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后山寒潭的雾气比往日更重。
陈恪踩着晨露往山坳里走,鞋尖踢飞块碎冰,回头冲身后两人挑眉:两位仙子起这么早,不怕困?林疏月抱着木剑走在左侧,发梢沾着雾珠,闻言眼尾微挑:你揣着纸团笑得跟偷腥的猫似的,我若不来——她指尖轻轻敲了敲剑柄,怕是要给你收尸。
右侧的耶律霜裹着银狐大氅,狐毛扫过陈恪手背:北漠冰宫的圣女,可不会错过任何蹊跷事。她忽然顿住脚步,雪色裙裾扫过结霜的草叶,前面有寒潭的灵气波动。
陈恪摸了摸袖中纸团,系统提示音在识海轻响:【关键地点已到达,停留三息触发签到】。
他懒懒散散地往潭边老槐树下一站,脚尖点着青石板数:一、二...
叮——
清凉的能量顺着天灵盖灌下,陈恪喉间溢出声低笑。
他分明看见体内那层淡青色的玄冥甲在发光,甲片纹路像活了般游走着,原本生硬的护心镜竟慢慢贴合心口,连手腕处的甲环都缩成了细链,几乎要融入皮肤。
陈恪?耶律霜的声音带着些试探。
她不知何时已站到他身侧,指尖虚点向他胸口——那里正泛着幽蓝微光,这甲......
上个月在寒潭签到得的。陈恪歪头,故意把签到二字咬得极轻。
他能感觉到耶律霜的目光像冰锥似的扎在自己皮肤上,这北漠圣女的灵识正在试探玄冥甲的本源,怎么?
霜儿圣女也想要?
谁要你的破铜烂铁。耶律霜耳尖泛红,转身看向寒潭。
可她的手却悄悄攥紧了大氅,袖中藏着的冰魄铃微微发烫——这甲的气息,竟与冰宫古籍里记载的上古守界之甲有几分相似。
林疏月突然按住陈恪肩膀。
她的木剑嗡鸣着指向左侧树林,剑脊映出两道鬼祟身影:有人。
周长老亲自来了?陈恪望着从树后转出的灰袍老者,嘴角的笑反而更深了。
周无涯腰间悬着玄蛇令,身后跟着个裹着黑斗篷的男人,那人身形佝偻,左腕有道月牙形疤痕——正是冰宫安插在青冥宗的细作。
陈小友。周无涯抚着长须,目光在陈恪三人身上扫过,你坏我大事,本长老原想留你全尸。他指尖凝聚黑雾,但现在......
千魂蚀骨掌!
黑雾裹着腐臭的腥气扑面而来。
林疏月的木剑刚要出鞘,却见陈恪身周突然泛起幽蓝光罩——玄冥甲竟自动展开,将那掌劲全部吞了进去。
甲片上的纹路亮得刺眼,连潭水都被吸得翻起漩涡。
这不可能!周无涯瞳孔骤缩。
他这掌用了三成金丹期修为,莫说外门弟子,就算筑基大圆满也得脱层皮。
可陈恪只是拍了拍胸口的甲片,笑得吊儿郎当:周长老的掌法,不如街上卖的糖糕甜。
老东西,我来助你!黑斗篷男人突然暴起。
他掀开斗篷,露出胸口冰宫圣女令——竟是冰宫的三供奉!
男人指尖凝出冰刺,可那冰刺刚碰到玄冥甲,就咔嚓碎成冰渣,反而顺着甲纹钻进陈恪体内。
陈恪忽然眯起眼。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团火在烧,那是玄冥甲吸收的两股能量在交融。
系统提示音疯狂响起:【能量储存完毕,是否释放?】他望着周无涯发白的脸,屈指弹了弹甲片:放。
冲击波像实质的风刃,瞬间掀飞了周围十丈内的树木。
周无涯被撞在寒潭边的巨石上,口中喷出黑血,玄蛇令当啷掉在他脚边。
三供奉更惨,整个人被掀进寒潭,溅起的水花里飘着几片碎冰。
这......林疏月的木剑啪地掉在地上。
她望着陈恪身周还未散尽的蓝光,终于明白为何这懒鬼能在外门横着走——原来他藏着这么个杀器。
耶律霜却没看战场。
她盯着陈恪的后背,那里的玄冥甲正在收缩,甲片上竟浮现出模糊的殿宇纹路。
她忽然想起冰宫典籍里的记载:守界之甲认主时,会显出来路......
陈恪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他的识海里,那座金色宫殿比上次更清晰了。合道殿三个字在殿门上流转,仿佛有声音在耳边低语:来。
师兄!
远处传来苏桃的呼喊。
陈恪转头,就见小丫头举着个油纸包跑过来,发辫上沾着草屑:我偷了厨房的糖糕!她跑到近前,突然盯着陈恪的胸口眨眼,师兄,你衣服上的花纹好好看,是新绣的吗?
陈恪笑着接过糖糕,余光瞥见林疏月正捡起木剑擦拭。
剑刃映出他的脸,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锐光。
他忽然觉得丹田发热,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蠢蠢欲动——像是筑基的关口,正在松动。
先吃糕。他塞了块糖糕进苏桃嘴里,又给林疏月和耶律霜各递了块,等外门大比......他望着天边渐亮的晨光,痞笑里带着几分势在必得,再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睡觉都能突破的天才。
寒潭的雾气渐渐散了。
水面上,周无涯的玄蛇令闪着冷光,倒映出陈恪身上若隐若现的甲纹——以及识海里,那座越来越清晰的合道殿。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