跟拿绣花针戳城墙似的，白费劲！”
苏九儿却凑过来看，那蚂蚁红得跟淬了火，爬过的地方留着道细痕，竟把竹筐啃出个小豁口。“这蚁牙够利！”她挑眉，“跟李二狗的箭头似的，带倒钩。”
周木匠拿过放大镜照，蚂蚁的颚骨跟小铡刀似的，闪着金属光：“怪了，普通蚂蚁哪有这牙口？跟吞过铁屑似的。”
赵铁柱嘿嘿笑，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块朽木，里头爬满了红蚁，跟撒了把活火星子。“这是前儿在玉玺矿脉边挖的，跟猫眼石是邻居，说不定沾了仙气。”
钱多多扒着筐沿数蚂蚁，算盘打得噼啪响：“一只蚁啃一口，一万只就是一万口……”突然被蚂蚁咬了手指，疼得直蹦，“娘的！还会咬人！跟二柱似的，不识好人心！”
众人正闹着，老秀才揣着本书来了，封面写着《墨子》，纸页卷得跟麻花。“你们看这个！”他指着其中一页，“备穴篇说，可引虫蚁穿地道，溃其根基。”
“老先生这是说蚂蚁能攻城？”李二狗眼睛瞪得溜圆，“跟苏九儿的蜣螂渠似的，用活物干活？”
“试试不就知道！”赵铁柱拎起竹筐，红蚁在里头乱爬，跟一筐跳动的火苗，“找窝大的，能把那木寨蛀成筛子！”
寻蚁巢的事费了番功夫。赵铁柱带着人在山坳里转了三天，腿肚子都转细了，才在块巨石下发现个洞口，黑黢黢的跟通往地府的门。
“这洞口比钱多多的钱袋还深！”二柱往里头扔了块肉，没片刻就被拖得没影，“里头怕不是有千军万马？”
周木匠往洞里插了根空心竹管，耳朵贴上去听，里面传来“沙沙”声，跟无数把小锯子在拉木头。“好家伙，这规模，够啃半座山！”
苏九儿突然指着洞口的土，颜色比别处深，还泛着点绿光，跟掺了地宫水似的。“挖挖看！”她抄起小铲子，没挖两下就碰到个硬东西。
是块陶片，巴掌大，上面刻着个小人，穿着盔甲跟机械兵似的。赵铁柱又挖了两下，竟掏出个完整的陶俑脑袋，眉眼跟庙里的判官似的，凶巴巴的。
“前朝的玩意儿！”老秀才捧着陶俑，手抖得跟打摆子，“这蚁巢怕不是在陶俑堆里做的窝？”
正说着，洞里突然涌出片红浪，是受惊的蚂蚁。赵铁柱急中生智，往竹筐里倒了把红糖，红蚁立刻跟见了钱的钱多多似的，蜂拥而上。
“有门！”他赶紧把竹筐扣在洞口，“这玩意儿跟二柱似的，给点甜头就听话。”
忙活了两天，装了满满二十个竹筐。李二狗的夜视营自告奋勇当运输队，夜里戴着猫眼镜，跟送嫁妆似的，把蚂蚁悄悄运到木寨附近。
“记住了，往桩脚底下倒！”赵铁柱千叮万嘱，手里攥着包雄黄粉，“要是它们回头咬咱，就撒这个，跟泼钱多多冷水似的管用。”
天蒙蒙亮时，红蚁开始干活了。它们顺着木寨的桩脚往上爬，跟给柱子刷红漆，只是这漆会啃木头。起初没人在意，机械兵还以为是朝霞映红了柱子。
日头升到树梢时，怪事发生了。寨门的木轴突然“咔嚓”断了，跟被锯子锯过似的。紧接着，瞭望塔晃了晃，跟喝多了的赵铁柱，直挺挺砸在地上。
“邪门了！”寨子里的机械兵嗷嗷叫，指着柱子上的蚂蚁，“这虫子是来拆房的？跟周木匠的凿子似的！”
红蚁越聚越多，把木寨围得跟穿了件红外套。木头被咬得“咯吱”响，跟无数人在磨牙，听得人头皮发麻。
二柱在远处看得直咋舌：“乖乖，这比我用粪叉捅厉害十倍！跟钱多多算错账似的，窟窿越捅越大。”
突然，木寨的栅栏“哗啦”塌了一片，露出个缺口，跟被饿狼撕开的羊圈。李二狗举着刀就要冲，被赵铁柱拉住。
“再等等！”他指着寨子里的粮草堆，“让它们把粮仓也啃了，跟断了机械兵的肠子，看他们还咋蹦跶。”
果然，红蚁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直扑粮草堆。麻袋被咬出无数小窟窿，小米流得跟瀑布，面粉扬起来跟白雾，呛得机械兵直打喷嚏。
“是赵铁柱的鬼点子！”寨子里有人喊，“这蚂蚁跟他的毒药一样阴！”
苏九儿拿着望远镜看，突然指着寨中心：“那是什么？”只见红蚁在地上爬成个奇怪的圈，跟画了个符。
