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色的流光,撕裂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
萧煞的身影,如同燃烧殆尽的陨星,拖拽着寂灭的尾焰。
向着那座矗立在天地尽头的巍峨巨城,戈阳,做最后的冲刺!
体内的真元,在日夜兼程的极限压榨下,如同即将干涸的泉眼。
共生之茧的搏动,沉重而急促,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饥饿与虚弱。
途中数次遭遇冥骨老鬼驱使的污秽爪牙,虽被寂灭之剑强行“抹除”,却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消耗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力量和时间。
林风的意念紧绷如弦:“印记在跳!老鬼肯定知道我们快到了!城里有股…可怕的压力!”
萧煞没有回应。
他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维持这最后的速度上。
玄戈令的符文,如同烧红的烙铁,烙印在神魂深处,提醒着那“七日之限”的恐怖后果。
前方的地平线,终于不再是荒原。
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的巨城,撕破晨雾,撞入视野!
城墙高逾百丈,通体由一种泛着暗沉金属光泽的“玄戈岩”垒砌,仿佛一条沉睡的太古巨龙,蜿蜒盘踞在辽阔的平原之上。
墙头旌旗猎猎,绣着狰狞的戈矛战纹,正是镇荒军的标志。
无数禁制符文在巨大的城墙上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与威严。
城门如同巨兽之口,高达数十丈,此刻正缓缓开启一条缝隙。
城门之外,流光如雨!
一道道或炽烈、或阴冷、或磅礴、或诡谲的强大气息,驾驭着各色遁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如同百川归海,涌向那即将开启的城门。
金丹!全是金丹后期以上的修士!气息混杂,有煞气冲天的魔道巨擘,有仙风道骨的正派高人,有妖气森然的异族强者,更有许多身着统一制式甲胄、气息铁血凌厉的镇荒军将领!
他们彼此间或冷漠疏离,或隐隐对峙,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与火药味。
萧煞的暗金流光,如同一滴格格不入的墨汁,猛地汇入这片由强者气息构成的汹涌洪流之中。
他那枯槁的形容,死寂的气息,尤其是右手那柄散发着深渊般波动的长剑,瞬间引来了无数道或审视、或忌惮、或贪婪的目光!
“哼,哪来的野修?气息如此古怪?”
“那剑…好生凶戾!”
“血煞殿?西北赤荒原那个穷乡僻壤?”
“卡着点来…胆子不小!”
低语与神念交织,如同无形的针刺。
萧煞对此置若罔闻。他强提最后一口真元,速度不减反增!
就在那扇如同山岳般的巨大城门,即将完全关闭的最后一刹!
嗤——!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暗金细线,如同穿透空间的针,险之又险地从那仅剩丈许的缝隙中,一闪而入!
嗡!
身后,城门轰然闭合,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隔绝了城外喧嚣。
城内的喧嚣,却更甚百倍!
宽阔得足以容纳十驾马车并行的主街道,由平整的青罡岩铺就。
两侧楼阁鳞次栉比,高耸入云,飞檐斗拱,气派非凡。
无数修士的身影如同潮水般涌动,气息驳杂而强大。
浓郁的天地灵气,几乎凝成实质的薄雾,远非赤荒原可比。
但这一切繁华,都掩盖不住那弥漫全城的、令人心悸的紧张与肃杀!
萧煞的身影,在冲入城内的瞬间,便猛地向下一沉,落在一处相对僻静的街角阴影之中。
他单膝触地,以剑拄地,才勉强稳住身形。
枯槁的脸上毫无血色,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强行压榨的极限赶路,让本就未恢复的真元几乎见底,共生之茧传来的饥饿感如同噬心之火。
他抬起头,望向城市中心的方向。
那里,一座如同金属山峰般拔地而起的巍峨宫殿群,在晨曦中散发着冰冷而威严的光芒,仿佛主宰着这座巨城的心脏。
郡守府!玄戈真君所在!
“卡点…到了。”萧煞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他眼中,疲惫之下,是磐石般的冰冷与警惕。
戈阳城,到了。
风暴的中心,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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