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的金属管壁被血浸得滑腻，苏晓的手指在管壁上抠出半寸深的血痕才勉强止住下滑趋势。
他的后背像被火炭烙着——方才被碎石划开的伤口正往外冒血泡，每动一下都能听见布料撕裂的刺啦声。
“系统，定位白胡子的通讯频道。”他咬着牙扯下领口的微型耳机，喉间腥甜涌上来，“用紧急代码，就说...流魂街要成第二个奥哈拉了。”
系统提示音带着电流杂音：“已连接新世界‘莫比迪克号’，对方信号强度87%。”
通讯器里先传来酒液入喉的咕嘟声，接着是白胡子标志性的低沉笑声：“苏小子，上回你卖我的‘冰镇清酒机’确实不错，不过大半夜吵醒老爹...”
“流魂街被蓝染的灵压风暴锁死了。”苏晓抹了把脸上的血，声音发闷，“他的崩玉要撕开次元壁，您的船队再不来——”
“停。”白胡子的笑声戛然而止，“你说的次元壁...是能连通各个世界的那种？”
苏晓的瞳孔骤缩。
他之前只告诉过白胡子自己是“跨世界商人”，没提过具体规则，但此刻白胡子的语气里分明带着某种了然。
他舔了舔裂开的嘴唇：“老爹您知道什么？”
“不重要。”白胡子的声音像擂响的战鼓，“老爹可以派一队’破冰船‘去给你兜底，但有个条件——等这事了了，你得教我怎么用你那破系统兑换’能装下整个海贼团的冰箱‘。
马尔科那小子总说我藏酒占地方。“
苏晓差点笑出声，伤口扯得他倒抽冷气：“成交。
但您得快，我后背的伤口都快能养金鱼了。“
通讯器里传来重物砸地的闷响，应该是白胡子拍案而起：“三十分钟，流魂街外围会有三艘’破冰船‘。
记住，别硬扛蓝染的斩魄刀，那东西...“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和某些不该存在的力量有关联。“
“明白。”苏晓挂断通讯，抬头看向管道外——流魂街的天空已经变成诡异的紫黑色，灵压风暴像条巨蟒盘在云层里，偶尔有雷光劈下，将残垣断壁照得如同白昼。
他摸出怀里的止血喷雾，对着后背伤口猛喷两下，疼得额头青筋直跳：“系统，给山治发坐标，就说‘需要浪漫的救援’。”
系统刚“叮”了一声，管道口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苏晓条件反射去摸腰间的电击棍，却见一顶草帽顺着管道滚进来，接着是路飞咧到耳根的笑脸：“苏晓！
山治说你肯定又在闯祸，所以我们提前到啦！“
“你怎么进来的？”苏晓看着路飞身后挤进来的山治——金发厨师正皱着眉头用白手套捂鼻子，“这管道直径才八十公分！”
“我挤挤就进来啦！”路飞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山治说不能让美人被压成肉饼，所以我负责开路～”
山治的手套已经被管壁的铁锈染成深褐色，他抽了抽鼻子：“苏先生，您的血味比过期的红酒还浓。
先处理伤口，战斗...啊！
看那边！“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紫黑色云层里突然破开三道金光，三艘船身缠着冰棱的巨舰破云而下，船首的白胡子海贼团标志在雷光里格外醒目。
为首那艘的主炮已经充能完毕，幽蓝的光束撕裂灵压风暴，在云层上烧出个大洞。
“老爹的‘破冰船’！”苏晓扶着管壁站起来，后背的血已经止住，“路飞，你带村民从风暴缺口撤离；山治，用你的火焰踢给他们开路；我去引开蓝染的注意力——”
“等等！”路飞突然拽住他的衣角，“你后背在流血！”
“那是我在给大地画地图。”苏晓扯出个歪嘴笑，从系统空间摸出瓶冰镇可乐抛过去，“喝了它，等会跑快点。”
路飞接可乐的动作顿了顿，突然凑近他耳边：“其实...我闻到蓝染那边有奇怪的味道，像...腐烂的水果？”
苏晓的笑意凝固了。
他想起实验室里崩玉表面的蛇形纹路——那东西进化时，确实散发出过类似腐果的甜腥气。
他抓住路飞的肩膀：“你没记错？”
“路飞的鼻子比山治的味觉还灵！”路飞拍着胸脯，“就像上次在空岛，我提前三小时闻到了云鲸的味道～”
山治突然扯了扯苏晓的袖子，他的金发被灵压风暴吹得乱翘，眼神却异常严肃：“刚才白胡子的舰队开炮时，我看见蓝染的斩魄刀在发抖。
不是害怕，是...兴奋？“
苏晓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蓝染之前说“崩玉已经完成自我进化”，想起白胡子提到的“不该存在的力量”，突然福至心灵：“蓝染不是想摧毁流魂街，他是要拿这里当祭品！
崩玉进化需要的不是灵压，是...跨世界的能量共振！“
通讯器在此时震动起来，白胡子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小子，我这边监测到次元壁波动——蓝染那家伙，是想把崩玉当钥匙！”
“钥匙？”苏晓的瞳孔地震，“开什么锁？”
