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霍少娇妻超A超飒 > 第十八章 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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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霍家西翼这间被药香和无声对峙笼罩的房间里,失去了清晰的刻度。白昼与黑夜的界限模糊,只有窗外树影的移动,和霍南逐渐平稳、加深的呼吸,成为沈悦感知流逝的唯一凭证。

她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守在霍南床边。除了必要的检查和喂药,她的姿势几乎未曾改变。指尖搭在霍南纤细的手腕上,感受着那细微但顽强搏动的脉搏,是她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连接点。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底的红血丝如同蛛网密布,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透支生命般的专注。

霍辛年成了这间房间里最固执的“幽灵”。

他不再尝试无谓的言语关切,只是沉默地、近乎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试图撬开沈悦冰封的世界。

清晨,当第一缕微光透进厚重的窗帘缝隙,他会准时出现在门口,手中托盘上不再是厨房精心准备的羹汤,而是一杯温度恰到好处的温水,旁边放着一小碟切得大小均匀、去了核的温润水果——通常是雪梨或苹果。他将东西轻轻放在沈悦手边最方便拿取的位置,不发一言,目光在霍南沉睡的小脸上停留片刻,便悄然退去。

午后,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窄窄的光带。沈悦因长久维持一个姿势而肩膀僵硬酸痛,她极其轻微地活动了一下脖颈,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几乎就在下一秒,霍辛年会如同接收到某种无声信号般出现。他手中拿着一个全新的、灌满热水的厚实暖水袋,比之前的更大更软。他沉默地将它塞进沈悦因长久垂落而冰冷僵硬的手臂和沙发扶手之间,确保那暖意能精准地熨帖她最不适的位置。做完这一切,他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她紧抿的唇线,便又如来时般安静地离开。

深夜,万籁俱寂。霍南在药物作用下陷入深眠。沈悦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得到一丝喘息,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袭来,眼皮沉重得几乎要粘合。就在这时,一条质地异常柔软、带着阳光晒过味道的薄毯,被极其轻柔地披在了她的肩头。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她假寐中的脆弱。毯子边缘带着男人指尖残留的微凉触感,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霍辛年身上那种冷冽的雪松气息。

沈悦的身体在毯子落下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没有睁眼,只是搭在霍南腕上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那暖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透进来,包裹着冰冷的肩膀,带来一种陌生而令人心慌的舒适感。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将它拂开,就像拂开那个暖水袋一样。然而,那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这恰到好处的暖意形成了一种奇异的拉扯,让她抬起的手指最终只是无力地垂落下去,任由那带着他气息的温暖将自己笼罩。

每一次无声的靠近,每一次恰到好处的“便利”,都像一颗投入冰湖的小石子,在她心防深处那坚硬的冰层上,撞击出细微到难以察觉、却真实存在的涟漪。

她试图用更深的冷漠去武装自己。当他放下水杯,她故意视而不见,直到那杯水彻底凉透;当他递来暖水袋,她侧过身,用背脊拒绝;当他披上毯子,她闭着眼,呼吸刻意放得平稳,假装沉睡,身体却在那暖意下无法抑制地放松了一分。

然而,冰封的心湖之下,某种顽固的东西似乎在悄然松动。那杯被忽视的温水,在某个她口干舌燥的深夜,最终还是滑入了她的喉咙,甘冽得让她心头一颤。那暖水袋固执地传递着热源,驱散了手臂的酸麻,也让她紧绷的神经在无人察觉时得到了一丝微弱的抚慰。那条带着他气息的毯子,更是在无数个寒意沁人的深夜里,成了她抵御疲惫和寒冷的一道无形屏障。

理智在疯狂地拉响警报:这是陷阱!是糖衣炮弹!是霍辛年攻心的手段!他所有的温柔体贴,都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为了瓦解她的恨意,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为了……最终再次夺走她的南南!

