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兀术大手一挥,高声下令:“全军在主街集合!”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在街道上回荡。此时,每名金军士卒的腰间都鼓鼓囊囊的,塞满了他们抢夺来的财物。不少人抢得太多,成串的珍珠项链从胸甲的缝隙中探出头来,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金兀术看着手下这副模样,脸上没有丝毫责备之意。在他心里,将士们为他出生入死,而他又没多少军饷发给部下,让他们在战场上抢夺喜欢的东西,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这也是他一贯秉持的治军原则和理念。他微微仰头,目光望向头顶高悬的太阳,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时间,然后转头对周围的将领们说道:“全军在这城里休息一天!一天后,都回到这里集合!记住,别让兄弟们一门心思光想着抢东西,多弄些口粮才是要紧事,下顿饭能不能抢到还不一定呢!”
“明白,将军!”金军众将们纷纷拱手,神色恭敬地领命。
金军休息的这一天,对于新野县的百姓而言,无疑是一场真正的浩劫。七万金军如同饿狼般纷纷出动,分散到城中的各个角落,肆意闯进百姓家中。他们眼神中透着贪婪与凶狠,看到值钱的东西就一把抓过去,塞进怀里;看到男人,二话不说,手起刀落;见到女人,则连拖带拽地往屋里拉。整个新野县,原本热闹非凡的大街小巷,在金军的肆意蹂躏下,瞬间变得满目疮痍,到处都是哭喊连天的凄惨景象。百姓们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哭声、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悲怆的挽歌。
虽说金军的军纪松弛,但他们对上级的命令却高度服从。一天之后,七万大军没有一个敢迟到的,全部在新野县的主街道整齐集合完毕。各军团的万夫长和千夫长甚至都无需点名,待所有军团集结完毕,金兀术一声令下:“出发!”全军便浩浩荡荡地开出新野县,如乌云般朝着下一个目标——襄阳,滚滚而去。
金军来得快,去得也更快,犹如风卷残云一般,眨眼间就跑出新野县,一路向南行去。然而,他们虽然离开了,却给新野县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仅仅不到一天半的时间,新野县几乎家家户户都传出悲痛的哭号之声,几乎每家都有人倒在金军的刀口之下,整个县城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而另一边,第一次独当一面的杨再兴,看到金军有攻城的架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与渴望战斗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将守城指挥权交给襄阳郡守李刚,然后亲自率领五百骑兵,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趁着夜色,突然杀出襄阳城,直扑金军的营帐。
在己方七万大军合力攻城的时候,敌军竟然不在城内死守,反而主动杀出来,这大大出乎了金军的预料。金兀术麾下的将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前方的士卒们惊恐万分,脸色惨白如纸,丢盔卸甲,成片成片地向后败退。
由于天色太黑,后方的金军看不太清楚前方的形势,还在拼命地向前涌。这一退一进撞到一起,使得金军的整体阵营瞬间大乱。士卒们相互推挤、踩踏,哭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不用敌军动手,他们自己造成的伤亡便已极为惨重。
金兀术远远看到襄阳杀出一支如黑色利箭般锐不可当的骑兵,把己方的攻城阵营冲得七零八落,心中大怒。他双眼圆睁,怒吼一声,立刻纵马迎杀上去。刚一上来,恰好与冲在最前面的杨再兴碰了个正着。二人目光交汇,如同两道闪电相撞,无需多余的言语,瞬间便厮杀到一起。
金兀术可是金国赫赫有名的骁勇善战的猛将,他的修为和武艺在整个金国都能排进前三名。然而,与勇猛无敌的杨再兴相比,还是稍逊一筹。两人你来我往,打斗了三十余个回合,金兀术渐渐开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他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气喘吁吁,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又战了十余个回合,金兀术已被杨再兴的丈八蛇矛逼得满头大汗,狼狈不堪,再也不敢恋战,心中暗叫不好,转头就跑。
杨再兴心里清楚,金兀术可是这七万金军的统帅,哪肯轻易放他逃走。他双眼圆瞪,大喝一声:“哪里走!”催马便追杀过去。这二人一个拼命逃窜,一个穷追不舍,在庞大的金军阵营当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
金兀术出战阻拦杨再兴,虽然顶住的时间不长,但训练有素的金军还是借着这个空当逐渐镇静下来。等杨再兴追杀金兀术的时候,金军士卒们迅速准备好了数十根绊马锁,严阵以待,迎向杨再兴。
杨再兴骑术高超,一开始还能灵活地躲开一根、两根绊马锁。然而,在这混乱的战场上,绊马锁层出不穷,他终究无法躲避全部。没过多久,杨再兴的战马便被一根绊马锁结结实实地绊住,连人带马重重地摔翻在地。周围的金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以为有机可乘,顿时蜂拥而上,嘴里喊着:“抓住他!”可是他们冲上去的快,倒下得更快。只见几道寒光闪过,冲杀过去的金军士卒皆被杨再兴的长矛斩断,残肢断臂散落满地。杨再兴勇猛无比,万人难敌,即使失去了战马,又身陷金军阵营的深处,依然锐不可当。很快,他就在金军阵营中硬是凭借着手中的长矛,冲杀出一条血路。
他看准时机,跑到一名骑马的金军万夫长近前。那万夫长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杨再兴手中的长矛如毒蛇出洞,只两个照面便将他捅死。杨再兴飞身上马,立马横矛,威风凛凛地大声吼叫道:“金兀术在哪?鼠辈还不快出来送死!”这一声怒吼,如同雷霆般在夜空中炸响,吓得周围的金军肝胆欲裂,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正在这时,与他同时杀出的骑兵队伍也赶到了。杨再兴见麾下跟了上来,仰头哈哈大笑两声,笑声中充满了豪迈与自信。他挥矛说道:“兄弟们,再随我返杀回去!”
“杀!”五百骑兵齐齐呐喊,声音响彻夜空,士气如虹。他们毫不犹豫地跟随杨再兴,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金军阵营再次冲杀而去。
杨再兴的厉害之处,绝非仅仅在于他那高深莫测的修为和无比厉害的武艺,更在于他的英勇能够极大地带动起身边将士的斗志和潜力。如果说众人原本只能发挥出百分之百的战斗力,那么有杨再兴在场,人们便能被激发出百分之二百的战斗力。有杨再兴领头在前冲杀,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将士们也能毫无畏惧地勇往直前,向着胜利奋勇拼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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