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鳞册的墨迹还没干透，苏九儿已经蹲在晒谷场边犯愁。竹匾里的蚕卵跟撒了把灰芝麻，大半泛着死气，偶尔动一下的，也软趴趴的跟没睡醒，看得她心头发堵，跟钱多多发现账本少了一页似的。
“这破蚕，”她捏起颗蚕卵往地上一磕，壳脆得跟薄瓦片，“养了仨月，结的茧跟枣核似的，抽的丝细得能被风吹跑，做甲胄内衬？跟用棉花挡刀似的，白搭！”
赵铁柱背着药箱打这儿过，药箱上的铜环叮当作响。他蹲下来扒拉蚕卵，指甲缝里还沾着草药渣：“这卵受了寒，跟二柱淋了雨似的蔫不拉几。得给它们找个暖窝，跟咱冬天凑在灶门口烤火似的！”
二柱扛着捆湿漉漉的艾草从河边回来，裤脚滴着水，跟刚从水里捞出来。“我知道哪暖和！”他把艾草往地上一摔，水珠溅了苏九儿一脸，“后山温泉眼！石头缝里的水都冒热气，跟赵铁柱熬的药汤似的烫！”
苏九儿抹了把脸，瞪他：“你咋不把蚕卵扔温泉里煮了？跟你煮红薯似的，煮得烂糊糊才甘心！”
钱多多踩着算盘珠子凑过来，算珠上还沾着饭粒。“温泉边上温度正好，”他扒拉着算珠，“比别处高两度，白天不冷，夜里不冻，跟给蚕盖了层厚棉絮，还不用烧柴，省三文钱炭火费！”
这话让苏九儿眼睛亮了。她拽着二柱就往后山跑，二柱的草鞋在泥地上拖出两道印子，跟拖着两条小尾巴。温泉眼果然冒着白汽，像笼着层轻纱，边上的鹅卵石温乎乎的，手按上去能感觉到热气从石缝里钻出来，跟揣了个暖手炉。
“就这儿搭蚕室！”苏九儿拍着石头，掌心烫得发红，“让热气顺着石缝往棚子里钻，跟特意留了通风口，比烧炭盆匀净！”
周木匠听说要搭棚子，扛着锛子斧头就来了。他量着石头尺寸下料，棚子柱子特意往石缝里插了半尺，说这样能借着地气，跟人站在热炕上似的。棚顶留了道窄缝，白汽正好从缝里钻进去，在棚子里打个转才飘出来，跟特意设计的烟囱。
蚕卵搬进去那天，苏九儿跟嫁闺女似的紧张。她把竹匾摆成三排，每排间距不差半寸，跟钱多多记账时划的格子。三天后，第一只小蚕孵出来了，白得跟银丝，比普通蚕胖一圈，脑袋黑得跟点了墨，爬起来也利索，跟二柱抢吃的时似的劲头足。
“成了！”她捏着桑叶喂蚕，指尖被蚕宝宝啃得痒痒的，“你看这小肉身子，跟揣了俩米粒似的，准能结大茧！”
可高兴没三天，新麻烦来了。孵出来的蚕十只里有八只雄的，脑袋尖，身子细，吃桑叶跟猫舔似的小口，结的茧跟山楂核似的，捏着都硌手。苏九儿把雄蚕扔地上，被二柱踩得稀巴烂，跟踩碎了一地小石子。
“全是公的！”她踢着竹匾发脾气，“跟李二狗营里的兵似的，凑一起除了打架就是偷懒，哪会结好茧？”
老秀才拄着拐杖来晒太阳，看见满地碎茧，眯着眼睛笑：“《天工开物》里写着呢，蚕性喜温，却分雌雄。温度高半度，雌蚕就多三成，跟咱女娃子怕冷似的，得暖热点才肯长！”
苏九儿赶紧往蚕室加挡板，把东边留了道小缝，让冷风钻进来半分。这下温度刚好降了半度，跟把炭盆往边上挪了挪。新孵的蚕里，雌蚕果然多了，脑袋圆滚滚的，吃桑叶跟二柱喝粥似的呼噜响，没几天就长得跟小拇指粗。
“你看这雌蚕，”她举着桑叶给赵铁柱看，“肚子上有七个小黑点，跟七星瓢虫似的，准能结大茧！”
赵铁柱捏着蚕翻来覆去看，药箱里的药瓶晃得叮当响：“跟我辨药材似的，得看纹路。这蚕能行，跟我那味老山参似的，看着不起眼，药效足！”
