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逊雨林的晨雾像一层流动的绿纱,藤蔓在参天古木间织成天然的穹顶,阳光透过叶隙洒下,在腐殖土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小满踩着湿滑的苔藓前行,双螺旋玉佩在掌心发烫,与地下传来的能量脉冲产生共鸣——陆地海眼就在这片雨林的最深处,它的觉醒能量正被砍伐声、机械轰鸣声一点点扭曲,化作带着戾气的冲击波,让周围的树木开始疯狂生长,根系在地面上纠缠成狰狞的网。
“是跨国伐木公司。”守诺人后裔莱娅拨开挡路的蕨类植物,她的绿色瞳孔因愤怒而发亮,手腕上的共生印记剧烈闪烁,“他们无视联盟禁令,偷偷在这里开采稀有木材,甚至用炸药炸开了古老的岩层——那是陆地海眼的能量缓冲带。”
远处传来树木倒塌的巨响,一只通体火红的金刚鹦鹉突然落在小满肩头,鸟喙里叼着一片焦黑的羽毛。阿海的鳍翼在雨林湿热的空气中展开半尺,翼膜上的蓝光映出鹦鹉的心声:“地脉在哭,它的伤口在流血……”
当众人穿过最后一道藤蔓屏障,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数百亩雨林已被夷为平地,裸露的地面上,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坑正在冒白烟,坑底的岩石呈现出玻璃化的状态,原本应该流淌着清澈泉水的地脉,此刻正涌出浑浊的泥浆,泥浆里翻滚着无数植物的残根,像在痛苦地挣扎。
“陆地海眼的能量被污染了。”苏芮的探测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屏幕上的能量曲线完全紊乱,“它的意识正在被愤怒吞噬,再这样下去,整个南美大陆的植被都会失控生长,把城市彻底吞没。”
伐木公司的工人们正围着巨坑安装钻井设备,为首的老板举着扩音器喊话:“找到传说中的‘生命水晶’,我们就发财了!别管那些联盟的破规定!”他的脚下,一块被碾碎的水晶碎片正在发光,碎片里隐约可见守诺人与雨林生灵签订的古老盟约。
“那不是水晶,是陆地海眼的‘意识核心’。”莱娅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指向巨坑边缘残留的壁画,“我们的先祖曾与雨林里的所有生灵约定,地脉能量归万物共享,人类只能取所需,不可贪所求。”壁画上,守诺人、人类、动物、植物的手交叠在一起,掌心都有一个相同的螺旋符文——与双螺旋玉佩的纹路同源。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巨坑中的泥浆喷涌而出,化作无数条藤蔓状的触手,卷向钻井设备。工人们吓得四散奔逃,老板却掏出一把枪,对着触手疯狂射击:“不过是些怪植物,怕什么!”
“住手!”小满冲上前,将双螺旋玉佩举过头顶,“你在伤害的不是植物,是地球的陆地本源!”玉佩的光芒与触手接触的瞬间,触手上浮现出无数痛苦的画面:被烧毁的雨林,饿死的动物,因水土流失而干涸的河流……这些都是人类过度索取留下的伤痕。
阿海展开鳍翼,蓝光与雨林的绿意交织,在半空中形成一道能量屏障,挡住了触手的攻击:“陆地海眼和创世海眼一样,都在等待‘平衡的邀请’,你这样只会逼它彻底觉醒,到时候整个南美大陆都会被疯长的植物覆盖!”
莱娅吹响一枚用海螺做的号角,雨林深处立刻传来回应——成群的金刚鹦鹉俯冲而下,用喙啄向钻井设备;美洲豹带着狼群围在巨坑边缘,发出威慑的低吼;最神奇的是,地面上的苔藓开始发光,组成与共生印记相同的图案,将工人们困在原地,却没有伤害他们。
“这是‘万物之怒’,也是‘万物之哀’。”莱娅走到老板面前,捡起他脚边的水晶碎片,“你要找的不是财富,是毁灭。看看这些吧——”她将碎片按在老板的眉心,碎片的光芒涌入他的意识,老板的眼神从贪婪变成震惊,最后化作愧疚。
原来这位老板的家乡曾是一片绿洲,因过度开采变成沙漠,他才想靠“生命水晶”发财,让家乡恢复原样。“我以为……这是唯一的办法……”他瘫坐在地,声音哽咽。
小满握住他的手,将双螺旋玉佩的光芒注入他的掌心:“恢复的办法从来都不是掠夺,是共生。”她指向被毁坏的雨林,“我们可以教你如何用守诺人的技术,让砍伐过的地方重新长出树木;阿海能引来洋流的湿气,增加降雨量;雨林的生灵会帮忙传播种子……但前提是,你要遵守与它们的约定。”
当老板带领工人拆除设备,莱娅和守诺人后裔开始吟唱古老的盟约咒文,双螺旋玉佩悬浮在巨坑上空,光芒渗入地脉。原本浑浊的泥浆渐渐变得清澈,涌出的不再是触手,而是带着花香的泉水,泉水流过之处,枯萎的植物重新抽出嫩芽,被惊扰的动物也回到了家园。
陆地海眼彻底觉醒时,整个雨林都在发光,藤蔓编织成一座横跨峡谷的桥梁,桥上站满了各种形态的生命——人类、守诺人、动物、甚至连古树都化作人形,他们的手再次交叠在一起,在掌心形成一个完整的“地球盟约”印记。
当晚,小满躺在雨林的吊床上,望着满天繁星,手腕的共生印记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与夜空中的一颗新星产生共鸣。阿海的声音带着激动:“是星际信号!创世海眼刚才向宇宙发出了我们的‘共生样本’,那颗星在回应我们!”
星空中,新星的光芒组成了一个熟悉的图案——正是平衡符文,只是比地球上的多了几个新的符号,阿海的鳍翼接触到光芒的瞬间,立刻翻译出含义:“它们说……我们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欢迎加入‘共生星系联盟’。”
苏芮的通讯器里,跨族联盟的全息会议正在召开,屏幕上,来自全球的代表们都在讨论如何回应星际信号。小满看着窗外正在与金刚鹦鹉说话的莱娅,看着在泉水里嬉戏的鲛人使者,突然明白奶奶日记的最后一页为何是空着的——
因为故事从来都不会结束。
平衡不是终点,相遇不是偶然,那些关于共存的约定,会像雨林的种子一样,飘向更远的星空,在新的土壤里,开出属于每个时代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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