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领兵十万来袭新野。欲报樊城曹仁的一箭之仇。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前部以至博望,安营扎寨之处延绵数十里,端的是兵强马壮,战意滔天。人马休整已毕,夏侯惇将人马分作两部,前部精兵开道,余者后部看管粮草。不多时,前部人马已经过了罗川口,只见道路渐行渐窄,两旁树木林立。一队人马出现,为首一员大将,银枪白马挡在前方。
夏侯惇将人马摆开,问向身旁副将“向导何在,此间是何处?”
向导来至夏侯惇马前回答“禀将军,前面便是博望坡,后刚过的是罗川口。”
夏侯惇令于禁、李典押住阵脚,亲自出马阵前。遥望对面人马,不禁仰天长笑。
众人不解问“将军为何而笑?”
夏侯惇面露得色“吾笑丞相错识英雄,将刘玄德当做世之人杰。更笑徐元直空夸海口,将诸葛村夫比为天人。今观其用兵,不过尔尔。以此等军马为前部,与吾对敌,正如稚童以拒虎狼。吾于丞相面前夸下海口,要活捉刘备、诸葛亮,今必应吾言矣。”
遂自纵马向前。赵云横枪立马怒目而视,惇骂曰:“汝等随刘备,如孤魂随鬼耳!”赵云闻言大怒,纵马来战。两马相交,刀枪并举不数合,赵云卖个破绽,诈败而走,夏侯惇不察从后追赶。
赵云一走不过十余里,回马又战,刀来枪往,不过数合,拨马又走。夏侯惇火撞顶梁,催马便追。
副将韩浩上前拦住夏侯惇,口中不住劝说“将军且慢,赵云虽一再退却,然枪法丝毫未乱,军兵也未失据,由此可见,前方必有埋伏。”
夏侯惇轻抚胡须说道“敌军兵甲尚且不足,且面有菜色,如此乌合之众,虽十面埋伏,吾何惧哉!”遂不听韩浩所言,快马加鞭直赶至博望坡。
忽然间,但听一声炮响,刘备引军冲将过来,但见刘备手舞龙凤双股剑胯下白马,前来接应赵云。
夏侯惇识的刘备,但见刘备领兵前来,转头对韩浩说道“韩将军且看,此大耳贼伏兵,不过土鸡瓦狗。今晚不到新野,誓不罢兵!”随即下令全军前进。刘备、赵云也不交战,领兵退后而走。
此时天色已晚,浓云密布,又无月色,骤风渐起。夏侯惇只顾催军掩杀一路向前。于禁、李典随后赶到,但见道路窄狭,两边都是芦苇。李典心中暗自发紧问向于禁“道狭路窄,山川相逼,树木丛杂,恶风不善,倘被用火攻,我等如之奈何?”
于禁闻言点头称是“将军言之有理,吾自当往前为都督明言,将军可止住后军。以防有变”
李典勒住战马,口中大叫:“后军慢行!”只是大队人马须臾之间,又哪里停的住。
于禁提马上前,离得尚远便不住大叫“前军都督且住!”夏侯惇听得有人喊叫,细听之下乃是于禁,勒住缰绳,见于禁从后军疾驰而来,便向于禁问到是何缘故。
于禁不敢耽搁急忙说道“路狭风紧,山川树杂,谨防火攻。”夏侯惇猛然惊省,当即下令全军回马勿进。话音未落,只听背后杀声四起,来时路上一派火光骤起,随后两边芦苇俱着。一霎时,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四面八方,俱是火海。夏侯惇人马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赵云挺枪回军赶杀。夏侯惇不敢交战,拨马便走。
后方李典见火光冲天,知道前军有变,便要领军回那博望城以图后计,哪知火光之中一军拦住去路,当先一员大将,赤面长须正是关羽。李典也不搭话纵马混战,自知不是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夺路而走。乱军之中于禁见粮草车辆,都被火烧,自知无力回天,便投小路而逃去了。
夏侯兰、韩浩来救粮车,正遇张飞挺枪而来。战不数合,张飞一枪刺夏侯兰于马下。韩浩吓得亡魂皆冒夺路走脱。
博望坡一战,直杀到天明。只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关张赵才相继收兵。
关羽见了张飞只说道“孔明真乃人杰也。”张飞亦然。
众将收兵回营,行不过数里,只见糜竺、糜芳二人引军而来。前方一辆小车,车中端坐一人,正是诸葛亮。
关、张二人一见,急忙滚鞍下马,拜伏于车前。不多时,刘备、赵云、刘封、关平等尽皆而至。
刘备收聚众军,将所获粮草辎重,分赏诸营将士,一声令下班师回新野。新野百姓夹道而拜,纷纷言道“庶民活命,皆赖刘使君仁德,又得贤人之力!”