可情感,却像狡猾的藤蔓,在她疲惫不堪、守护着病弱儿子的脆弱时刻,悄无声息地沿着冰层的裂缝攀爬、滋生。每一次他沉默的付出,都在她冰封的心墙上蚀刻下微小的痕迹。那份笨拙的、不带任何言语修饰的关怀,像微弱的烛火,固执地试图融化着坚冰。

矛盾如同两只无形的手,在沈悦心底日夜撕扯。她看着霍辛年因为守夜而熬红的眼睛,看着他下巴上日益明显的青色胡茬,看着他面对霍南时那小心翼翼、带着笨拙的讨好眼神……这些真实的疲惫和关切,与记忆中那个冷酷算计、步步紧逼的霍辛年重叠又割裂,让她心烦意乱,无所适从。

——

霍南的病情在沈悦的精湛医术和日夜守护下,如同退潮般缓慢而稳定地好转。

令人窒息的哮喘痉挛终于被牢牢控制住,那骇人的青紫从脸上彻底褪去,只剩下大病初愈后的苍白。持续的高热也偃旗息鼓,体温恢复了正常的柔软。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虽然依旧虚弱,需要长时间的卧床休养,但那双沉寂的眸子里,终于重新燃起了属于孩童的微弱光亮。

这光亮,绝大部分只投向一个人——沈悦。

他像一只终于找到巢穴的雏鸟,对沈悦的依赖达到了近乎偏执的程度。沈悦稍稍离开床边去倒杯水,他的目光就会追随着,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小嘴微微抿起。只有沈悦的手握着他的,或者沈悦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时,他紧蹙的眉头才会真正松开,紧绷的小身体才会完全放松下来。

对霍辛年,霍南的态度则复杂得多。畏惧和疏离依旧存在,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反应。当霍辛年靠近床边,试图和他说话,或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时,霍南会下意识地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小小的身体会不着痕迹地朝着沈悦的方向再缩一缩,仿佛想将自己完全藏进母亲的羽翼之下。

霍辛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头如同压着巨石。失落和痛楚清晰可见地刻在他深邃的眼眸里。但他没有急躁,没有强迫,只是将那份笨拙的关怀,换了一种更迂回的方式。

他不再试图直接与霍南交流,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沈悦。

“南南今天精神似乎好了一点。”他会站在门口,声音压得很低,目光落在霍南抓着沈悦手指的小手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和小心翼翼的探询,“我看他刚才多喝了几口粥。”

沈悦正专注地用温热的湿毛巾给霍南擦拭额头的细汗,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头也没抬。

霍辛年并不气馁,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后花园的睡莲开了几朵,白色的,很大。阳光好的时候,空气里都是花香。”他的目光落在霍南苍白安静的小脸上,声音放得更轻缓,带着一种诱哄孩子般的温和,“等南南再好一点,让妈咪推你出去看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身体好。”

霍南原本闭着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他似乎对这个提议有了一丝微弱的兴趣,小脑袋在枕头上极其轻微地蹭了蹭,却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回应。

沈悦擦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知道霍辛年在试图用霍南可能感兴趣的东西来接近他,这份用心……她无法完全视而不见。她依旧没有看霍辛年,只是拿起旁边温着的药碗,用勺子轻轻搅动,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侧脸。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霍辛年看着她沉默的侧影,目光又落在霍南那微微有了点反应的小脸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亮光。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退了出去。

几天后,霍辛年的“迂回”战术似乎有了点微不足道的进展。

那是一个午后,窗外阳光正好。霍南难得精神不错,靠在沈悦特意为他垫高的枕头上,小口小口地吃着沈悦喂过来的特制果泥。他的目光有些好奇地落在窗外摇曳的树影上。

霍辛年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小碗刚炖好的冰糖燕窝,是给沈悦的。他放下托盘时,动作极其自然地将一个东西轻轻放在了霍南的枕头边。

那是一个小小的、用最柔软的浅蓝色绒布缝制的小兔子玩偶。兔子的耳朵长长的,一只耷拉着,一只俏皮地竖着,黑曜石做的眼睛亮晶晶的,憨态可掬。最特别的是,兔子怀里紧紧抱着一颗用暖黄色绒布缝制的、圆滚滚的星星。针脚不算顶顶精致,甚至能看出一些手工的生涩,但那柔软的触感和温暖的配色,充满了童趣。

霍南的目光瞬间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东西吸引了。他停止了咀嚼,好奇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兔子柔软的耳朵。触感很好。

霍辛年站在一旁,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紧绷,目光紧紧盯着霍南的反应,带着一种近乎屏息的期待。他什么都没说,仿佛只是随意放了个小玩意儿。

沈悦也注意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玩偶。她看了一眼那只明显是手工缝制的、针脚有些笨拙的小兔子,又看了一眼霍辛年紧绷的侧脸和他修剪整齐、指节分明却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红痕,可能是被针扎的手指,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这只兔子……是他做的?为了……讨好南南?

