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悄然笼罩了李府。
阿澈在院中立了个简易法坛,点上三炷清香,烟雾袅袅升起,在夜风中飘散,宛如三缕神秘的轻纱,弥漫在寂静的院落中。阿阮则躲在暗处,手中紧握着从画本子上学来的“驱邪符”(实则是阿澈用朱砂随便画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那符咒仿佛有千斤重,让她的手微微颤抖。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仿佛是恶鬼在黑夜中低语,又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奏响序曲。
忽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院墙外翻入,轻飘飘地落进后院,动作轻盈得没有半点声响,仿佛是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黑影径直往小姐的闺房而去,那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阿澈低喝一声:“妖孽休走!”便提着一根木棍冲了上去,木棍在他手中挥舞,发出呼呼的风声,仿佛是他愤怒的呐喊。
那黑影反应极快,转身甩出一把粉末,阿澈只觉眼前一迷,连忙闭眼。待他再睁眼时,黑影已破窗而入,闺房内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声音中满是恐惧,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小鸟。
阿澈心中一紧,追进房内,却见那黑影正站在床边,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瓶,似乎正要往小姐鼻下凑。借着窗外月光,阿澈看清那黑影竟穿着一身老妇的衣裳,头上包着黑头巾,脸上还贴着皱纹纸,但动作却异常灵活,完全不像是个老妇人,那矫捷的身姿与苍老的装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哪里来的老虔婆!”
阿澈怒吼着挥棍打去,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仿佛要将这黑夜中的邪恶驱散。黑影冷笑一声,身形一晃,竟从阿澈身侧躲过,反手一掌拍在他胸口。阿澈只觉一股大力涌来,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在桌案上,桌上的瓶瓶罐罐噼里啪啦掉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疼得他龇牙咧嘴,半天缓不过劲来,五脏六腑仿佛都被这一掌震得移位。
就在这时,阿阮从门外冲了进来,她虽体弱,脑子却极快,见那黑影要逃,情急之下将手中的“驱邪符”往桌上的油灯上一凑,符纸“呼”地一下烧了起来。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举着燃烧的符纸朝黑影扔去,火焰在黑暗中闪烁,照亮了她紧张而坚定的脸庞,那火焰仿佛是她心中的勇气在燃烧。黑影似乎没料到她有此一招,慌忙躲闪,头巾被火星燎到一角,露出了里面束发的发髻!
“他……他是个男人!”阿阮失声惊呼,声音中满是震惊,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黑影闻言脸色大变,不再恋战,猛地推开窗户,翻身跃出。阿澈忍痛追出去,却见黑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只在地上留下一块掉落的、染着淡淡香气的面纱,在月光下轻轻飘动,仿佛是那黑影留下的一个谜题。
第二天,阿澈和阿阮将昨晚的发现告知了李员外和众乡绅。客厅里,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紧张,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阿阮想起画本子上“精怪善易容”的记载,又结合那黑影的身形和束发,推断这并非什么狐妖,而是一个擅长易容的男子假扮的,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试图还原当时的场景,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自信。
“可他为何要假扮老妇,又为何要害这些姑娘?”李员外不解,眉头皱得更深了,眼中满是疑惑与愤怒,仿佛心中有一团怒火在燃烧。
“或许……是为了掩盖身份,行那苟且之事。”阿阮红着脸,低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愤。
那些姑娘们闭口不谈,恐怕是羞于启齿自己被玷污的真相,想到那些受害的姑娘,她心中满是同情,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正当众人疑惑时,李员外家的一个小侍女怯生生地站了出来,正是昨晚伺候小姐的那个。
她名叫小诗,年约十五,生得眉清目秀,穿着朴素的丫鬟服饰,胆子却很小,此刻却鼓起勇气说:“两位仙长,奴婢……奴婢前几日曾见一个来后院送针线的‘张妈妈’,脖子处好像……好像有个凸起,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会不会是……”她说话时,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与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喉结!”
