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醒过来时，后槽牙正咬着块硌人的碎石。
焦土混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他眨了眨眼，发现眼前的青石板路泛着不真实的米黄色——不是火影的夯土地，也不是海贼的木质甲板。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跳动，淡蓝色的数据流里飘着行小字：「当前世界：进击的巨人（初始阶段），坐标：玛利亚之墙内西甘锡纳区。」
“得，刚炸完尸魂界，又掉进墙里了。”他撑着膝盖坐起来，肋骨还在抽痛——系统止痛药到底不是万能的。
低头时瞥见裤脚沾着新鲜的泥点，看来是被冲击波甩进下水道后又被水流冲上岸了。
“店长！”
带着奶气的喊声响起来时，苏晓正蹲在路边拧湿哒哒的衣领。
他抬头，看见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正扒着半人高的石墙往下望，脸蛋红扑扑的，鼻尖还沾着草屑，“你躺这儿多久啦？我刚才捡蘑菇看见你，还以为是被巨人踩扁的难民！”
莎夏·布劳斯。
苏晓迅速在系统人物库翻到信息：西甘锡纳区孤儿，父母死于五年前的超大型巨人袭击，现在靠帮人打零工和偷摘农场苹果过活。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可攻略NPC，好感度初始值20%（因目睹宿主昏迷产生同情）。」
“我这是……迷路了。”他扯了扯嘴角，故意踉跄两步扶住墙，“能帮我找间空房子吗？我有点东西要卖。”
女孩的眼睛立刻亮了：“卖吃的吗？我、我可以帮忙搬货！上次帮面包房搬面粉，老板给了我半块蜂蜜蛋糕——”她突然捂住嘴，耳尖泛红，“那个……我不要钱，给我点吃的就行。”
苏晓盯着她蹭了蹭裤腿的手指——指节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果酱。
他从系统空间摸出包辣条，撕开口抛过去：“先尝尝这个，能帮忙守住‘这些东西来自墙外’的秘密，每天分你两包。”
莎夏的喉结动了动。
她捏着辣条的动作像在捧易碎的琉璃，凑到鼻尖闻了闻，突然抬头：“要是被调查兵团发现怎么办？他们说墙外全是怪物——”
“所以得让他们先尝到甜头。”苏晓拍了拍她肩膀，目光扫过街角挂着的“招租”木牌，“去把那间破仓库收拾出来，我需要台发电机，和……”他压低声音，“一箱子能让墙内人眼睛发亮的宝贝。”
三小时后，“异类便利店”的木牌挂在了西甘锡纳区最破的巷口。
莎夏踮着脚擦玻璃时，苏晓正蹲在柜台后调试系统兑换的小型发电机。
铜线在他指尖翻飞，鼻尖沾着黑油，活像刚从锅炉里钻出来。
系统今天刷新的商品很给面子：五十箱辣条、二十盒午餐肉罐头、还有台能撑半个月的柴油发电机——当然，代价是他用在尸魂界攒的三分之一世界币。
“这是糖？”莎夏举着罐橘子罐头，指甲在玻璃上敲出清脆的响，“我从没见过这种颜色……”
“来自极东之地的秘宝。”苏晓扯了张包装纸当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安全检测报告”——其实是他用系统打印机随便打的，“吃了能让人跑得比巨人还快。”
“真的？”女孩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
话音未落，木门被撞开的声响惊得两人同时缩了缩脖子。
艾尔文·史密斯站在门口，军靴碾过地上的碎木屑。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调查兵团制服，肩章磨得发亮，目光扫过货架时，苏晓甚至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些商品的来源。”艾尔文的手指点在辣条包装上，“墙内没有这种印刷术。”
“我家乡的手艺。”苏晓把伪造的“检测报告”推过去，动作自然得像在递情书，“您看，成分表、生产日期都标着呢——对了，要尝尝吗？我家乡的规矩，第一次见面得请人吃点好的。”
他抽出包辣条撕开，油亮亮的辣油溅在木柜上。
