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陈默被手机震动闹醒时，窗帘缝隙里刚漏进第一缕晨光。
他摸过手机，屏幕上张远两个字跳得刺眼——正是昨晚那个XX科技的HR。
陈同学！张经理的声音比昨晚更急，背景里传来键盘敲击声和同事的低语，我跟技术总监争取了，基础薪资再加20%，项目奖金另算！
六险二金，每年两次调薪机会——
陈默把手机贴在耳边，望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张经理，我不是嫌钱少。他翻了个身，盯着床头贴的今日摆烂目标：睡觉8小时 打游戏3小时便利贴，我就是不想去。
电话那头突然静了一瞬。
陈默甚至能想象张经理握着手机发愣的模样——毕竟上周面试时，这个计算机系大二学生在算法题上的表现，连他们CTO都拍着桌子说比刚入职的硕士强三倍。
陈同学，你才二十岁......张经理的语气软下来，带着点劝长辈的无奈，现在不拼，以后会后悔的。
陈默望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晾衣绳，想起前世在格子间里熬红的眼。
他捏了捏发酸的后颈，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我后悔过了。
挂了电话，他盯着系统面板里新增的拒绝成长机会进度条——1/3。
上午十点，陈默抱着本《算法导论》晃去图书馆。
路过二楼转角时，斜刺里突然冒出个穿格子衬衫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攥着份文件夹，额角沾着点汗：陈同学！
等一下！
陈默停住脚步，打量对方：黑框眼镜，衬衫下摆没塞进裤腰，左手无名指戴着枚旧银戒——典型的技术人打扮。
我是星耀科技的王建国，CTO。男人把文件夹递过去，封面上实习协议四个字烫金得刺眼，我们给你双倍起薪，加上公司0.5%期权。
项目组就你一个实习生，我亲自带。
陈默没接文件夹，目光扫过王总监发梢间的白——和前世自己三十岁时一模一样。
他歪头笑了笑：王总监，我不缺钱。
王总监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松垮卫衣的年轻人，忽然想起昨天在系论坛看到的帖子：惊！
许教授力荐的实习苗子居然拒了XX科技？评论区有人扒出陈默上周在ACM校赛上拿了金奖，有人说他账户里躺着千万存款。
你......你知道我们公司吗？王总监喉结动了动，明年就要冲击科创板，期权...
知道。陈默打断他，指尖敲了敲自己太阳穴，但我更知道，每天加班到十点是什么滋味。
他绕过王总监往图书馆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长叹。
系统提示音适时在脑海里响起：【拒绝成长机会进度更新：2/3】
下午两点，陈默窝在奶茶店最里侧的懒人沙发上打《原神》。
冰椰奶盖在杯壁上凝出水珠，滴在手机壳上。
第三通电话打进来时，他正抽卡抽到满命夜兰，心情正好。
陈先生，我是万腾猎头的林悦。女声温温柔柔的，带着职业微笑，有位李总想和您聊聊，他是美资企业CH的亚太区技术总负责人。
陈默喝了口奶茶，椰香在舌尖漫开——这是苏若雪新调的躺平特饮，他投了十万占5%股份。说吧。
李总说，您可以远程办公，每周只需要三天到岗。林悦的声音里带着点试探，甚至......您可以选择工作时间，只要完成技术攻坚任务。
陈默看着手机屏幕里蹦出的抽卡成功提示，忽然笑出声：林小姐，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拒绝是因为工作强度？
难道不是吗？
我拒绝，是因为我不想上班。陈默把手机举到耳边，指腹摩挲着杯壁上的水珠，上班要早起，要挤地铁，要听领导画饼——这些我都经历过，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林悦再开口时，语气里多了丝困惑：陈先生，您才二十岁......
所以更要趁年轻多睡会儿。陈默挂断电话，系统面板弹出金光：【恭喜完成拒绝成长机会连击任务！
额外奖励：￥2,000,000 BITZ虚拟币×100枚】
他打开银行APP，数字从1080万跳到1280万。
BITZ的图标在系统空间里闪着幽蓝的光——他记得前世这个币在2021年涨到过一枚十万。
陈默把手机倒扣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继续抽卡，嘴角弯成个小括号。
下午四点，A大的中央草坪被秋阳晒得暖融融的。
陈默摊开外套当枕头，正闭着眼数蝉鸣。
忽然有阴影笼罩下来，他睁开眼，就看见张经理、王总监和一个穿西装的陌生男人站成一排，像三株被风吹歪的树。
陈同学！张经理最先开口，手里还攥着早上被拒绝的实习协议，我们三家商量过了，薪资可以再谈——
不用。陈默翻了个身，把脸埋在外套里，声音闷闷闷的，我真的不想上班。
穿西装的男人上前一步，推了推金丝眼镜：陈先生，我是CH的李恒。
我们可以提供全球任意办公地点，马尔代夫分部的海景办公室......
不去。
王总监搓了搓手，从公文包掏出个U盘：我们正在做AI医疗项目，这个方向......
没兴趣。
蝉鸣忽然停了。
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张经理的领带歪到锁骨，李总西装袖口沾了草屑，王总监的眼镜滑到鼻尖。
陈默闭着眼都能想象他们的表情——就像前世他熬夜写代码时，甲方突然推翻所有方案的模样。
现在的年轻人......王总监小声嘀咕。
陈默在心里笑出了声。
他望着天空飘过的云，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奶茶店躺平特饮销量破十万杯，首轮融资估值5000万，您的5%股份当前价值250万】
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有淡淡的椰香飘过来——是苏若雪的奶茶店就在草坪斜对面。
陈默伸了个懒腰，听见裤兜里手机震动。
他摸出来看，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备注显示许教授。
喂？
小默啊......许教授的声音里带着点迟疑，你妈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陈默的动作顿住了。
他望着草坪边三个人还在交头接耳的身影，忽然想起昨天教授盯着他银行余额时发白的嘴唇。
我妈挺好的。他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外套拉链，教授，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许教授咳嗽两声，就是......就是想着，有空带你妈妈来学校转转。
挂了电话，陈默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
风掠过草坪，掀起几片银杏叶，落在他脚边。
他听见张经理还在说再考虑考虑，王总监在翻找新的资料，李总对着手机小声汇报。
而他的系统面板上，【建立躺平消费场景】的主线任务进度，不知何时变成了1/1。
陈默闭上眼，把外套往脸上拉了拉。
阳光透过布料，在眼皮上投下一片暖红。
远处传来奶茶店的广播声：第二杯半价活动延长至月底，打工人的躺平水，您值得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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