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江流。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工装,手腕上那块亮闪闪的沪市牌手表,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自行车一进院,整个四合院,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那辆自行车,和骑在车上的江流。
那辆车,太新了!太亮了!
黑色的烤漆,在夕阳下泛着油光。
电镀的车把和挡泥板,亮得能照出人影。
车铃一响,清脆悦耳,比院里任何一辆旧车的铃声都好听。
这……这是永久牌的自行车!
短暂的死寂之后,整个院子,轰然炸开了锅!
“自行车!是新的自行车!”
“天哪!是永久牌的!这得多少钱啊!”
院里的孩子们,最先反应过来。
他们发出一阵兴奋的尖叫,像一群小麻雀一样,“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
他们围着那辆自行车,伸出黑乎乎的小手,想摸,又不敢摸,脸上充满了敬畏和渴望。
大人们也都纷纷从家里走了出来,站在自家门口,看着院子中央的江流和那辆自行车,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羡慕、嫉...妒,以及深深的不可思议。
江流这小子,他哪儿来的钱买自行车?还是辆新的!
这东西,加上票,没有一百五六十块钱,根本拿不下来!这可是普通工人三四个月的工资啊!
江流从车上跳下来,单脚支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享受着众人瞩目的感觉。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孤儿了。
“江流!你……你这车……”壹大爷易中海最先开口,他的声音里都带着一丝颤抖。
“江流,你发财了?!”贰大爷刘海中也瞪着眼珠子问道。
叁大爷闫埠贵,则死死地盯着江流手腕上的那块手表,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江流不慌不忙,从容地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然后推出了他那个早已准备好的、万能的挡箭牌。
他叹了口气,用一种略带无奈和炫耀的语气说道:“嗨,别提了。
这不是我那个在南方做生意的远房表叔,托人给寄来的嘛。
”
“他说我一个大小伙子,在京城,没个自行车代步,出门办事不方便,也容易被人看不起。
就给我弄了这么一辆车,还捎了块手表,说让我在京城也长长脸,别给他丢人。
”
他又一次,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那个神秘的“远房表叔”身上。
这个解释一出,院里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你那个表叔?就是上次给你寄肉的那个?”
“我的老天爷!你这表叔也太厉害了吧!连自行车和手表都能弄到?”
“在南方做什么生意的啊?这么有钱?”
众人的议论声中,充满了对这位“表叔”的敬畏和好奇。
在他们心中,江流那个素未谋面的“远房表叔”的形象,瞬间变得无比神秘、高大,和神通广大起来。
而江流,作为这位“神通广大表叔”的唯一代言人,在院里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第二十一章:光齐欲借车,爱惜遭婉拒
那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地吸引着四合院里所有人的目光。
夕阳的余晖,将金色的光芒洒在黑色的车身上,反射出令人目眩的光晕。
车把上的电镀层亮得像镜子,清晰地映出围观者们那一张张充满震惊、羡慕和嫉妒的脸。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着车子,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冰凉的金属车架,仿佛在触摸什么神圣的器物。
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最纯粹的渴望和兴奋。
而大人们的眼神,则要复杂得多。
壹大爷易中海的目光在车子和江流之间来回逡巡,眉头紧锁,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个他原本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年轻人。
他那套“邻里互助,帮衬秦淮茹”的说辞,在面对这辆价值不菲的自行车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贰大爷刘海中的官威,此刻也荡然无存。
他挺着的肚子仿佛都小了一圈,看着那辆车,嘴巴微张,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引以为傲的管事大爷身份,在这辆自行车的面前,似乎也失去了分量。
叁大爷闫埠贵,则是一副心痛得快要滴血的表情。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江流手腕上那块沪市牌手表,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快要冒烟了。
他懊悔啊,他痛心啊!早知道江流有这么个神通广大的“表叔”,当初就不该只用一个破罐子换两斤白面,怎么着也得再多要点好处啊!
至于秦淮茹,她站在人群的外围,默默地看着被众人簇拥的江流,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她看到江流手腕上那块闪闪发光的手表,再看看自己那双因为常年操劳而变得粗糙的手,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她原本以为可以轻松拿捏的年轻人,正在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速度,离她越来越远。
而许大茂,他还没从乡下回来,错过了这最热闹的一幕。
在所有的围观者中,有一个人的眼神,最为炽热,最为渴望。
他就是贰大爷刘海中的大儿子,刘光齐。
刘光齐最近正在处对象,对方是城里一个工厂的播音员,长得漂亮,家庭条件也不错。
刘光齐为了追她,可是下了血本,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可即便如此,他在对方面前,还是有些自卑。
现在,他看到了江流这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眼珠子瞬间就红了。
这要是……这要是能骑着这辆车去对象家,那得多有面子啊!
什么都不用说,光是把这辆锃亮的车子往她家楼下一停,那效果,比自己说一百句好话都管用!
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在他的心里疯狂地滋长起来。
他挤开人群,脸上堆起了他自认为最真诚、最热情的笑容,凑到了江流的跟前。
“江流哥!”他叫得那叫一个亲热,比叫他亲爹刘海中都甜,“哎呦喂,你这车,可真是太漂亮了!永久牌的,最新款吧?真气派!”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想去摸那光滑的车把,但又被江流一个不经意的侧身给挡住了。
江流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对于刘家这几个自私自利的儿子,他可没什么好感。
刘光齐也不尴尬,继续嬉皮笑脸地说道:“江流哥,商量个事呗?”
