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那两个西装男立刻抬出几个大纸箱打开。里面不再是日用品,而是包装花哨、印着英文或看不懂的“洋牌子”的保健品、化妆品、锅具、小家电!看着花花绿绿,挺唬人。
“看见没?这就是我们平台上的优质商品!钻石卡会员,今天入会,立刻送价值2888元的进口深海鱼油大礼包一套!金卡会员送品牌养生锅一个!银卡会员送高级护手霜礼盒!”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要…要交钱才能入会了?”
“还要拉人头才有钱拿?”
“这…这不就是…”
有人小声嘀咕,脸上露出迟疑。连续十天的免费午餐结束了,要真金白银掏钱了!
周建军早就料到会有这反应。他脸上笑容不变,声音带着强大的煽动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家人朋友们!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点钱算什么?是投资你自己!是买一张通往财富自由的门票!”
“想想看!你交1888,成为银卡!你介绍两个朋友入会,每人交1888,你就能拿几百块的直推奖!几乎回本!他们再消费买东西,你还有提成!他们再介绍人,你的团队就起来了!你躺着就有钱收!这1888,几天就赚回来了!”
“眼光要放长远!格局要打开!广东那边为什么富?就是敢投入!敢相信!”
“今天现场办理入会的家人!”他再次加码,“除了会员礼品,再额外加送一桶五升装的品牌花生油!仅限前五十名!先到先得!错过今天,入会费明天开始恢复原价!礼品也不再赠送!”
这番话像一剂猛药!之前被连续十天小恩小惠麻痹的神经,被“几天回本”、“躺着赚钱”、“广东老板都这样”的诱惑猛烈刺激!再加上那白送的花生油刺激着感官,一些早就被洗脑、做着发财梦的人,脑子彻底热了!
“我入!我入钻石的!”花衬衫后生第一个跳起来,挥舞着一沓厚厚的钞票(托),脸上是孤注一掷的狂热,“周总!我信你!带我发财!”
“我…我入个金卡!给我登记!”一个穿着工装、前几天还犹豫的中年男人也挤了过去,掏出皱巴巴的钱。
“给我也登个记!银卡!我钱不够…先交定金行不行?”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焦急地喊。
“我也要!花生油给我留一桶!”
登记桌前瞬间被狂热的人群淹没。那两个西装男收钱、登记、发印着不同等级和编号的廉价塑料会员卡、发放所谓的“高级礼品”和花生油,忙得不可开交,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贪婪。钞票像流水一样涌入他们面前的纸箱。
周建军站在台上,看着下面争先恐后交钱、像抢购白菜一样抢着入会的乡亲,看着那一张张被发财梦烧红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笑。他声音洪亮地做着最后动员:“…明天!将是新的开始!带着你们的会员卡,带着你们发展团队的热情,财富的大门已经向你们敞开!明天同一时间,我们不见不散!分享更多财富秘籍!”
人群在亢奋和憧憬中散去,不少人怀里抱着所谓的“高级礼品”,手里捏着那张决定命运的塑料卡片,感觉脚下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了通往“广东老板”生活的金砖路上。
然而,第二天一早,当最早一批怀揣着“发展下线”宏图大志、或者单纯想再去领点“内部价”东西的人来到戏台旁的大瓦房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瓦房大门紧闭!上面贴着一张粗糙的白纸,用歪歪扭扭的大字写着:“内部盘点,暂停开放”。
“暂停开放?昨天没说啊?”有人嘀咕。
“周老板呢?他那两个助手呢?”有人拍门,里面毫无动静。
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蔓延。有人绕到后面,发现后门也锁着,窗户紧闭。透过蒙尘的玻璃往里看——里面空空荡荡!昨天还摆满的长条凳、讲台、投影仪…全都不翼而飞!地上散落着几张废纸和踩扁的矿泉水瓶,一片狼藉。
“人呢?东西呢?!”花衬衫后生挤到前面,脸色开始发白。他昨晚可是把借来的几千块全投进去了!
恐慌像瘟疫一样迅速扩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拍门声、叫喊声震天响!
“周建军!出来!”
“开门!我们的钱呢?!”
“骗子!是不是跑了?!”
有人找来砖头,砸开了门锁。人群呼啦一下涌了进去。空!除了垃圾,什么都没有!讲台没了,登记桌没了,那几个装着“高级商品”的箱子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角落里,发现了几条被踩脏的毛巾和几个压扁的劣质水杯,是前几天免费发放的“礼品”残骸。
“我的钱!我的三千八啊!”有的人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抱着头发出绝望的嚎叫。
“我的养老钱啊!一千八!全没了!”一个老太太捶胸顿足,老泪纵横。
“我的金卡!我的养生锅!都是假的!”工装中年男人捏着那张廉价的塑料卡片,浑身发抖,猛地把它撕得粉碎!
抱着孩子的妇女脸色惨白,怀里的孩子被吓哭了,她也跟着失声痛哭,不知道怎么和丈夫交代。
愤怒和绝望瞬间吞噬了人群!哭喊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找他家去!他爹妈还在镇上!”不知谁喊了一声。
然而,等待他们的是另一把冰冷的大铁锁!
周家那扇熟悉的木门紧闭,一把崭新的、黄铜色的大锁牢牢挂在门环上。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门前的石阶上落了一层灰,角落里甚至结了蜘蛛网。哪里还有一点人气?
“周老头!周老太!开门!你们儿子呢?!”有人用力踹门,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儿子卷了我们的血汗钱跑了!你们得给个说法!”
“开门!再不开门我们砸了!”
无论怎么叫喊、拍打,里面都死寂一片。一个胆大的小伙子扒着门缝往里看,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
“他爹妈…好像也不在?”有人迟疑地说。
“不可能!前几天还见周老太出来买菜呢!”
“翻墙!进去看看!”
几个年轻力壮的,搭着人梯翻过了不高的院墙。院子里静悄悄的,鸡笼空了,晾衣绳上光秃秃的。他们撬开堂屋的门锁冲进去——屋里一片狼藉!桌椅板凳歪倒着,地上散落着一些不值钱的杂物,衣柜门大开,里面的衣服被翻得乱七八糟,值钱点的细软显然都被带走了。厨房里,米缸见底,灶台冰冷。
“真…真跑了!连他爹妈一起跑了!”翻墙进去的人出来,脸色难看地宣布。
这个消息像最后的惊雷,彻底击垮了被骗的乡亲们!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天杀的周建军啊!不得好死!”
“连爹妈都不要了!畜生啊!”
“我的钱啊!那是我给儿子攒的学费啊!”
“报警!快报警!”
哭嚎声、咒骂声、捶胸顿足的声音响彻整个街道。有人瘫坐在周家冰冷的大门前,眼神空洞。有人愤怒地捡起石头砸向那紧闭的窗户,玻璃碎裂声刺耳。那个抱着孩子的妇女,看着滚落在地上的花生油,再看看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现场一片混乱,充满了被愚弄的愤怒和血本无归的绝望。
林父和林小燕、陈志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副人间惨剧般的景象。林父看着那些熟悉的、此刻却面如死灰的乡亲,重重地叹了口气,老眼里满是痛心和无力:“唉…贪小便宜吃大亏啊…那周建军,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狼!早就该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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