“不知道。”白胡子的声音沉得像压舱石，“但老爹见过类似的东西——四十年前，有个叫洛克斯的疯子也想这么干。
结果...他连渣都没剩下。“
路飞突然举起手：“我知道！洛克斯是被爷爷和罗杰打败的！”
山治扶额：“路飞，现在不是讲历史课的时候——”
“不，这很重要！”苏晓的手指几乎要掐进掌心，“如果崩玉能打开跨世界通道，那蓝染要引过来的...可能是比虚圈更危险的东西！”
远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蓝染的身影悬浮在废墟上空，斩魄刀“镜花水月”在他手中流转着妖异的紫光。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声音却像冰锥刺进众人耳膜：“苏晓先生，你比我想象中更有趣。
不过...游戏时间结束了。“
苏晓抹了把脸上的血，从系统空间摸出件防弹衣套上——这是今天系统刷新的第一件物品，现在看来简直是量身定做。
他冲路飞和山治点点头：“按计划行动，我去会会这位‘神’。”
“需要帮忙吗？”路飞已经攥紧了拳头，橡皮手臂在雷光里泛着淡粉色。
“帮我看着村民。”苏晓拍了拍他的草帽，“等会请你吃十份肉。”
路飞的眼睛立刻亮成灯泡：“二十份！”
“成交。”苏晓转身走向蓝染，每一步都踩碎一片瓦砾。
他能感觉到后背的伤口在渗血，能听见系统在耳边尖叫“核心能量97%”，能看见蓝染脚下的崩玉正发出蛇类吐信般的嘶鸣。
但他的嘴角却翘了起来——
毕竟，能让“神”亲自下场的凡人，可不多见。
当苏晓站在蓝染十米外时，崩玉的嘶鸣声突然拔高。
他看见蓝染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慌乱——那是真正的慌乱，不是伪装。
“你害怕了？”苏晓扯了扯防弹衣的领口，“堂堂护廷十三队队长，居然会怕自己造的东西？”
蓝染的镜片裂了道细纹。
他举起斩魄刀，却没有挥下：“你不会明白的。
崩玉进化的过程中，我听见了...其他世界的呼唤。“
“比如？”苏晓摸出根辣条叼在嘴里——这是系统刷新的第二件物品，现在用来压惊正好。
“比如...”蓝染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无数双眼睛，在看。
无数张嘴，在笑。
它们说...只要我打开通道，就能获得真正的永恒。“
苏晓的辣条“啪”地掉在地上。
他终于明白白胡子说的“不该存在的力量”是什么了——那是各个世界之外的“观测者”，是所有故事最底层的“读者”。
而崩玉，居然进化到能感知到那个层面的存在？
“所以你就打算当看门狗？”他嗤笑一声，“蓝染惣右介，你当年叛逃时的野心呢？
现在怎么变成给别人开门的了？“
蓝染的斩魄刀剧烈震颤，刀身映出他扭曲的脸：“你懂什么？
永恒...是所有生者的渴望！“
“可永恒的前提是活着。”苏晓后退两步，踩碎了块刻着流魂街地名的石板，“如果打开通道后，来的是把我们当蚂蚁捏的存在，你所谓的永恒...不过是更漫长的折磨。”
蓝染的动作顿住了。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刺破空气：“警告！
崩玉核心能量99%！
即将突破临界点！“
苏晓抬头望向天空。
白胡子的舰队还在轰击灵压风暴，路飞的橡皮手臂已经卷起最后一批村民，山治的火焰踢在废墟上开出条血路。
而在他们头顶，紫黑色云层里正渗出一缕缕墨色雾气——那是次元壁即将破裂的征兆。
蓝染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映着墨色雾气：“原来...它们已经等不及了。”
苏晓摸出怀里的次元锚点——这是他用三箱辣条跟系统兑换的最后底牌。
锚点表面的符文开始发烫，烫得他掌心发红。
他望着蓝染脚下的崩玉，望着云层里的墨色雾气，突然笑出了声：
“蓝染，你猜...是你的崩玉快，还是我的锚点快？”
蓝染没有回答。他只是望着崩玉，轻声说：“100%。”
崩玉的嘶鸣声变成了婴儿的啼哭。
苏晓的手指按在次元锚点的启动键上，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望着远处路飞扛着村民奔跑的背影，望着山治为老人包扎伤口的侧影，突然想起山治说的“更重要的浪漫”——
原来所谓浪漫，不过是在世界崩塌前，多撑一秒。
墨色雾气开始凝结成实体。
崩玉表面的蛇形纹路全部竖了起来，像无数条准备攻击的毒蛇。
系统提示音变成了刺耳鸣叫：“临界点突破！临界点突破！”
苏晓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启动键。
下一秒，整个流魂街的空气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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