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墙方向的咆哮像根生锈的钢针，扎得林刑天耳膜发疼。
他蹲在仓库屋顶的通风管道后，铜斧搁在膝头，望着下方电网缺口处翻涌的黑影——十几只火狼兽正弓着背，暗红皮毛下跳动着幽火，眼睛里的红光像淬了毒的针尖。
“那味儿不对。”苏妲己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赤兔的引擎在城外轰鸣，“不是普通火狼，像是被什么东西催熟的。”她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急促的鼓点，改装后的车载机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林刑天吸了吸鼻子，腐臭里混着焦糊的金属味，像烧化的电线。
他想起王伯手里的数据盘，“蚀日计划”那四个字还在眼前晃。
系统面板突然震动，扮演度从45%跳到52%——胸腔里有股热流往上涌，像有人在他血管里点了把火。
“阿杰！”下方传来张铁柱的吼声。
守卫队长端着改装霰弹枪，战术背心被火浪灼出几个焦洞，“把汽油桶搬到二号哨塔！这群畜生怕水？老子偏要烧穿它们的狗眼！”他扣动扳机，弹丸裹着火焰炸在火狼群里，却只燎掉几撮毛。
火狼们甚至没退，最前排那只个头最大的突然仰头，喉间滚出比之前更尖厉的啸叫。
“队长！子弹快没了！”有守卫喊。
林刑天看见张铁柱的背绷得像根弦，他知道这老特种兵在硬撑——曙光安全区总共就三箱霰弹，上次对抗D级荒兽用了半箱，现在剩下的根本不够填火狼的牙缝。
“刑天哥！”阿杰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这小子才十七岁，作战服还沾着早饭的粥渍，此刻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东墙电网被烧穿了三个缺口，医疗组说伤员扛不住第二轮冲击！我们……我们得上啊！”他抓住林刑天的手腕，掌心全是汗，“你不是说要当战神吗？现在不当什么时候当？”
林刑天没动。
他望着火狼王脖颈处凸起的肉瘤——那肉瘤表面布满血管，随着火狼的呼吸一起一伏，像颗被剥了皮的心脏。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可能与“蚀日计划”相关】。
他想起数据盘里的日志，“培育S级荒兽需要媒介，E级以上荒兽可作为能量容器”。
原来这些火狼根本不是来觅食的，是被当电池用了。
“慌什么？”他甩开阿杰的手，却在对方要急哭时拍了拍他后背，“飙车才刚开始。”铜斧在掌心转了个花，斧刃擦过指节的刺痛让他笑出声，“去告诉铁柱，让守卫集中火力打肉瘤——那玩意儿才是它们的命门。”
阿杰愣了两秒，拔腿就跑，军靴在铁皮楼梯上敲出乱鼓点。
林刑天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末日前自己在论坛喷人时，那些被他骂急眼的网友也是这副模样——急得跳脚，却又不肯真动手。
现在倒好，连骂人的键盘都换成了斧头。
“赤兔”的轰鸣突然炸响。
苏妲己把油门踩到底，红色车身像团燃烧的火球冲出城门，车载机枪喷吐的火舌扫过火狼群。
最左边那只火狼被扫中后腿，嗷叫着滚进沟里，可它刚爬起来，伤口就开始冒红光，断裂的腿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靠！”苏妲己在麦里骂，“这愈合速度赶上科幻片了！”她猛打方向盘，赤兔擦着城墙冲过火狼群外围，车尾甩出的铁链扫倒两只火狼，“老林！它们在吸我的尾气！”
林刑天看见火狼们的瞳孔随着赤兔的轰鸣收缩——果然，苏妲己的引擎声在刺激它们。
他翻身跃上屋檐边缘，风掀起他的破夹克，露出腰间挂着的铜斧。
扮演度飙升到58%，胸腔里的热流变成了灼烧感，像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喊：“砍！砍！砍！”
第一只火狼扑过来时，他闻到了焦肉味。
那畜生的前爪刚搭到屋檐，林刑天的斧刃已经劈进它的咽喉。
绿黑色的血溅在他脸上，系统提示音炸响：【刑天斧法：45/100|扮演度：60%】。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咸中带苦，像末日前超市里过期的碳酸饮料。
“左边！”苏妲己的声音穿透耳麦，“火狼王要冲我！”
林刑天抬头，正看见那只最大的火狼弓起背，肉瘤上的血管爆成血珠。
它的眼睛红得要滴出血，后腿肌肉绷成铁疙瘩——这一跳至少能扑到赤兔的车顶。
他握紧铜斧，感觉斧柄在发烫，像被注入了活物。
“敢抢女主的戏？”他吼了一嗓子，踩着屋檐的瓦片跃起。
风灌进他的喉咙，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轰鸣——咚！
咚！
咚！
和传说里那个被砍了头还在战斗的战神，心跳频率分毫不差。
火狼王的獠牙擦过赤兔的车顶时，林刑天的脚已经踹在它的侧腹。
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他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系统面板疯狂跳动：【力量 1|扮演度：65%】。
火狼重重砸在地上，林刑天跟着落地，一脚踏住它的颈骨。
“疼吗？”他弯腰，斧刃抵住肉瘤，“你主子让你们当电池的时候，可没教过你们怎么喊疼吧？”
火狼王的喉咙里发出呜咽。
林刑天的斧刃往下压，肉瘤突然爆开，黑红色的液体溅了他一身。
系统提示音炸成一片：【检测到异常能量吸收|刑天斧法：68/100|扮演度：70%】。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斧柄钻进身体，像喝了口滚热的酒，从丹田烧到指尖。
剩下的火狼突然炸了窝。
它们不再攻击守卫，而是疯狂往荒地里跑，尾巴夹得比兔子还低。
苏妲己把赤兔开回来，车窗摇下一半，她摘下护目镜，脸上沾着机油和血，却笑得像赢了冠军赛：“你这斧头，真能劈开黑夜。”
林刑天抹了把脸上的血，咧嘴笑：“那当然，我可是‘键盘侠’里唯一拿得起斧头的。”他低头看铜斧，斧刃上的血正被某种力量吸收，泛出淡淡的金光——这是他第一次在斧面上看见纹路，像燃烧的火焰，又像刑天的战纹。
“刑天！”张铁柱走过来，霰弹枪垂在身侧，枪管还在冒烟，“王伯让你去指挥部。”他的声音沉得像块石头，“数据盘里的东西，得好好说道说道。”
林刑天抬头。
安全区的探照灯打在城墙上，照出张铁柱脸上的阴影。
远处传来医疗组的吆喝声，混着伤员的呻吟。
他摸了摸腰间的铜斧，突然想起数据盘里最后一行日志：“当第108只E级荒兽完成能量灌注，蚀日将醒。”
而刚才，他们刚好杀了13只火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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