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是被手机震动闹醒的。
九点半的闹钟在枕头下嗡嗡作响，他迷迷糊糊摸到手机，屏幕上的系统提示还亮着：「今日摆烂时长剩余：睡觉2小时15分/打游戏1小时/翘课0节」。
他翻了个身，把手机扣在床头柜上——答辩会十点开始，从宿舍走过去最多十分钟，迟到半小时刚好凑够「课堂补觉」的隐藏奖励条件。
等他慢悠悠晃到阶梯教室时，墙上的挂钟刚指向十点半。
推开门的瞬间，粉笔灰混着打印机油墨的味道扑面而来，许教授正站在讲台上调试投影仪，镜片后的目光像锥子似的扎过来：「陈默！你这是第几次答辩迟到？」
陈默揉了揉被风吹乱的头发，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后排靠窗的皮质沙发空着，阳光正斜斜铺在上面。
他踩着拖鞋走过去，从书包里摸出条薄毯搭在腿上，刚躺下就听见许教授拍桌的巨响：「站起来！这是学术答辩，不是你家卧室！」
「教授，我困。」陈默把脸埋进沙发扶手里，声音闷得像猫哼，「昨晚帮高老师改模型改到三点。」
这句话像根针戳破了许教授的火气。
高敏是计算机系最年轻的博导，上个月刚拿了国家科技进步奖，她带的项目组连研三学长都挤破头想进。
许教授的手悬在半空，突然听见「叮」的一声轻响——只有陈默能听见的系统提示在耳膜上震动：「检测到『学术压力抵抗』状态，奖励价值两亿的区块链资产（当前市价：2.03亿）。」
他嘴角偷偷翘了翘，把毯子往上拽了拽盖住半张脸。
高敏的声音适时从讲台传来：「许教授，先开始吧。」她抱着一摞答辩材料，发梢还沾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沈浩同学第一个。」
沈浩站起来时，白衬衫领口的纽扣系得整整齐齐。
他前天还在厕所撞见陈默蹲在马桶上打游戏，此刻却盯着陈默的方向咽了口唾沫。
投影仪亮起的瞬间，满屏的代码像潮水般涌出来，沈浩的声音带着点紧绷的雀跃：「我在传统推荐算法里嵌入了强化学习模块，虽然增加了三层神经网络，但准确率提升了17%......」
「停。」高敏突然抬手，指尖敲了敲桌面，「你这模型参数调了多少轮？」
「三十......三十五次。」沈浩的耳尖红了。
「训练时长？」
「七十二小时。」
高敏翻出他的实验日志，纸页在指尖发出脆响：「为了17%的提升，牺牲了40%的响应速度，增加了200%的计算成本。」她推了推眼镜，「沈浩同学，你知道陈默同学的模型用了多少参数吗？」
教室后排传来窸窣的响动。
陈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了，揉着眼睛把手机塞进裤兜——系统刚提示区块链资产到账，他得赶紧看看钱包地址。
「八层。」高敏翻开陈默的论文，「他只用了八层神经网络，准确率提升15%，响应速度是你的三倍。」她抬头看向沈浩，「有时候，做太多反而不如不做。」
沈浩的手指攥住西装下摆，指节泛白。
他想起上周在实验室，陈默靠在转椅上啃着奶茶杯盖说「你这模型太胖了」，当时他还冷笑「嘴上功夫谁不会」，此刻却觉得那杯奶茶的甜香正堵在喉咙里。
「下一位，陈默。」高敏的声音轻了些。
陈默慢吞吞站起来，毯子滑到地上。
他昨晚根本没准备答辩PPT——反正高敏早把他的论文传给了外审专家，MIT那封匿名邮件里还附了三位AI领域院士的推荐语。
「说说你的算法思路。」高敏把话筒递过去。
陈默接过话筒，目光扫过台下交头接耳的同学。
许教授的茶杯重重磕在讲台上，林晓峰躲在最后一排，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是他的银行流水截图。
「就......挺简单的。」他打了个哈欠，「把用户行为数据做了降维，去掉了50%的冗余特征，然后用随机森林做集成学习。」
高敏突然笑了。
她想起上周在办公室，陈默蜷在沙发上打游戏，却在她抱怨推荐算法延迟时随手画了张草图：「试试把协同过滤和矩阵分解拆层处理？」现在看他的代码，那些被她标红的「偷懒式」优化，竟刚好避开了算力瓶颈。
「确实。」她对着台下点头，「这是我见过最简洁高效的实现。」
教室炸成一片嗡嗡声。
沈浩的答辩评分表被传回来时，「创新性」一栏只打了6分；陈默的评分表上，「突破性」那栏用红笔圈了个刺眼的9.5，备注写着「外审专家：近年本科论文中最具工业价值的成果」。
林晓峰的钢笔「啪」地掉在笔记本上。
他查了三天三夜：陈默的实验数据存在实验室服务器里，每个步骤都有时间戳；外审意见来自斯坦福的李教授，邮件里还附着「这学生对算力成本的敏感度像天生的」；甚至连他上周翘掉的组会，都有高敏签的「特批参与项目研发」。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抬头正撞进陈默的目光。
那家伙倚在教室门口，手里晃着杯刚买的草莓奶盖，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把影子拉得老长。
「陈同学，留步。」许教授的声音从办公室传来。
陈默把奶茶吸管咬得咯吱响。
许教授的办公室飘着老茶缸的陈味，墙上挂着「省优秀教师」的奖牌，此刻却被他捏在手里的评分表压出折痕。
「我知道你聪明。」许教授的声音放软了，「但你看看这些——」他抽出一叠邮件，「哈佛、剑桥、苏黎世联邦理工的客座讲师邀请，你让学院怎么解释一个天天翘课睡觉的学生被全球顶尖高校抢着要？」
陈默吸了口奶茶，甜津津的味道漫进喉咙：「教授，我真没想那么多。」他指了指自己眼下的青黑，「就是不想早起。」
许教授的手顿在半空。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着，陈默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系统提示音只有他能听见：「恭喜达成『认知反制』成就，解锁『学术影响力资本化』功能。」
当天夜里，陈默的邮箱弹出二十封新邮件。
他蜷在宿舍床上随便点开一封，发件人是牛津大学计算机系主任：「诚邀陈默先生担任2025年春季学期客座讲师，课时可灵活调整......」
他打了个哈欠，把手机扔到一边。
毕业典礼前夕要做的事好像有点多——比如得想想怎么和导员解释，为什么他连学位证书都不打算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