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趣,太没趣了。
最终,她只能狠狠地跺了跺脚,嘴里不干不净地又骂了几句“小狐狸精勾引的”、“不得好死”之类的话,然后就在孩子们那清脆的笑声和悠扬的音乐声中,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回了自己家。
一场声势浩大的撒泼闹剧,就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草草收场。
江流,甚至连面都没有露。
他用一台小小的收音机,兵不血刃地,就化解了贾张氏最强的“武器”。
从此以后,江流家门口,就成了院里孩子们新的聚集地。
每天下午,只要江流在家,他就会把收音机打开,放在窗台上。
有时候,放的是悠扬的古典音乐。
有时候,放的是慷慨激昂的革命歌曲。
有时候,放的是评书大师单田芳那沙哑而又充满魅力的声音,讲着《隋唐演义》和《三侠五义》。
这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声音,对于这个年代的孩子们来说,充满了无穷的魅力。
他们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围在江流家的窗根底下,听收音机。
而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这个人,就是许大茂。
许大茂一直以来,都以自己“电影放映员”的身份,在院里的孩子们心中,享有崇高而又独特的“权威”地位。
每次他下乡回来,只要把那个放电影的箱子往院里一放,孩子们就会像众星捧月一样,将他团团围住。
“大茂叔,今天放什么电影啊?”
“大茂叔,你下次带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那种被崇拜、被需要的感觉,极大地满足了许大茂的虚荣心。
他就是院里的孩子王,是能给他们带来快乐和新奇的唯一源泉。
然而,自从江流的收音机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孩子们不再围着他转了。
他们现在,更愿意围着江流家的窗户转。
他们口中讨论的,不再是《地道战》和《地雷战》,而是变成了“昨天的《梁祝》真好听”,或者“今天单田芳讲到哪儿了”。
许大茂的权威,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他感觉自己,被冷落了,被抛弃了。
而那个取代他位置的人,竟然是他最看不起、最嫉妒的江流!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许大茂的心里,像被毒虫啃噬一样,又痛又痒。
他看着江流家门口,那群听得津津有味的孩子,再看看自己身边冷冷清清的场面,心中的嫉妒和恨意,如同野火燎原,再也无法抑制。
他看着江流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他暗暗地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找到机会,把江流的威风,狠狠地打下去!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许大茂,才是这个院里,最牛的人!
江流并不知道许大茂心里那些阴暗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乎。
他现在的心思,都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
——如何从娄晓娥那里,“淘”到真正的宝贝。
自从上次送了巧克力和饼干之后,他和娄晓娥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娄晓娥也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学生,经常会主动找他,给他讲解一些关于古玩鉴赏的知识。
但江流知道,光靠这些理论知识,还远远不够。
他必须要有实践的机会。
而最好的实践对象,无疑就是娄晓娥家里那些可能存在的、被遗忘的“旧物”。
可是,该怎么开口,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把那些东西拿出来,让自己“鉴赏”一番呢?
江流正在为此事发愁,没想到,机会,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而送来这个机会的人,是秦淮茹。
秦淮茹眼看着自己搬弄是非的计策,在娄晓娥那里碰了壁,非但没有离间两人,反而让他们走得更近了。
她心里又气又急。
她觉得,硬的不行,就得来软的。
她决定,主动向江流示好,重新拉近关系,把江流这个“潜力股”,重新拉回到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
这天,她找到了正在院里擦拭自行车的江流。
“江流啊,忙着呢?”秦淮茹脸上挂着她那标志性的、温婉而又带着一丝愁苦的笑容。
“秦姐,有事?”江流头也不抬地问道。
“哎,是有点小事,想请你帮个忙。
”秦淮茹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不是……我婆婆那个陪嫁的梳妆台嘛,用了几十年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晃晃悠悠的,抽屉也拉不开了。
我想着,你手巧,又是厂里的钳工,能不能……抽空帮我给瞧瞧,修理修理?”
她一边说,一边用充满期盼的眼神看着江流。
她觉得,自己这个请求,合情合理。
既是邻里之间的求助,又给了江流一个展示自己“手艺”的机会。
江流只要答应了,就等于欠了她一个人情,两人的关系,就能缓和不少。
而且,修个东西而已,江流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她自己也不吃亏。
江流听完她的话,擦车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的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秦淮茹的意图,他一眼就能看穿。
无非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修复关系,顺便看看能不能再从自己身上,占点什么小便宜。
但他关心的,不是秦淮茹的意图。
而是她口中的那个“陪嫁的旧梳妆台”。
旧的,用了几十年的。
这种老旧的家具,在这个时代,或许一文不值。
但在江流的眼里,却有可能隐藏着巨大的价值。
比如,它会不会是用什么名贵的木料,比如黄花梨、紫檀木制成的?
这,是一个绝佳的、近距离接触和鉴定老物件的机会!
江流的心,瞬间就变得火热起来。
他抬起头,看着秦淮茹,脸上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嗨,我当是什么大事呢。
不就是修个梳妆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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