这个念头让沈悦感到一阵荒谬和……难以言喻的复杂。叱咤风云的霍氏掌权人,深夜笨拙地缝制一只布偶兔子?为了他那个一直疏离畏惧他的儿子?

霍南似乎很喜欢这只兔子。他不再满足于触碰耳朵,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它拿了起来,抱在怀里,用苍白的小脸蹭了蹭兔子柔软的绒毛。虽然依旧没有看霍辛年,也没有说话,但那微微放松的嘴角和依赖地抱着兔子的动作,已经是一种无声的信号。

霍辛年看着儿子抱着那只他熬了几个晚上、手指被扎了好几个洞才勉强缝出来的兔子,看着他脸上那几乎不可察觉的放松和依恋,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弛了一丝。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夹杂着巨大的满足感和一丝心酸,悄然涌上心头。他深深看了一眼抱着兔子依偎在沈悦怀里的霍南,又看了一眼垂眸看着儿子、神色不明的沈悦,没有再打扰,沉默地转身离开。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霍南抱着小兔子,似乎有些困倦,眼皮开始打架。

沈悦轻轻拍抚着他的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只针脚笨拙却异常柔软的蓝色小兔子上。兔子怀里那颗暖黄色的星星,在午后的阳光下,散发着温暖的光晕。她看着霍南依赖地将小脸埋进兔子柔软的绒毛里,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

那一刻,她冰封的心墙之下,似乎传来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咔嚓”声。一道更深的裂缝,正在暖光和笨拙的关怀下,悄然蔓延。理智的堤坝在情感的暗涌前,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松动。她慌忙移开视线,将霍南身上的薄毯又往上拉了拉,试图掩盖住心底那阵突如其来的、令她恐慌的悸动。

——

夜色,如同最柔软的墨色天鹅绒,温柔地覆盖了霍家老宅。西翼霍南的房间内,只余下角落里一盏光线调到最暗的睡眠灯,散发出朦胧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模糊而温暖的影子。

霍南在药物的作用下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悠长,小小的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那只浅蓝色的布偶兔子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一只耷拉的耳朵贴着他微凉的脸颊。经历了生死劫难,又有了妈咪日夜不离的守护和那只笨拙却温暖的小兔子,他紧绷了太久的小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陷入了毫无防备的深度睡眠。

沈悦依旧守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里。连续多日不眠不休的守护,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终于在这份难得的安宁和儿子平稳的呼吸声中,显露出了难以抗拒的疲态。沉重的眼皮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试图睁开都耗费巨大的力气。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神经却因为长久的高度紧张而无法真正松弛。她靠在沙发背上,意识在清醒与昏沉的边缘艰难地徘徊,如同在浓雾中跋涉。

就在这半梦半醒的混沌之际,一个极其细微、带着浓重哭腔的呓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猛地将她从昏沉的边缘拽了回来!

“爹……爹地……”声音很轻,破碎,充满了孩子气的恐惧和委屈,“……别走……南南怕……”

沈悦的心骤然一缩!她猛地睁开眼,看向床上。

霍南并没有醒。他依旧深陷在睡梦中,小眉头却紧紧蹙起,形成了一个痛苦的川字。苍白的小脸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身体不安地微微扭动,抱着兔子的手臂收得更紧。显然,他正被一个可怕的噩梦纠缠着。

“爹地……别丢下南南……”又是一声带着哽咽的梦呓,更加清晰地撞入沈悦的耳膜。

沈悦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揪紧!她下意识地就要起身去安抚儿子。

然而,就在她动作的前一秒,另一个身影比她更快!

