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现代社畜她靠发刀片通关快穿 > 第2章 脱离恶毒人设后,男主总是想带我飞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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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午后,阳光难得有了点暖意,谢安安照例像做贼一样,把一碗刚煎好的药放在苏怜儿家的窗台上。

刚放稳,就听到苏怜儿在里面焦急地喊:“妙妙姐?妙妙姐你在外面吗?能麻烦你进来一下吗?顾公子要换药,我…我灶上熬的粥快糊了!”

谢安安浑身一僵,头皮发麻。进去?换药?跟那个瘟神近距离接触?不行!绝对不行!她本能地想拒绝,想逃跑。

【任务提示:协助照顾目标人物有助于提升任务评价,降低后续风险。】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点循循善诱的味道。

降低风险?谢安安有点动摇了,天知道她每天躲在柴禾堆后面送药有多煎熬。

如果能改善一下顾寒治那冻死人的态度……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一步一顿地挪进了那间让她充满心理阴影的屋子。

苏怜儿正手忙脚乱地把一罐温水和干净的布巾塞到她手里,语速飞快:“麻烦妙妙姐了!就帮顾公子擦一下背上的伤口周围,换块干净的布巾垫着就行!我马上回来!”

说完,像阵风似的冲向了厨房。

屋里瞬间只剩下谢安安和炕上的顾寒治。

空气仿佛凝固了。谢安安端着水罐和布巾,僵在原地,感觉连呼吸都困难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顾寒治投过来的目光,冰冷、审视,带着一种无声的压力。

“杵着做什么?”,顾寒治的声音打破沉寂,依旧没什么温度,带着重伤初愈的沙哑,“苏姑娘不是让你帮忙?”

谢安安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的水罐扔了,她低着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挪到炕边。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根本不敢看顾寒治的脸,更不敢看他敞开的衣襟下露出的、缠着渗血布条的胸膛。

她拧了布巾,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水是温的,她的手却冰凉。

布巾小心翼翼地、哆哆嗦嗦地靠近他背上那道狰狞的伤口边缘。指尖偶尔不小心划过他温热的皮肤,那触感让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

她太紧张了,动作又轻又慢,还抖得厉害。每一次擦拭都像是蜻蜓点水,生怕多用一丝力气就会把这位大爷碰碎了,然后被算总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安安的额头和鼻尖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感觉这短短的几分钟,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呵”,一声极轻、带着明显嘲弄意味的嗤笑,从头顶传来。

谢安安的手猛地一抖。

“怕成这样,”顾寒治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带着点玩味,像在观察什么有趣的物件,“是怕碰坏了本王,还是怕…本王吃了你?”

“我靠,好恶俗的台词”,谢安安努力在原身情绪迸发的间隙,小声的嘀咕道。

谢安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直红到耳根,是气的,也是羞的。

她猛地抬起头,第一次真正对上顾寒治的眼睛。那双黑眸里,之前浓烈的厌恶似乎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探究,一种审视,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冰层下涌动的暗流。

“谁…谁怕了!”她梗着脖子,声音因为紧张和气愤而拔高,显得有点尖利,“我…我只是怕弄疼你!不识好人心!”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完了!她居然顶嘴了!对着这个未来的活阎王顶嘴了!她仿佛看到乱葬岗的野狗在向她招手。

出乎意料的是,顾寒治并没有发怒。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眼圈,看着她强装镇定却依旧掩饰不住颤抖的手指。

那深邃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他嘴角那丝嘲弄的弧度,似乎也淡了些许。

“疼?”他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下去,目光再次落到她那双因为紧张而死死攥着布巾、指节发白的手上。

就在这时,苏怜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回来了,打破了屋里古怪的气氛:“粥好了!顾公子,您趁热喝点吧?妙妙姐,换好了吗?”

“好…好了!”谢安安如释重负,几乎是逃也似的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苏怜儿,“我…我外面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屋子,速度快得像一阵风,只留下身后苏怜儿略带困惑的目光,和炕上顾寒治若有所思的、深邃难辨的眼神。

自那次被迫的亲密接触之后,顾寒治对谢安安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一种极其微妙、难以言喻的变化。

那层坚冰般的、毫不掩饰的厌恶,如同初春河面上最后一块浮冰,在某个不易察觉的时刻悄然碎裂、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审视。

他依旧很少主动跟她说话,但当他看向她时,那目光不再仅仅是冰冷的警惕,而是多了几分探究,几分估量,像是在研究一个突然闯入视野、行为模式与预期严重不符的奇特生物。

谢安安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来送药。她还是不敢进屋,依旧是把药碗放在窗台上,然后迅速躲到老地方——那堆柴禾后面。

