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在古代福利院放贷,收割一国栋梁 > 13.哑巴小姐连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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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玉妙把苏文沣迎进院里,差罗巡监接待,偏生晾着陈景。

陈景道:“你连耆老会都傍上了,就是不肯傍我这个老相好。”

他迈上台阶,大喇喇凑近江玉妙,今日扮得油光水亮,一身青织云缎长衫,眉稍横飞,痞笑浮动。

江玉妙目光未动,语声冰冷:“你若要进院,得写明来意,陈明来处,我批了方可通行。否则你今日,连门槛都别想迈。”

陈景咧嘴一笑:“我打烟云山庄来,见我夫人苗那依,以解相思之苦。江院正可否批准?”

江玉妙道:“陈景欠钱不还,乃我养济院头号死敌,驳回。”

话毕,左右护院上前,折戟叉去,吓得陈景踉跄退后。

他哎哟一声,旋即大喊道:“我以丈夫之名见我发妻,又不是要见你。”

声直直传出数丈外,街口行人尽皆侧目,江玉妙也轻轻皱眉。

门处身影一晃,缓缓走出一人,素衣雪面,眼波微颤,却是那苗姐。

发妻?这桩婚事,他何曾认过,偏偏这时喊得响亮。

她扶着门边,望向陈景,眼里浮现悲楚。

陈景误解了眼泪,登时心定,指着她道:“你瞧,阔别多日,她想我想得都哭了。”

江玉妙拦在门前,寸步不让,“在此地,我们从不认‘丈夫’二字为通行证。”

她语声一顿,继而又道:“我院中收过的妇人,有被丈夫打残的,被丈夫卖进窑子的。你自称她丈夫,便以为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苗姐怔怔站着,脚下动了几寸,却没有往前一步。

江玉妙回头,手在腰后挥着,低声一句:“站在我身后。”

她便躲过去,由江玉妙护着。

江玉妙又道:“就算苗姐真是你妻子,她也不属于你。”

陈景脸皮抽搐,有了些怒意。苗姐温软,江玉妙刚烈,二人大相径庭,于他而言,便是有两个尤物,两种秀色,一时,他在龙潭虎穴,一时,他在琼楼玉宇。

断不能一样被另一样感染,失了极致。

他冷笑两声,“你这院正,真是风光无限啊,有朝一日,我定会把她讨回来,也会把你娶进门。”

陈景鼻头一哼,朝天叹了口气。

香车远去,江玉妙望了片刻,收回目光,“关门!”

苏文沣旁观她英姿,淡淡一笑,躬身请她借一步说话。

耆老会捐粟米一百石,棉花二百两,蒲席五十床……

他一笔笔交代,又将如何征得同意、调配物资的事说了一遍。

耆老会肯拨,无非是要收名声,揽人才,江玉妙给出的条件,正中下怀。

只是一点坎坷,耆老会里头,苏家甚是强势,又与江玉妙有旧怨,起初不肯,苏文沣便以鸿一皇帝做要挟,言其怠慢流民,有怠慢皇上之嫌。

局势尚未明朗,应当先示好,后再交恶也无妨,若先给了冷脸,后又要重修旧好,难上加难。

江玉妙大喜,拍他肩膀,夸道:“你果然有能耐,多谢。”

转念一想,自己未对他用六欲相面术,便赌对了一局,真是痛快。

却说苗姐回了女院,到制药间,见里头炉火未熄,药香蒸腾,漫了半个屋子。

她褪下外衣,挽袖洗手,入内拨火看药。

忽闻得外头有脚步,来人拿了药锤,至她身后,细细捣药,二人仅一掌距离。

此屋闷热,少有人来,通风窗开着,廊下人语稀碎,听不真切。

重瑰将药锤一顿,笑道:“你适才在院门,卖得好一顿可怜,那陈景是什么货色,采花蜂、骚公鸡,你该早点瞧透的。”

苗姐未应,取出麻布,捏住药罐耳朵。

重瑰声音更轻了几度,“我今儿趁着查病,去会了严无纠。”

她瞥了苗姐一眼,复又低头捣药,语气缓慢:“他防得极紧,一问便闭口,一靠近便后退,不肯脱里衣。我瞧着,他心里有鬼。”

苗姐停下动作,听她细说。

“我猜得不错,那张军械图,极有可能是在他身上的。”重瑰挑眉,手里药锤落下去。

“今夜院里药浴,是个机会”,她话锋一转:“可惜咱们都是女的,不好下手。”

说毕,一指窗外,笑道:“那傻子张衡,这几日很听你的话。”

苗姐闻言,抬眼看去,他可不傻。

重瑰凑近了些,“我见他今早还替你担水,把你当神女似的,你若叫他为你做事,他怕是求之不得。”

苗姐嘴唇动了动,轻轻点头。

半个时辰后,厨房后窗,临近柴房,几只猫儿卧地打盹,张衡一人蹲着,口中哼哼,时断时续,不知所言。

他一手揉猫下巴,一手拿根鸡骨头,惹得猫儿伸爪扑他。他笑道:“好猫儿,莫咬我手指。”

忽听得瓦上嗒一声响,有物坠下,磕在地上,滚他脚边。

张衡眼皮一挑,瞧见是根干枯草药,草茎绑着一段布条。他先不拾,左右望了一望,见四下无人,这才伸手捻起。

他解了布条,摊开细看,但见落款“哑巴小姐”,三四行字,写得端正。

“今夜药浴,若能见严无纠入浴,请细看其身,有无贴身物什。小女近来失物,疑由其藏,若得相助,感恩戴德。”

张衡低低笑,念过一遍,又念第二遍,慢悠悠道:“哑巴小姐,开口求我了?”

他翻来覆去看了几回,折起塞进怀里,眉眼弯弯,自语道:“不过,说到底,丢的是何物,怎不言明?倒叫我琢磨不透,有趣,有趣。”

说罢,拍拍身上灰土,早早去了浴场,院里病患多,药浴池气味薰人,灯火昏沉。

张衡蹲坐池畔,眼神四处飘游,凡进出之人,皆窥探一番。他时而打哈欠,时而揉肩,做出一副疲态,暗中觑那池中之景。

有人掀帘而入,身形颀长,正是严无纠。

只见他立于池边,将身上那件素色衣袍解落,未有丝毫停顿,衣袍一脱,随即迈步入水。

“果然……”张衡喃喃念道:“无配饰,无香囊,不是窃贼。”

正思索间,忽见水气蒸散,有一抹暗色,若隐若现。

他凝目细看,却见严无纠肩胛处有一处墨色,宛如胎记,又似印章。其形不类字,也非画,有几何之势。

张衡双眉一挑,心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