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逆光生长:单亲妈妈爆改人生 > 0038 再次来挑衅的苏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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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梧苑的日子,变成了一场无声的、没有硝烟的战争。沈聿送来的那箱书,林晚收了,却并未如获至宝。她依旧每日翻阅,神情淡漠,仿佛看的不是书籍,而是打发无尽囚徒光阴的工具。她不再试图从书中寻找任何出口或希望,那只是一种保持精神不至于彻底麻木的方式。

沈聿来的次数确实多了些。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深夜。他不再试图与她交谈,往往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一遍遍扫过她,带着审视、探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

他像是在观察一只被关在琉璃罩里的稀有蝴蝶,美丽却冰冷,不再扑闪翅膀,这让他失去了捕捉的乐趣,却又无法移开视线。他享受这种绝对的掌控感,却又莫名渴望着能再次看到她眼中燃起火焰,哪怕是恨意的火焰。

这种寂静的对峙,比任何激烈的争吵更令人窒息。

林晚则完全将他视若无物。他来了,她便放下书,垂眸静立,如同屋里多了一件家具。他走了,她便重新坐下,继续阅读,仿佛从未有人打扰。她的恭顺流于表面,骨子里那份冰冷的隔绝,却比任何反抗都更让沈聿感到挫败。

他甚至宁愿她再次将珠宝扔在地上,或者用那双燃着恨意的眼睛瞪着他。至少那证明她还有情绪,还能被他触动。然而,她没有。

这种诡异的平衡,很快被不速之客打破。

苏滢再次来到了栖梧苑。这一次,她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和一种假惺惺的关切。

“林妹妹,几日不见,怎么越发清减了?”苏滢自顾自在主位坐下,摇着团扇,“可是底下人伺候不用心?回头我定要告诉聿哥哥,好好管教她们。”

林晚连眼皮都未抬,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是一本枯燥的地理志。

苏滢碰了个软钉子,眼底闪过一丝恼恨,随即又笑道:“唉,你也别整天闷在屋里看书了,怪无趣的。听说你弟弟还在医院?真是可怜见的。不过你放心,聿哥哥请了最好的德国医生,定会治好他的。”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推心置腹”般:“要我说啊,林妹妹,你就是性子太倔。聿哥哥那样的人物,肯花心思在你身上,是你天大的福气。你顺着他些,哄他高兴了,说不定他一心软,就准你去医院看看弟弟了呢?何必像现在这样,自己受苦,连带着你弟弟也……”

这话恶毒至极,看似劝解,实则将林晓的处境归咎于林晚的“不顺从”,像是在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林晚翻书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她缓缓抬起眼,看向苏滢,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却让苏滢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

“苏小姐,”林晚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清晰,“你的关心,用错地方了。我和我弟弟如何,是我们的事。至于如何‘哄’男人高兴——”

她微微停顿,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却冰冷的弧度:“这种需要放下身段和脸皮的本事,我确实不如苏小姐精通,也就不劳你费心传授了。”“你!”苏滢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气得浑身发抖,团扇“啪”地摔在桌上,“林晚!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好心?”林晚轻轻合上书,目光直视着她,“苏小姐的好心,就是在我被囚禁于此、与弟弟生死未知的时候,跑来告诉我,只要我学会谄媚讨好,就能换取施舍般的探视机会?你这到底是好心,还是来看笑话,顺便展示一下你自以为是的、可悲的优越感?”

她站起身,虽然比苏滢纤细,但那挺直的脊背和冰冷的眼神,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如果这就是你未来女主人的气度和手段,那这督军府的女主人,不做也罢。”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戳中了苏滢最痛的软肋!她最在意的就是这名分,最怕的就是别人质疑她配不上!

“林晚!你这个贱人!”苏滢彻底失去了理智,扬手就要朝林晚脸上打去!