他搓着手,一脸的期盼:“你看,我最近正处对象呢。
你这车……能不能借我骑两天?就两天!我骑着去我对象家显摆显摆,也给你长长脸不是?回头,我准保请你去下馆子,请你喝酒!”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提议,非常有诚意。
借车给他,不仅能让他有面子,还能给江流“长脸”,事后还有酒喝,简直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然而,他面对的是江流。
江流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低头,用一块随身带着的干净抹布,轻轻擦拭了一下车座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他才抬起头,用一种平淡到近乎冷漠的语气,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
“不行。
”
声音不大,但在这嘈杂的院子里,却异常清晰。
刘光齐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啊?江流哥,你……你说什么?”
江流终于正眼看了他一下,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平淡,但内容却像刀子一样。
“我说,不行。
”
他顿了顿,给出了理由,每一个理由都让刘光齐无法反驳。
“第一,这是新车,我自己还没骑热乎呢。
金贵着呢,怕磕了,怕碰了,到时候算谁的?”
“第二,这车是我表叔送给我的,不是送给你的。
人家送我东西,是让我自己用的,我得爱惜,不能随随便便就借给别人。
”
“第三,”江流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我跟你,好像还没熟到可以随便借车的地步吧?”
江流这番话,说得是干脆利落,不留一丝情面。
周围的邻居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嘈杂的议论声,都小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脸色阵红阵白的刘光齐身上。
刘光齐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人当众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火辣辣地疼。
他本来是想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在他对象面前,好好地显摆一下。
可现在,他却当着全院人的面,下不来台了。
他想发作,想骂江流不给面子,不识抬举。
可是,他不敢。
他看着江流那平静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寒意。
他想起了前几天,江流硬怼许大茂的场景。
他知道,眼前的江流,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他呼来喝去的闷葫芦了。
更何况,车是人家的,人家不借,天经地义,他根本占不到理。
最终,所有的愤怒和难堪,都只能化作一句色厉内荏的嘟囔。
“不借就不借!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刘光齐狠狠地瞪了江流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嫉恨。
他知道,自己今天这个脸,是丢到家了。
他拨开人群,几乎是落荒而逃,悻悻地回了自己家。
他心里,已经把江流给彻底记恨上了。
江流看着他那副狼狈的背影,心中毫无波澜。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会得罪刘光齐。
但那又如何?
在这个院里,你越是想当老好人,越是会被人欺负。
你必须从一开始,就亮明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我的东西,就是我的。
我想给谁,是我的情分;我不想给,是我的本分。
谁也别想用“邻里关系”或者“道德”来绑架我。
这辆车,就是他立下的第一个规矩。
随着刘光齐的吃瘪,院里其他几个原本也动了心思,想上来套近乎借车的人,也都默默地打消了念头。
他们看江流的眼神,又多了一分敬畏。
这小子,不仅有钱有背景,而且还不好惹,是个硬茬子。
夜色渐深,院里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各自回家做饭去了。
江流推着他心爱的自行车,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他没有急着把车推进屋,而是又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然后找了一块大的油布,将车子盖得严严实实,停在了屋檐下。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进屋,从地窖里取出米和菜,准备做晚饭。
他知道,今天这辆自行车引起的风波,还远远没有结束。
果不其然,当他吃完晚饭,正在屋里看书的时候,院门口又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阴阳怪气的声音。
是许大茂,放完电影回来了。
他一进院,就感觉气氛不对。
院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好像在看一个笑话。
他心里正犯嘀咕,一眼就看到了江流家屋檐下,那个被油布盖着的、鼓鼓囊囊的东西。
“那是什么?”他随口问了一个正在院里洗碗的大妈。
那大妈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说道:“还能是什么?江流买的新自行车呗,永久牌的!还有沪市牌的手表呢!你没看见,那叫一个气派!”
什么?!
自行车?手表?
许大茂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
他辛辛苦苦,冒着风险,下乡放电影,又是收老乡的鸡蛋,又是收老乡的土特产,好不容易才攒了点钱,正准备托人买辆二手的自行车呢。
可江流这个穷光蛋,这个爹妈死绝的孤儿,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能买上新的自行车,还戴上了手表?!
一股强烈的、无法遏制的嫉妒和不甘,像毒蛇一样,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把自行车往墙角一扔,气冲冲地就朝着江流家走了过去。
他倒要看看,江流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他走到江流家门口,门是关着的,但窗户里透出灯光。
他也不敲门,就趴在窗户上往里看。
一眼,他就看到了正坐在桌边看书的江流。
以及,江流手腕上那块,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闪烁着银色光芒的沪市牌手表!
那块表,就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许大茂的眼睛里。
他心里的酸水,简直要从喉咙里溢出来了。
他用力地拍了拍窗户,扯着他那公鸭嗓子,阴阳怪气地喊道:“哟,江流,行啊你!这都戴上手表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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