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飞没等门口那个眼神已经开始在他“板甲麻衣”上打转的店小二开口,手腕一翻,两枚黄澄澄的铜板带着清脆的“叮当”声,精准地飞向小二怀里。
“小二,开间上房!”奕飞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爷有钱,但爷不傻”的笃定。
那店小二原本挑剔的眼神,在铜板入怀的瞬间,如同被熨斗烫过一般。
瞬间变得无比顺滑柔和!
脸上的职业性笑容也瞬间注入了真实的热情,仿佛奕飞身上那可疑的污渍都变成了时尚的泥点艺术。
“哎呦!贵客您里边儿请!快请快请!”小二点头哈腰,动作麻利得像是装了弹簧。
完全忽视了奕飞那身饱经沧桑的行头,热情地引着他往里走。
交房钱时,奕飞也爽快。
掌柜报价一晚五十文。
奕飞从银包里拿出一两银子,“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掌柜见钱眼开,态度也相当不错。
小二更是殷勤,一路引着奕飞上了二楼一间还算宽敞干净的客房。
“客官您稍坐,热水马上给您送来!”小二说着就下楼了。
没多会儿,一桶冒着热气的热水被俩小二抬了上来。
水汽氤氲,看着就让人舒坦。
奕飞满意地点点头。
俩小二刚要退下。
“等等。”奕飞叫住他们,手再次探入怀里。
领奕飞上楼的小二眼睛一亮。
只见这位客官摸出四枚铜板,两枚两枚地抛给他和帮忙抬水桶的另一个小二。
“喏,辛苦了,打赏的。”
“哎哟!谢贵客赏!谢贵客赏!”
俩小二喜出望外,脸上的笑容简直要开出花来。
住店的客人能给赏钱的,那可真是凤毛麟角。
尤其这位爷看着不起眼,出手却意外地大方(虽然只是铜板)!
两人顿时觉得奕飞那张脸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透着“低调奢华”的贵气。
连带着觉得那身板甲麻衣都充满了不羁的豪客风采。
奕飞迫不及待地关上房门,插好门栓。
他小心翼翼地脱下那身陪伴他多日、立下汗马功劳的“板甲麻衣”。
衣服一脱,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的枷锁,整个人都轻快了几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嗯,除了有点脏,身材底子还是不错的嘛!
把自己整个儿浸入温热的水中,舒服得长叹一声:“嘶——爽!”
仿佛连日来的奔波、算计,都随着这热水一同化开了。
他仔仔细细搓洗着,搓下的泥垢让清水都变了颜色,奕飞看着都啧啧称奇:
“好家伙,这都能捏个小泥人了!怪不得那瘦伙计一脸嫌弃。不过现在嘛,嘿嘿,爷有钱了!”
洗完澡,擦干身体,奕飞拿起一件藏青色的新长袍。
料子虽然是最低档的缎子,但手感比他那身“板甲”不知柔软顺滑了多少倍。
奕飞小心翼翼地穿上身,系好腰带,对着房里一面模糊的铜镜照了照。
镜中人虽然面容模糊,但身形挺拔,藏青的袍子衬得他肤色似乎都白净了些。
整个人精神焕发,气质瞬间从“落魄野人”提升到了“有点小钱的普通路人甲”。
“哈!农奴翻身把歌唱啦!”奕飞对着镜子咧嘴一笑,摆了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姿势。
“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这才是穿越者该有的样子嘛!虽然这‘升华’只值五两银子,但架不住爷心里美啊!”
他小心地把另一件深灰色长袍叠好,塞进装银子的包袱,然后美滋滋地把包袱放好。
一夜无话。
睡在干净柔软的床铺上,盖着没有怪味的被子,奕飞感觉这是他穿越以来最幸福的一晚。
次日午时,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
奕飞精神抖擞地起床,背上装着银子、衣服的包袱,下楼结账时,昨天那两个得了赏钱的小二更是热情得如同见了亲哥。
“贵客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啊!”
奕飞心情大好地走出客栈,站在阳光下,深吸了一口带着灼热气息的空气。
解决了住,解决了穿,接下来是什么?
“咕噜…”肚子适时地发出了抗议。
奕飞眼睛一亮,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对了!吃!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啊!”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吃过野猪肉,他就没正经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
作为一个在现代吃惯了美食的主,这简直是不能忍。
他立刻拦住一个路人,脸上堆起“低调奢华”的笑容:“这位大哥,请问城里最好的酒楼在哪儿?”
路人被他这“焕然一新”的气质和笑容晃了一下,下意识地指向不远处一座气派的二层木楼。
“喏,‘醉仙楼’,就那儿,飘着酒旗那个。”
“谢了!”奕飞道了声谢,脚步轻快,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饭菜香气,脚步轻快地直奔那飘着“醉仙楼”旗幡的气派酒楼。
新买的藏青袍子虽不耀眼,但干净清爽,让他走路都带着风。
“美食!小爷来了!”他心中呐喊,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然而,他的“醉仙梦”还没踏上酒楼那擦得锃亮的台阶,就被堵在了门口。
只见酒楼门口,掌柜正对着几个人点头哈腰,一脸苦相。
堵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奕飞的“老熟人”——那位在道观找麻烦的“肌霸哥”。
肌霸哥今天换了一身更体面的劲装,但那股子蛮横劲儿一点没变。
他此刻正像尊门神似的杵在那儿,眼神倨傲,根本没看门口这边,注意力全放在他旁边一位衣着考究的年轻公子身上。
那公子身形修长,穿着一身水蓝色云纹锦袍,腰间系着玉带,还悬着一枚样式古朴的玉佩。
他面容俊秀,气质清冷,眼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淡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尘埃。
这派头,这气场,跟肌霸哥那伙人简直格格不入,硬生生把肌霸哥衬成了保镖头子。
打前阵的,则是肌霸哥的忠实狗腿子——瘦猴。
瘦猴此刻正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对着点头哈腰的酒楼掌柜颐指气使:
“…听见没?耳朵聋了?我家李爷说了,今儿个包场!请贵客!识相的快把里面那些阿猫阿狗都清出去!耽误了我家李爷和仙师的事,你担待得起吗?!”
掌柜都快哭出来了,连连作揖:“哎哟,李爷!不是小的不识抬举啊!您看看这…这都到饭点了,里面好些客人的酒菜都上了。
…这…这突然清场,小的实在难做啊!客人们也不答应啊!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楼上雅间清静,小的给您几位安排最好的。”
“放屁!”瘦猴眼睛一瞪,声音又尖利了几分。
“雅间?雅间能显出我家李爷和仙师的尊贵吗?要的就是包场!要的就是排面!知道这位是谁吗?”
他猛地一指旁边那位蓝衣公子,嗓门拔得更高,生怕整条街听不见。
“这位可是雾隐宗的高徒!仙师大人!仙师驾临你这破酒楼,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敢推三阻四?信不信仙师一个指头就能让你这酒楼化成灰!”
“雾隐宗?!”
这三个字如同有魔力,掌柜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腿肚子肉眼可见地开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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