艾尔文的眉峰挑了挑，却没拒绝。
他捏起一根放进嘴里，喉结动了动——苏晓注意到他的睫毛颤了颤，显然被辣味惊到了，却还是面无表情地咽了下去。
“味道……独特。”调查兵团长把空包装放回柜台，指节敲了敲检测报告，“三日后，调查兵团会派专人复检。”
门“吱呀”一声合上时，莎夏才敢喘气：“他刚才是不是瞪我了？我、我没偷吃，真的！”
“他瞪的是辣条。”苏晓摸着下巴，看着艾尔文远去的背影——对方走了两步突然顿住，从制服内袋摸出个小本子记了两笔。
他眯起眼，系统危险感知器在手腕内侧微微发烫。
变故发生在傍晚。
米凯·阿克曼伪装成买盐的村民时，苏晓正给莎夏演示收银机怎么用。
男人裹着灰扑扑的斗篷，帽檐压得很低，可他摸货架的动作太轻了——轻得像在检查有没有机关。
更关键的是，他的靴跟沾着新鲜的泥，和西甘锡纳区干燥的石板路完全不搭。
“帮我把后面的纸箱搬过来。”苏晓突然开口。
莎夏应了一声，转身时他迅速在她手心塞了个小铁盒，“要是有人砸店，按这个按钮，然后往地窖跑。”
女孩的手指刚碰到铁盒，米凯就转过了身。
他的目光扫过苏晓的手腕——那里系统纹路正泛着微光，又落在莎夏攥紧的拳头，突然笑了：“老板，这盐怎么卖？”
“不卖。”苏晓扯出个假笑，“本店只卖能让墙内人活得更舒服的东西。”
米凯的瞳孔缩了缩。
他放下盐罐时，斗篷下露出半截黑绳——苏晓认得那是净化联盟的标记，和系统警告里的“清除外界污染者”徽章一模一样。
深夜的梆子声敲过第三下时，木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房梁落灰。
“外来的脏东西！”带头的地痞举着酒瓶子，身后跟着四个拎着铁棍的男人，“净化联盟说了，这些怪物的食物会让墙内人发疯——”
“莎夏！”苏晓大喊一声。
烟雾弹炸开的瞬间，他看见莎夏猫着腰钻进柜台下的暗门。
刺鼻的白雾里，他摸到后腰的防弹衣（系统兑换，打五折买的），抄起改装过的电击棒（原本是给路飞做的防海楼石武器，没想到在这儿派上用场）。
“想砸店？”他抹了把脸上的烟，电击棒“滋啦”作响，“先问问这玩意儿同不同意。”
最前面的地痞挥着铁棍砸过来时，苏晓侧身闪过，电击棒精准戳中对方腋下。
男人像被雷劈了似的抽搐着倒在地上，嘴里还咬着没喊完的“怪物”。
“你到底是谁？”米凯的声音从烟雾里传来。
苏晓看见他抽出了短刀，刀身映着月光泛着冷光，“调查兵团的密探？还是……”
“一个想在墙里卖点辣条的普通人。”苏晓甩了甩电击棒，弹开第二个扑过来的地痞，“不过现在——”他踢翻脚边的货架，罐头“哗啦啦”滚了一地，“我有点生气了。”
战斗结束时，晨雾正漫过城墙。
莎夏从地窖钻出来时，看见苏晓正蹲在一片狼藉里捡辣条——包装被踩破的他扔进垃圾袋，完好的重新码上货架。
她的目光扫过倒在地上哼哼的地痞，又落在米凯身上——对方的短刀插在墙角，人正捂着被电击的胳膊瞪苏晓。
“店长，你没事吧？”她蹲下来帮忙，指尖碰到一罐没开封的午餐肉，“他们为什么要砸店？”
“因为有人怕墙里的人知道，外面不全是怪物。”苏晓擦了擦货架上的脚印，抬头望向远处的城墙。
晨雾中，玛利亚之墙的轮廓像头沉睡的巨兽，“更怕有人能在墙里活得……比他们想象中好。”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检测到净化联盟活动频率 30%，建议宿主提升店铺防御等级。」
苏晓摸着被划破的袖口笑了。
他捡起块没碎的玻璃，对着阳光照了照——里面映出莎夏正偷偷往嘴里塞辣条的样子，还有街角闪过的调查兵团披风。
“明天。”他拍了拍莎夏的头，“去村头帮我贴告示：凡帮忙修店的村民，免费领辣条两包。”
女孩的眼睛立刻亮了：“那我现在就去！我、我还能帮你写大字——虽然上次帮面包房写招牌，老板说像巨人踩出来的……”
苏晓望着她跑远的背影，又看了眼被砸歪的“异类便利店”木牌。
晨风吹过，他摸出兜里的辣条，撕开口咬了一根——辣得直吸气，却笑得更欢了。
墙内的月亮要升起来了。而他的店，才刚要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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