诸葛亮回至县中,与刘备商议“火烧新野,夏侯惇虽然败退,曹操必定引兵亲至。”刘备闻言十分赞同,便向诸葛亮求教“若是如此,计将安出?”诸葛亮神色自若,轻摇羽扇说道“曹操不来便罢,曹操若来,吾自当再出一策,以退曹军。”
关羽,张飞众将各自回营,清点军械,补充粮草。赵云和周宁也准备暂回樊城,次日一早,赵云禀明刘备,带着本部人马带着周宁离了新野。
路途之上,周宁向赵云询问“子龙将军,前些时候我向你所推荐的铁浮屠,是否打造完成?”
赵云听得周宁相询,也不隐瞒,只说自己的枪法轻灵诡秘,若是连人带马都覆以重甲,则过于笨拙,得不偿失,是以那铁浮屠,并未打造。
周宁听赵云如此回答,心中一阵发苦。只道是天意如此,糜夫人投井而死一事,再难更改。一路无话,二人回了樊城,赵云自去巡查军中事务,不必赘言。周宁回到住处,心神不定,心中千头万绪说不出个所以然。博望坡虽然杀退了夏侯惇,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终究还是要和曹操正面打上一场的。既然糜夫人在劫难逃,那就要好好的为后续问题计较一下了。
夏侯惇兵败博望坡,一场大火烧的损兵折将,收拢了兵卒败回许昌去了。回了许昌,自缚其身,去向曹操请罪。
曹操问了前因后果,结合日前徐庶所言方知诸葛卧龙不可小觑,当下召集众将一番商议之后,决定整顿兵马,再征新野,此番用兵共计五十万,兵分五路。
令曹仁、曹洪为第一队,张辽、张郃为第二队,夏侯渊、夏侯惇为第三队,于禁、李典为第四队,操自领诸将为第五队,每队各引兵十万。又令许褚引兵三千为先锋。选定建安十三年秋七月丙午日出师。
谋而后定,满朝皆惊。昔日曹操统兵七万,便将袁绍几十万军卒打的落花流水,如今五十万大军兵锋正盛,去攻打刘备。且不说刘备只有弹丸之地的新野樊城,便是坐拥荆襄,只怕是顷刻之间化为齑粉。
太中大夫孔融,心念刘备仁德,劝谏曹操“荆襄刘表,刘备俱为帝胄,安可轻伐,江东孙家经营日久倚仗天险亦不可轻动。”曹操虽恼孔融,斥责以后却不改讨刘之心。孔融出了府衙仰天长叹“不义之师,安有不败。”御史大夫郗虑得下人禀报孔融之言,郗虑与孔融素有嫌隙,将此事报之曹操。曹操闻言大怒,将孔融及其两子尽皆斩首。留下荀彧坐镇许昌,只待时日,兵发新野。
新野刘备得刘表召唤,只因刘表病重已入膏肓。刘表自知时日无多,欲托孤刘备,刘表坦言“若是有变,贤弟当自领荆襄,但求护得子侄周全。”
刘备泣拜“玄德自得兄长庇佑,才有了安身之地,岂敢再做他想?无论哪位侄儿继承父业,玄德必将一力辅佐,定不叫侄儿失了兄长家业。”
说话间军卒来报,曹操大军五十万,顷刻便至。刘备不敢耽搁,辞别刘表,星夜回了新野,准备举兵抗曹。
刘表为免身后生乱,留下遗书,任长子刘琦为荆州之主刘备佐之,蔡夫人闻之暴怒,令蔡瑁张允把守外门,刘琦闻父亲病重前来探望却不得入,只得回了江夏。时至八月刘表病逝。
刘表即死,蔡夫人与蔡瑁勾结假做遗嘱推刘琮为荆州之主。刘琮年方十四,聪颖过人。聚众而言“家父离世,内有长兄,外有叔父。尔等推我为主,实属违逆。他日兄长,叔父前来问罪,何以应对?”
座下众人尽皆无言以对,只有幕官李珪答道“公子所言极是。今可急发哀书至江夏,请大公子来荆州执掌大局,刘备暂离新野,同大公子共理诸事。如此一来北可以敌曹操,南可以拒孙权,此万全之策。”
一旁蔡瑁森然发问“汝何人?胆敢乱言以逆主公遗命?”
李珪大骂“尔等假称遗命,废长立幼,岂不知先主英灵不远,必当殛尽蔡氏一党,方消吾恨。”蔡瑁大怒,喝令左右推出斩之。座下众人再无二言,蔡瑁遂立刘琮为荆州之主,蔡氏族人分领荆州兵马。分配得当之后,刘表讣告竟然密而不发,棺椁灵柩葬于襄阳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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