周木匠见蚕室挤得慌，又搭了三层木架，跟摞起来的蒸笼。每层架板都钻了小孔，让热气上下串，跟特意开了气窗。苏九儿给每层分了雌雄，雄蚕住最上层，雌蚕住中间，交配时就抽掉隔板，跟搭鹊桥似的方便。
钱多多来算收成，扒着蚕匾数茧子，数得眼花。“雌蚕结的茧比雄蚕大一半，”他摸着茧子笑，“一斤能多抽二两丝，一百斤就是二十两，跟捡了两锭银子似的！”
这天苏九儿给蚕室换垫料，锄头往地上一刨，“当”的一声撞了硬东西。土块下面露出个黑陶罐，罐口盖着青铜片，锈得跟长了层绿毛，罐身刻着螺旋纹，跟李二狗刀上的纹路能对上，看得她心突突跳，跟撞见了鬼。
“快来！”她喊得嗓子发紧，指甲抠着罐沿，“这啥玩意儿？埋得比蚕室地基还深！”
李二狗扛着刀跑过来，刀鞘在石头上磕得邦邦响。他一刀劈开青铜盖，里面没金银，只有块玉片，白得跟蚕茧，上面刻着跟陶罐一样的螺旋纹，摸上去温乎乎的，跟揣了半天的玉扳指。
“这是玉玺封印！”苏九儿攥着玉片直哆嗦，鱼刺密码本从怀里滑出来，正好翻开画着陶罐的那页，“密码本上说，封印埋在‘温土育灵’处，指的就是这儿！”
二柱凑过来想摸，被李二狗一脚踹开：“笨手笨脚的，别跟上次摔牛骨似的，把玉片摔裂了！”
正说着，蚕室里的蚕突然躁动起来，跟被捅了的马蜂窝。雌蚕们竟顺着木架往下爬，围着陶罐转圈，吐的丝在罐口织成个网，跟特意盖了层纱。苏九儿把玉片放在蚕匾里，蚕宝宝们立刻围上来，对着玉片吐丝，丝线上竟也带着淡淡的螺旋纹，跟印上去的一样。
“邪门了！”周木匠摸着后脑勺，“这蚕跟认亲似的，见了玉片就疯了，跟二柱见了肉包子似的挪不动腿！”
赵铁柱往玉片上撒了点温泉水，玉片突然发亮，照得蚕室跟挂了盏灯。墙上竟映出影子，是地宫壁画的蚕室图，画里的人正用温泉养蚕，抽的丝缠在螺旋纹的架子上，跟眼前的景象分毫不差。
“原来这是地宫的养蚕法子！”苏九儿盯着影子，眼睛瞪得跟铜铃，“用温泉调雌雄，用玉玺养丝，织出的丝能做软甲，跟机械兵的盔甲是克星！”
李二狗突然拍大腿：“那咱织件丝甲试试！跟我的破甲十三式配着用，刀劈关节，丝甲挡箭，跟钱多多的算盘配账本似的，绝了！”
说干就干。苏九儿挑了最壮的雌蚕茧，放在温泉水里煮，抽出来的丝韧得能吊住二柱，二柱挂在丝线上晃悠，跟荡秋千似的。周木匠做了个螺旋纹的织架，丝线在架上绕来绕去，跟盘起来的蛇。
钱多多算着成本，算盘打得噼啪响：“一百斤茧抽十斤丝，织件甲胄用五斤，能卖五十两，除去成本……”他突然跳起来，“净赚四十两！跟抢钱似的！”
夜里苏九儿睡在蚕室，听见蚕吃桑叶的沙沙声，跟有人在耳边说话。玉片在竹匾里泛着微光，照得丝线上的螺旋纹跟活了似的，一圈圈转着往上爬。她突然觉得，这些蚕、这温泉、这玉玺，早被人安排好了，跟串起来的珠子，等着他们一点点解开。
“明天开始织甲胄！”她摸着玉片笑，指尖被烫得发红，“跟李二狗练破甲十三式似的，咱也弄出件让机械兵怕的宝贝！”
窗外的温泉还在冒白汽，月光透过棚缝照进来，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线，跟谁写的暗号。蚕室里的沙沙声越来越响，跟在说什么秘密，听得苏九儿心里痒痒的，跟有什么天大的好事要来了。
谁能想到，养几只蚕竟能挖出玉玺封印，还藏着地宫的养蚕秘术？跟那些不起眼的事一样，看着普通，扒开土一看，全是勾人的谜，在白汽里飘着，勾着人非要弄明白不可。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