阿澈和阿阮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线索。有了这条线索,事情便好办了。
阿澈和阿阮让李员外放出消息,就说家中有一块儿祖传的的宝玉,可献于“狐妖”今夜来取,换小姐安稳。同时,他们让小诗在院内假装晾晒衣物,作为诱饵。
小诗站在院中,心中既紧张又害怕,双手紧紧攥着衣服,手心满是汗水,眼睛时不时地往四周张望,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让她心惊肉跳。
果然,当夜黑影再次出现。他见小诗独自一人,便轻手轻脚地靠近,脚步放得极轻,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每一步都充满了警惕。正要动手,阿澈带着埋伏好的家丁一拥而上。
黑影虽会些拳脚,但寡不敌众,很快便被制服。扯下他脸上的伪装,众人赫然发现,这竟是一个面目阴鸷的中年男子!他眼神凶狠,被按倒在地还不停地挣扎,嘴里骂骂咧咧,仿佛一头被困的野兽,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阿澈正要上前质问时,阿曦急忙上前阻止,便转头对李员外说道:“员外,先把他嘴堵上关柴房去吧,我和师兄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才能去除他的妖性!”
阿澈虽不解,但还是依着阿曦的做法。
待恶徒被带走后,阿曦又说:“诸位,劳烦把镇上受这狐妖侵扰的人家都找来吧,狐妖既然已经抓住了,大伙也该看看他的下场,日后好好生活。”
说罢,李员外点头让各位小厮家丁出去了。
而阿澈与阿曦则去了柴房审问恶徒。一番审问之下,真相大白。此人本是江湖上的江洋大盗,因案发逃窜至此,见望仙镇富庶,又得知各家小姐深居简出,便心生歹念。他善易容之术,常常假扮成老妇或仆妇混入高门大院,窥见小姐容貌后,便在夜间用迷烟将其迷晕,行那不轨之事。为了混淆视听,他还故意散布“狐妖作祟”的谣言,甚至留下红毛作为伪证。那些受害的姑娘们碍于贞洁名声,只能默默忍受,不敢声张,想到这些,在场众人心中既愤怒又心疼,对那恶贼的行径感到无比的愤慨。
真相揭开,阿澈和阿曦气愤不已!阿澈更是上脚踹了几下!
阿曦推开门正要出去,就看见门口聚集着哭泣地少女们,不由心生疼惜,又想起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更加觉得自己要为他们做些什么。阿曦又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恶徒,对在门口的人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现在狐妖的妖力已经被我师兄封住了,各位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听罢,人群里既没有几个人真正笑出来,阿曦一下子就懂了。
接着说道,“另外,有被狐妖侵扰的家庭可排队来我和师兄这里领符纸消除狐妖留在身上的妖气。此后,便能好好生活,莫再为此困扰!”
众人才如释重负。
阿澈已然猜到阿曦的用意,便独自去找了李员外说了其中的利害。李员外明白世人不过要一个能接受的结果,事情已经解决,真相是什么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便在给恶徒扭送官府的时候用钱略微打点了一下,第二天衙门出了告示,说害人的“狐妖”已经因为妖力尽失而死在了牢狱里。
到此时事情才算告一段落,姑娘们的冤屈得以昭雪,虽然真相半真半假,但总算摆脱了“狐妖”的阴影。李员外感激涕零,要送金银谢礼,阿澈和阿阮却婉拒了,只问起“流光佩”的消息。“流光佩?”李员外摇头,“从未听过。不过倒是听说,镇东百里外有座‘隐仙山’,传说早年间有仙人在此出没,或许……”他说话时,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仿佛那隐仙山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阿阮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看向阿澈。阿澈点点头,他们的修仙之路,似乎才刚刚开始。
这时,小诗走到阿阮面前,屈膝一拜,眼神里满是敬佩:“仙长姐姐,仙长哥哥,可愿带上小诗,我……我也想同你们一路……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