一直沉默地守在房间另一侧阴影里的霍辛年,在听到第一声梦呓时,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到了床边!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却又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梦中脆弱的孩子。

他没有试图去抱霍南,也没有立刻出声唤醒他。他只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在霍南的床边半跪了下来。高大的身躯蜷缩着,尽量放低自己,减少压迫感。

然后,他伸出宽厚温暖的手掌,极其轻柔、极其缓慢地,覆在了霍南那只紧紧攥着兔子耳朵、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的小手上。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一件价值连城却又易碎无比的稀世珍宝。

“南南……”霍辛年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如同粗糙的砂纸摩擦过木头,带着一种沈悦从未听过的、浓得化不开的疼惜和一种笨拙却无比坚定的安抚,“爹地在。爹地在这里,不走。爹地……再也不会丢下南南了……”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在用气音,一遍遍重复着,带着一种催眠般的安抚力量。

奇迹般地,在霍辛年低沉而坚定的安抚声中,霍南紧蹙的眉头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他急促而带着哭腔的梦呓渐渐平息下去,紧攥着兔子耳朵的小手,也在霍辛年温暖掌心的包裹下,一点点地放松了力道。他无意识地将小脸更深地埋进兔子柔软的绒毛里,呼吸重新变得平稳悠长,仿佛终于挣脱了噩梦的泥沼,找到了安全的港湾。

霍辛年依旧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宽厚的手掌依旧温柔地包裹着儿子的小手。他微微低着头,侧脸轮廓在昏黄的睡眠灯下显得异常柔和。浓密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后怕、心疼、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以及一种沉甸甸的、名为父亲的责任感。他保持着这个有些别扭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一座沉默守护的山岳,只为确保掌心里那只小手的主人能安然沉睡。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父子二人平稳交织的呼吸声。

沈悦僵坐在沙发上,维持着刚才想要起身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钉子钉住,牢牢锁在床边那个半跪着的高大身影上。

昏黄的灯光柔和地勾勒出霍辛年的轮廓,将他平日冷硬的棱角尽数模糊。他半跪的姿态显得那么笨拙,甚至有些狼狈,与他霍氏掌权人的身份格格不入。可那份专注、那份小心翼翼、那份用尽全身力气去传达“我在”的笨拙姿态,却在此刻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力量,狠狠撞击着沈悦的心防!

她看着他低垂的眉眼,看着他覆在儿子小手上的、指节分明的大手,看着他如同守护幼崽的猛兽般凝固不动的姿态……一股强烈的、陌生的酸楚猛地冲上她的鼻尖,眼眶瞬间变得滚烫!

五年!整整五年缺失的父爱,五年冰冷的疏离,五年被毒药侵蚀的痛苦……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个笨拙却无比真实的半跪身影,短暂地、虚幻地填补了。霍南在噩梦中呼唤的,终究是“爹地”。而他,真的在这里,用最原始、最笨拙的方式回应了。

冰封的心墙之下,那道早已悄然蔓延的裂缝,在这一刻轰然崩开!如同春日里被暖阳照射的冰河,发出巨大的、无法忽视的碎裂声响!冰冷的堤坝再也无法阻挡汹涌的情感暗流!

理智的警报在脑海中疯狂鸣叫,提醒着她霍辛年过去的冷酷、算计、威胁……可眼前这真实到令人心颤的画面,却像最炽热的熔岩,将她所有用以武装自己的冰冷和恨意,瞬间灼烧得千疮百孔!

沈悦猛地低下头,手指死死地攥紧了膝盖上柔软的薄毯——那条带着他气息的毯子。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地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深色的毯面上,迅速晕开一片深色的湿痕。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哽咽的声音,身体却因为巨大的情感冲击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恨意与动摇,冰冷的过去与眼前真实的暖光,在她心底激烈地厮杀、碰撞!她感觉自己被硬生生撕裂成了两半,一半在冰冷的海水中沉浮,一半却被这猝不及防的暖流托举着,几乎要溺毙在这矛盾而汹涌的情感漩涡里。

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