只是现在,她躲在后面偷看时,偶尔会撞上顾寒治的目光。他不知何时会坐在靠窗的炕边,手里或许拿着一卷苏怜儿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旧书册,眼神却越过书页,精准地落在她藏身的角落。

那目光不再是刺骨的冰寒,而是平静的、带着点穿透力的审视。没有言语,却让谢安安心头发毛,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放在太阳底下晒。她只能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柴禾缝里。

这天,谢安安照例把药碗放好,正准备开溜,顾寒治低沉的声音却毫无预兆地从窗内飘了出来,清晰地落入她耳中:

“你躲什么?”

谢安安逃跑的动作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她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身,看向窗口。

顾寒治正靠坐在那里,窗棂的阴影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半明半暗。他手里没拿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力量。

“药…药放好了…”,确定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后,谢安安干巴巴地回答道,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他。

“拿进来。”顾寒治的语气平淡,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谢安安的心猛地一跳。进去?又要进去?她下意识地就想拒绝,脚步往后蹭。

“或者,”顾寒治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目光却在她退缩的动作上停留了一瞬,“你希望本王去柴禾堆后面请你?”

“不…不用!”谢安安头皮一麻,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冲过去,一把端起窗台上的药碗,视死如归地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光线依旧昏暗。顾寒治靠在炕头,身上盖着半旧的薄被。他指了指炕边一个充当凳子的粗糙树墩:“坐。”

谢安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像个小学生一样,只敢在树墩的边缘坐下半个屁股,腰板挺得笔直,双手紧紧捧着那碗药,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又像是捧着个定时炸弹。

顾寒治没接药碗,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缓缓开口:“谢安安。”

“啊?”谢安安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又飞快地垂下眼。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叫她的名字,感觉怪怪的。

“你很怕我。”顾寒治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在谢安安心里激起巨大的涟漪。

谢安安浑身一颤,捧着药碗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怕?何止是怕!是深入骨髓的恐惧!是对未来惨死下场的预知性恐慌!可她敢说吗?

“没…没有…”,她矢口否认,声音却抖得厉害,“萧…顾公子是怜儿的客人…我…我只是…只是…”。

她“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出个所以然来,额头上又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哦?”顾寒治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玩味,“那你为何每日送药,都如临大敌?连门都不敢进?那日换药,手抖得像筛糠?”。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所有的伪装,“还是说…这药,真有什么问题?”

“没有!”谢安安猛地抬起头,这次是真的急了,眼圈都有些发红,“药没问题!是大夫开的!我亲手煎的!我…我只是…”。

她看着顾寒治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黑眸,巨大的委屈和憋屈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防线,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我只是觉得你讨厌我!觉得我笨手笨脚!觉得我送药是别有用心!”。

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喊了出来,声音在小小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响亮,“我…我送药是因为…因为…”。

谢安安说一半卡壳了,心中暗暗后悔刚刚是不是演过头了,总不能说是被系统逼的吧?

“因为怜儿照顾你辛苦!我想帮帮她!我…我没想害你!你干嘛总用那种眼神看我!”,谢安安立马代入原身的情绪,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才没掉下来。

喊完这一通,谢安安自己都愣住了。她居然对着顾寒治吼出来了?她完了!她死定了!她仿佛又看到乱葬岗的野狗正排着队向她奔来。

她绝望地闭上眼,等待雷霆震怒。

然而,预想中的斥责或冷笑并没有到来。

屋子里陷入一片奇异的寂静。只有谢安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她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她小心翼翼地、偷偷地掀开一点眼皮。

只见顾寒治依旧靠在炕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之前的审视和玩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谢安安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

有点错愕,有点困惑,甚至…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转瞬即逝的…类似无奈的东西?

他沉默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在他面前第一次情绪失控、像只炸毛小兽般的女子。

她脸上那毫不作伪的委屈和愤怒,还有那双强忍着泪、亮得惊人的眼睛,似乎和他之前认定的那个“心思叵测”、“笨拙可疑”的形象,产生了巨大的割裂。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谢安安以为自己真的要被拖出去喂狗了,顾寒治才缓缓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轻得像一阵风。

他伸出手,不是掐她脖子,而是…接过了她手里那碗一直捧着的、快要凉透的药。

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生硬,但确实接了过去。

然后,在谢安安惊愕呆滞的目光注视下,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仰头,将那碗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空碗被随意地搁在炕沿。

“药,喝了。”

他重新靠回去,闭上了眼睛,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明日,自己端进来。”

谢安安傻傻地站着,看着那个空碗,又看看闭上眼仿佛睡着的顾寒治。刚才那一幕像做梦一样。他…他居然喝了?还让她明天自己端进来?不嫌弃她了?

