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眸色骤然沉如深潭,托着她膝弯的手猛地收紧,不等苏宁反应,已将人打横抱起。
苏宁惊呼一声,下意识蜷起长腿,恰好轻轻蹭过他劲瘦的腰。绸缎般的裙摆垂落,扫过他凸起的腰线,两人相贴的肌肤霎时腾起滚烫的热意,仿佛要将周遭的冷空气都烘得暖了几分。
“郎君!”她慌忙去抓他衣襟,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按在肩头。另一只手稳稳托着她臀后,指腹刚触到软肉,苏宁便清晰听见他喉间滚过一声闷响,带着几分隐忍的克制。
原本比他矮上一个头的人儿,此刻被高高举起,竟能垂眸将他眼底的汹涌看得一清二楚。温泉蒸腾的水雾漫上他的睫毛,凝成细碎的水珠,倒比往日里那双总带笑的眼睛,多了几分惊心动魄的认真。
“在大夏,夫为天,妻为地。”苏宁望着他紧抿的唇线,指尖无意识绞着他的衣领,“向来是女子仰视男子,哪有你这样纵着我的?”她声音发颤,分不清是羞的还是慌的,“这是乱了纲常。”
楚留香突然低头,鼻尖擦过她锁骨,湿热的呼吸烫得她瑟缩了一下。“妻为夫纲,有何不可?”他字字咬得清晰,虎口轻轻摩挲着她腰侧细腻的肌肤,“我楚留香的妻,本就该站在我心上。”
苏宁的心跳漏了一拍,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那里面翻涌的情愫几乎要将她溺毙。她忽然勾唇,指尖轻轻戳了戳他挺直的鼻梁:“那敢问……楚郎君是妾身的夫么?”
话音未落,楚留香的眸子里骤然迸出烈火,却又在触及她眼底柔软时,悄悄敛去了几分灼人的热度。
铺天盖地的暖意裹来,苏宁被他抱得更紧,腰后那只手忽然发力,竟抱着她一步步走进了温泉。热水漫过脚踝、膝盖,直到温热的泉水没过腰腹,他才贴着她耳畔喘息:“水凉么?”
苏宁摇摇头,反手勾住他脖颈,主动凑上去吻他下颌的胡茬。扎人的触感混着温泉的暖意,让她浑身发软,只能攀着他的肩才能站稳。水雾缭绕中,他解开她发间玉簪,青丝如瀑散开,与他墨色的发缠在一处,倒真像极了仙境里的依偎。
情到浓时,苏宁指尖不自觉地在他肩头轻轻摩挲,险些忘了徐大夫“胎像不稳”的叮嘱。她推着他撞上光滑的石壁,掌心刚触到他紧绷的胸膛,便被他猛地攥住了手腕。
“唔!”他力道不轻,却没伤着她,只是攥着她作乱的手按在石壁上,自己则喘着粗气往后退了半寸,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胡闹!”
苏宁被他吼得一怔,抬眼便撞进他充血的眼底。那里分明燃着比她更旺的火,却偏要死死咬着牙忍耐。她忽然心软,踮脚吻了吻他颤抖的唇:“我怕郎君难受。”
楚留香喉结滚了滚,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渐渐松了,却没放开,只是将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隔着薄薄的衣料,苏宁能清晰触到他剧烈的心跳,像要撞破胸膛般,震得她指尖发麻。
“有你在,就不难受。”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湿热的吻落在她肩头,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再等等,好不好?”
温泉的水渐渐凉了,两人相贴的肌肤却依旧滚烫。直到楚留香平复了呼吸,才攥着她的手往岸边走,指尖蹭过她泛红的皮肤时,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懊恼:“是不是攥疼你了?”