周木匠眯眼瞅了半天，突然拍大腿：“是《墨子》里的穴攻图！蚂蚁在给咱画地道入口呢！”
李二狗这回没等吩咐，带着夜视营就冲。红蚁像是认得自家人，纷纷往两边退，让出条道，跟开了闸的水流。
机械兵想抵抗，可手里的兵器刚举起就散了架——木柄早被蛀空了，跟钱多多的空头银票似的，中看不中用。
不到半个时辰，硬邦邦的木寨就成了堆烂柴火。红蚁们扛着木屑往回走，跟搬战利品的士兵，队伍长得跟条红带子。
赵铁柱站在寨子里，脚边是啃剩的木渣，跟铺了层红地毯。“咋样？”他得意地晃脑袋，“这生物战法，比攻城锤省劲，还不用给工钱！”
钱多多蹲在地上数蚂蚁，算盘打得飞快：“一只蚁顶一个兵，一万只蚁就是一万兵，省了多少军饷？跟捡了个聚宝盆似的！”
周木匠在倒塌的寨墙下挖了挖，挖出个蚁后巢，跟个大土疙瘩。破开一看，里头竟裹着半块陶俑身子，跟之前发现的脑袋能对上。
“这陶俑跟蚂蚁窝长一块儿了！”苏九儿捧着碎片，纹路里还沾着蚁卵，“你看这盔甲上的花纹，跟玉玺边缘的一模一样！”
老秀才翻着《墨子》，手指点着书页：“备穴篇说，‘穴土而入，以虫蚁导其路’，原来不是瞎说！这前朝陶俑，怕是早就知道这法子。”
正说着，李二狗拎来个被俘的机械兵，那家伙脸白得跟纸，裤脚还爬着只红蚁，吓得直哆嗦。
“你们用的什么妖术？”机械兵哭丧着脸，“木头里像是长了牙，跟被成千上万张嘴啃似的！”
二柱揪着他的领子，把他往蚁群里凑了凑：“这叫以毒攻毒！你们用硬木头欺负人，就叫硬骨头的天敌收拾你们！”
红蚁们像是完成了任务，扛着陶俑碎片往回爬，队伍整齐得跟训练过的兵。赵铁柱跟着它们走，竟到了之前发现的巨石下，碎片被精准地堆在洞口，跟在献祭似的。
“这些蚂蚁……怕是在守护陶俑？”苏九儿喃喃道，“跟守着宝藏的卫士似的。”
周木匠把陶俑碎片拼了拼，能看出是个持剑的士兵，脚下刻着个“渠”字，跟蜣螂渠的碑上的字一个写法。
“又是跟大禹治水有关？”李二狗挠头，“这前朝的玩意儿，跟现在的虫虫都能搭上关系，邪门得很！”
回营的路上，赵铁柱背着药箱，竹筐里装着新抓的红蚁。“得给它们起个名，”他琢磨着，“叫‘铁甲军’咋样？跟穿了盔甲似的，够威风！”
二柱在旁边撇嘴：“我看叫‘啃木虫’更贴切，跟钱多多啃账本似的，见啥啃啥。”
钱多多不乐意了：“我那是算账，跟蚂蚁啃木头能一样？再说了，这法子能省多少军费？得记头功！”
夕阳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红蚁的队伍在地上蜿蜒，跟条流动的红线。谁也没注意，那拼起来的陶俑碎片，在暮色里泛着淡淡的绿光，跟玉玺的光晕一个样。
周木匠边走边画图纸，嘴里念叨着：“下次可以挖地道时放它们前头，跟开路先锋似的，《墨子》里说的‘穴攻’，大概就是这意思。”
赵铁柱突然停下脚步，望着红蚁消失的方向：“你们说，这些蚂蚁会不会跟蜣螂似的，也藏着地宫的线索？”
苏九儿回头看了眼那堆陶俑碎片，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或许不是蚂蚁守护陶俑，是陶俑在指引蚂蚁，就像在指引他们一样。
夜色渐浓，李二狗的夜视镜又派上了用场，镜片里的红蚁队伍像是无数流动的火星，在黑暗里画出条神秘的路。
这条路，通向的是前朝的秘密，还是地宫的深处？谁也说不准。但至少眼下，这些不起眼的小虫子，用它们的小牙齿，啃出了条通往胜利的道儿。
就像赵铁柱说的，有时候最软的东西，反而能啃动最硬的骨头。这话听着糙，却跟红蚁啃木头似的，透着股实在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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