巨大的、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让她鼻子发酸。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最终,她只是默默地、轻手轻脚地拿起那个空碗,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屋子。

走到院子里,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谢安安低头看着手里的空碗,又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真的不一样了。

日子在一种新的、略显怪异的平静中滑过。谢安安终于不用再躲在柴禾堆后面了。她每天煎好药,能大大方方地端着走进苏怜儿的屋子,放到顾寒治手边。

顾寒治大多数时候都很沉默。他会看书,或者闭目养神。药碗放在旁边,他有时会立刻喝掉,有时会放一会儿。

但他再也没问过“砒霜”,也没再用那种冻死人的眼神盯着她看。偶尔,谢安安放下药碗转身离开时,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她背上,平静,深沉,不再带着刺骨的寒意,却依旧让她心头一跳,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这天,谢安安刚把药碗放下,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顾寒治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识字?”

谢安安一愣,下意识地回答:“啊?识…识一点。”

原主林妙是村里少有的、跟一个落魄老秀才学过几个字的姑娘,这也是她后来能冒领功劳时编造谎言的基础。

顾寒治没说话,只是拿起炕边那本破旧的书册,随意地翻开一页,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上面的几行字:“读。”

谢安安有点懵,这是…抽查作业?她凑近了些,就着昏暗的光线,磕磕巴巴地念了起来:“…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谢安安念得并不流畅,这文章上学的时候学过,但这书册实在有些破旧,有些内容甚至是她靠着记忆背出来的,还有一些生僻字甚至还要犹豫一下。

顾寒治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点评。等她念完一小段停下来,他才淡淡地开口:“字认得尚可,断句一塌糊涂,毫无气韵。”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谢安安脸一热,心中一阵骂娘,“神经,我的人设又不是什么秀才”,嘴上也有点不服气地小声嘟囔:“我…我又不是读书人…”

“想学?”顾寒治抬眼看向她,目光平静。

谢安安愣住了,学?跟他学?

她看着顾寒治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心里天人交战。这算不算主动靠近危险源?但…这似乎是个改善关系的好机会?而且,学点东西总没坏处吧?

“想…想学一点。”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

“坐。”顾寒治指了指那个树墩凳子。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谢安安的“任务”多了一项。送完药后,她会在那个树墩上坐一会儿,捧着一本更破的书-据说是苏怜儿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听顾寒治用他那低沉平稳、带着点磁性的嗓音,讲解那些拗口的句子。

他讲得并不生动,甚至可以说有些刻板,但条理清晰,字字珠玑,往往三言两语就能点透要害。

谢安安有时听得认真,有时也会走神。她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飘向顾寒治握书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很难想象这样一双手,在书里描写的未来,会握着生杀予夺的权柄,翻云覆雨,也…轻易碾碎像她这样的蝼蚁。

“此处何解?”顾寒治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神游。

“啊?”谢安安猛地回神,对上他深邃的目光,脸一红,赶紧低头看书,“呃…这里…是说…”

顾寒治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重新开始讲解。

渐渐地,谢安安发现,顾寒治虽然话少,人冷,但只要你肯问,他是真的会教。

从《论语》到粗浅的算学,甚至偶尔涉及一点简单的时局分析。谢安安就像个海绵,在恐惧的夹缝里,拼命吸收着这些从未接触过的知识。

她的眼界,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来自更高阶层的男人强行撬开了一条缝。

偶尔,顾寒治精神好些的时候,会下炕在屋里慢慢走动几步。谢安安就紧张兮兮地跟在旁边,下意识地伸出手臂,虚虚地护着,怕他摔倒。

有一次,顾寒治脚步确实虚浮了一下,身体晃了晃。谢安安想也没想,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入手是隔着粗布衣料也能感受到的、紧实温热的肌肉线条。谢安安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顾寒治站稳了,侧过头看她。谢安安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怕我摔了?”他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没…没有…”,谢安安矢口否认,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顾寒治没再追问,只是沉默地看了她几秒,那目光沉沉的,带着点谢安安看不懂的东西。然后,他转身,慢慢走回了炕边。

谢安安站在原地,心跳如鼓。刚才抓住他胳膊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带着一种陌生的灼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