苏宁把脸埋进他颈窝,发烫的脸颊蹭着他汗湿的皮肤。“那妾身呢?”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连自己都羞于承认的委屈,“心里的热,散不去。”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话音未落便想咬掉舌头。可小腹那股莫名的燥热烧得她难受,尤其闻着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混着浓浊的喘息,更是让她心神不宁。
楚留香的动作忽然顿住。他沉默片刻,忽然拦腰抱起她,大步走出温泉。“徐大夫说,女子有孕时需得宽心。”他用锦巾裹住她发抖的身子,声音在她耳边低得像情话,“我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苏宁缩在他怀里,看着他将自己抱进暖阁。雕花床榻上铺着厚厚的羊绒垫,他将她轻轻放下时,烛火忽然“噼啪”跳了一下,映得他眼底的暗潮愈发汹涌。
“闭眼歇会儿。”他哑声道,指尖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
苏宁听话地合上眼,睫毛却抖得像蝶翼。下一刻,微凉的指尖抚上她心口,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引得她浑身战栗。他的吻落在她眼睑、鼻尖、唇角,最后停在锁骨处,只是轻轻碰了碰,便移开了,像对待易碎的瓷娃娃。
“唔……”她忍不住哼出声,手指攥紧了身下的锦被。他的手缓缓下移,只是帮她理了理滑落的裙摆,指尖偶尔蹭过她腰侧的肌肤,都带着克制的温柔。
“郎君,别……”她想躲开,却被他稳稳按住膝盖。他抬眸看她,眼底的火焰已淡了些,只剩浓得化不开的温柔,指腹轻轻拂过她颤抖的肌肤:“别怕,我不动你。”
温热的呼吸扫过敏感的皮肤,苏宁的反抗霎时软了下来。他的手像带着魔力,所到之处皆让她心头泛起涟漪,让她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靠了靠,喉间溢出细碎的轻哼。当他的掌心轻轻贴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时,苏宁倏地绷紧了身子,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不……那里是宝宝……”
“我知道。”楚留香抬头,鼻尖蹭了蹭她的小腹,声音里带着笑意,“我跟宝宝打个招呼,他不会介意的。”
苏宁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任由他的掌心贴着自己的小腹,轻轻摩挲着。温泉水没洗去的燥热,此刻被他温温柔柔地抚平,化作细碎的暖意淌遍全身。她的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发间,轻轻攥着,却只换来他更轻柔的触碰。
“郎君……”她泪眼朦胧地望着帐顶的缠枝莲纹,感觉自己像浮在云端,浑身都软得没了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终于收回手时,苏宁的呼吸才渐渐平稳。楚留香用温热的帕子帮她擦拭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可眼底未褪的情潮却依旧灼人。
“还热么?”他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发。
苏宁把脸埋进枕头,只敢露出通红的耳朵:“你……你故意逗我。”
楚留香低笑出声,将她连人带枕抱进怀里:“是,为夫错了。”可那语气里的得意,怎么听都不像认错。
再次被抱进温泉清洗时,苏宁已经累得睁不开眼。楚留香替她洗去身上的黏腻,又用厚厚的披风裹住她,抱着往卧房走。路过花园时,撞见李静雅正提着食盒站在月下,看见女儿像只慵懒的小猫蜷缩在男人怀里,她眉梢挑得老高。
“慢点走,仔细脚下。”李静雅故意扬高了声音。
楚留香脚步一顿,耳根悄悄泛红,抱着苏宁的手却更稳了。等他轻手轻脚将人放在床榻上,替她掖好被角转身出去时,李静雅果然还在原地。
“胎像不稳,你悠着点。”李静雅斜睨着他神清气爽的模样,没好气地说。
楚留香乖乖点头:“我省得。”
“那你打算何时告诉她真相?”李静雅往石桌旁走,“总不能一直瞒着。”
那日在书房看到他写下“楚留香”三个字时,她手里的茶盏差点摔在地上。谁能想到,女儿心心念念的“楚郎”,竟是那个被她念叨着“最讨厌”的太子楚留香。
楚留香望着窗内映出的柔和烛火,指尖微微发颤:“她说过不喜欢楚留香。”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惶恐,“我怕她知道了,会厌弃我。”
“楚留香就是楚郎,楚郎就是楚留香。”李静雅敲了敲石桌,“你当她喜欢你的身份?她喜欢的是你这人!”
楚留香沉默着没说话。他怎会不知,可苏宁这些日子筹谋的,都是要扳倒楚钦帮他夺回皇位。他不想让她为这些阴谋诡计劳心,更不想她因为他陷入危险。
“师母,她有自己的路要走。”他望着天边的残月,声音忽然坚定起来,“我要做她脚下的基石,而不是让她为我改道的拦路石。”
李静雅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忽然笑了。这小子,倒是把女儿的脾性摸得透彻。若是苏宁知道了真相,定然会把复仇计划改成“助太子复位”,反倒容易被楚钦抓住把柄。
“可你想过没有?”李静雅端起茶盏,“她若成了君,你便只能做臣。”
楚留香毫不犹豫:“我早已是她的裙下之臣。”
李静雅被他逗得笑出声,挥挥手让他退下:“去吧,别在这儿杵着了,仔细吵醒她。”
楚留香刚走到廊下,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他心头一紧,推门便看见苏宁蜷缩在床榻上,额上满是冷汗,眉头拧得紧紧的。
“做噩梦了?”他快步上前,将人揽进怀里。
苏宁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眸子里还蒙着恐惧的水汽:“我梦见……梦见楚钦了。”
她声音发颤,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他要把我送给西境太子,郁时渺还说……还说要对我不利……”
楚留香的心像被狠狠攥住,疼得他呼吸一滞。他轻轻拍着她的背,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别怕,都是假的。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
苏宁往他怀里缩得更紧,鼻尖蹭着他的颈窝:“郎君,你不会让他们把我送走的,对不对?”
“绝不。”楚留香吻着她的发顶,眼底却骤然闪过一丝狠厉。楚钦,郁时渺,这笔账,他迟早要算。
苏宁在他怀里渐渐安定下来,眼皮越来越沉。临睡前,她迷迷糊糊地嘟囔:“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楚留香抱着她轻轻摇晃,像哄着易碎的珍宝:“好,都听你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他望着她恬静的睡颜,在心里默默起誓:无论前路有多少荆棘,他都会为她踏平。哪怕是以楚留香的身份站在她身边,哪怕要与整个朝堂为敌,他都甘之如饴。
夜渐深,帐内的呼吸渐渐均匀。楚留香却没有睡意,只是静静抱着怀里的人儿,听着她偶尔发出的呓语,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这场梦,终究会醒。但他会让她知道,无论他是楚郎还是楚留香,都会永远护着她,纵着她,让她做这世间最自由的风。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