然而,她的手却在半空中被林晚精准地抓住手腕!林晚的手冰凉而用力,捏得苏滢生疼。

“苏小姐,”林晚的声音冷得像冰,“这里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要摆少帅夫人的威风,等你真正坐上那个位置再说。现在,请你出去。”

她甩开苏滢的手,指向门口,眼神锐利如刀。

苏滢被她眼中的冷厉和那股豁出去的决绝气势骇住了,捂着手腕,又气又怕,脸色青白交错。她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更丢脸。

“好!好!你给我等着!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她扔下狠话,带着丫鬟,再次狼狈地逃离了栖梧苑。

屋内重新恢复寂静。林晚缓缓坐回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强撑起来的气势瞬间消散,指尖微微颤抖。与苏滢的每一次交锋,都耗心费力。

但她不后悔。尊严,是她现在唯一还能紧紧抓住的东西了。哪怕是在这囚笼里,她也不会让任何人轻易践踏。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场交锋,很快就被添油加醋地传到了沈聿的耳中。

传话的人,自然是苏滢。她哭得梨花带雨,将自己描绘成关心反被羞辱的受害者,极力渲染林晚是如何“嚣张跋扈”、“根本不把少帅您放在眼里”、“还诅咒我永远当不上督军府的女主人”。

沈聿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手中的钢笔,在文件上顿下了一个浓重的墨点。

呵。

不肯对他低头,对着苏滢,倒是一身硬骨头,伶牙俐齿得很。

一种被区别对待的、极其不悦的情绪,混合着某种阴暗的占有欲,在他心底滋生。他可以冷落她,折磨她,却似乎潜意识里并不愿看到她将那份倔强和锋芒对准别人——哪怕那个人是他未来的妻子。

当晚,沈聿再次踏入了栖梧苑。

他周身的气压比以往更低,目光沉沉地落在依旧坐在灯下看书的林晚身上。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坐下,而是直接走到她面前,抽走了她手中的书,随手扔在一旁。

林晚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发作。

“听说,”沈聿开口,声音冰冷,“你今天很是威风?连未来女主人的脸都敢打了?”

林晚心中冷笑,果然来了。她垂下眼睫,语气淡漠:“不敢。只是苏小姐的话不太中听,我回了她几句而已。若少帅觉得我冒犯了未来女主人,我道歉。”

又是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

沈聿的怒火被彻底勾起。他猛地伸手,再次捏住她的下巴,力道比上次更重,迫使她抬起头,痛得她蹙起了眉。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他逼近她,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带着危险的味道,“在我面前装得一副逆来顺受的死样子,对着别人倒是牙尖爪利!林晚,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嗯?”

他的目光扫过她被捏得发红的下巴,扫过她因为疼痛而微微泛红的眼眶,心底那股暴戾的破坏欲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躁动交织在一起。

林晚忍着痛,直视着他眼中翻涌的黑暗,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少帅希望我怎么样呢?对您摇尾乞怜,对别人也卑躬屈膝?还是说,您只想看到我对着您一个人摇尾乞怜?”

她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沈聿那层傲慢的控制欲,露出了底下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扭曲的独占心理。

沈聿眼神骤然一厉,捏着她下巴的手猛地收紧!

牙尖嘴利!”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另一只手猛地挥落,将旁边小几上那套昂贵的紫砂茶具扫落在地!

“哗啦——”一声刺耳的脆响!瓷片四溅,茶水淋漓地泼洒在华贵的地毯上,如同某种决裂的象征。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门外的守卫,却无人敢进来。

林晚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惊得身体一颤,脸色白了白,但依旧死死咬着唇,没有发出一点惊呼,只是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里的冰冷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沈聿胸口剧烈起伏,盯着她苍白却倔强的脸,那股想要彻底摧毁她、又想要将她揉碎在怀里的冲动,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最终,他猛地松开手,将她甩开。

林晚踉跄了一下,扶住身后的书架才站稳,下巴处已经留下了清晰的、触目惊心的红痕。

“把这些碎片给我收拾干净。”沈聿的声音冷得掉冰渣,指着满地狼藉,“就用你的手。不许任何人帮忙。”

他要用这种方式,磨掉她最后一点棱角,践踏她仅剩的尊严。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大步离开,带着一身未能完全发泄的暴戾之气。

门被狠狠摔上。

林晚独自站在满地瓷片和污渍之中,身体微微颤抖。她看着那一片狼藉,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良久,她缓缓蹲下身,伸出冰冷的手指,一片一片,默默地拾起那些尖锐的碎片。细小的瓷片边缘划破了她的指尖,沁出鲜红的血珠,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泪水在眼眶中凝聚,却被她死死逼了回去。

不能哭。

绝不在这个男人面前哭。

她低着头,专注地收拾着,仿佛在进行一项无比重要的工作。只是那挺直的脊背,在冰冷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单薄,也愈发坚韧。

无声的硝烟,弥漫在奢华的囚笼里,带着血腥的味道。这一场互虐,没有赢家,只有两颗在黑暗中互相撕扯、愈行愈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