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前的风连带着墨香扑了桑储一脸。
少女有些心不在焉的推开了藏书阁的门,轻车熟路的走到书架前翻找起来。
桑储无意间戳到了庄云锦的痛处很是抱歉。
她匆忙向庄云锦道歉后就与其分道而行。
对于苍敛道人庄云锦不欲多言,桑储也就不多问,此事不了了之。
虽说还是有些心有不不甘,可苍敛道人能开山立派所留足迹绝不止于这几页纸上,来日方长。
桑储眯了眯眼,盯着自己的手没了看书的心思。
修士筑基后便要挑选心法,桑储修为被压在练气十二层无法筑基,灵气压在丹田难受得很。
偏偏方柏道人为了叫她自己冲破身上的禁制夯基固本还专门加强了这禁制。
这几日桑储只觉得自己被灵气压的喘不过来,整个人沉得像块大石头。
思及此桑储也不泡藏书阁了,抬步朝着主峰去了。
方柏道人给了她一本剑谱,叫她这些日子好好练,说是大有裨益。
可桑储自从拿了也就练过两三次,其余时间要么在藏书阁要么在院中研习术法,翻开剑谱的次数少之又少。
到了院中,桑储没看其他冲着屋内自己放到那里的铁剑就去了。
最开始桑储唯恐伤了自己,专程下山买了把桃木剑,连着把招式摸熟后才换了铁剑。
铁剑不值钱,桑储连剑鞘都不知道扔那里去了,剩下个光秃秃的剑身大剌剌的扔在了屋里。
“虽然距离上一次拿剑已经过了一个月,但我也不是故意把你扔到这里的,我现在要练剑,切莫伤了我啊。”
说罢桑储小心且缓慢的挽了个不太漂亮的剑花,接着她就在院中练起了基础剑招。
刺剑、劈剑、撩剑、退步挂剑...
桑储练剑畏手畏脚,易津在身边是时还会笑谈这是贪生怕死剑。
桑储在现代也看过一些小说。
小说里的女主英姿飒爽,尤其舞剑的时候,描写全部都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总而言之就是流畅还好看,桑储从前还会在脑子里幻想自己舞剑的样子,现在想想简直可笑。
啧,这手怎么就不争气呢?
这样想着桑储手上的动作慢慢加快,时不时的会划到衣服上。
每每到此桑储就闭着眼假装没看见,只是动作慢上几分后再次加快速度。
院内逐渐响起破空声,动作枯燥重复。
桑储闭着眼感受体内灵气舒缓,唇角勾起微笑。
今天很有手感。
月光照在少女身上,她动作笨拙,时不时的打到自己。
终于,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动作更快的挽了个剑花。
月光洒在身上,腰间鲜红的血液浸透了青灰色的衣衫,桑储咬着牙压下了那一声痛呼,把剑扔到了院子里,跑回了屋子里翻找起黑球走前给她留下来的药。
桑储动作急促,脸色苍白,一抬手点燃了屋内的蜡烛。
“这是什么药,怎么没有标签,啥都没有啊。”桑储皱着眉,昏黄烛火映照在脸上,终于为她添了几分血色。
桑储一连翻找出十几个瓶瓶罐罐扔在桌子上。
“十奇散、玉骨丹...到底哪个有用啊!”桑储深吸了口气,一个一个倒出来。
桑储练剑练到忘情了,剑上附着着灵气,不服药会受很大的罪。
可是...可是这些药到底哪个能用!?
桑储用灵气压制着身上的痛感,如今到底有些崩溃,干脆破罐子破摔解开衣服拿了瓶药沫子倒在了身上。
“嘶...”尖锐的疼痛刺激着桑储的大脑,让她呼吸陡然间急促了起来。
她躺倒在了床榻上,闭着眼,整张脸都疼的扭曲,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能用灵气,仰躺着企图让自己舒服些,祈祷着痛意快些消散。
几分钟过去,委屈感莫名其妙的席卷了她整个人,桑储盯着天花板紧紧咬着牙,喉间紧的发疼。
半晌她忽然发问:“你说,人怎么能这么倒霉呢,光撒药了,用什么包扎呢?傻子。”
桑储勉勉强强地把自己从床上撑了起来,随意拿了件外裳扯了一块干净的布就把自己的伤口包了起来,又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桑储就哄着自己换了身干净衣服。
月上枝头,虫鸣声声,照的屋外一片冷色。
方柏道人在她身上设下的禁制着实难搞。
剑招花里胡哨的,很好看,但是一不小心就会划伤自己,桑储怕疼,所以她练不了剑。
那练什么?
刀跟剑没有什么大的区别,所以桑储连不了刀。
练枪呢?红缨枪吗,控制不好吧,桑储练不了枪。
干脆当个奶妈好了!
桑储扭扭脖子,一抬手给自己盖上了被子。
穿越这么久难得有些困意,睡一觉吧。
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第二日晨起。
桑储下意识地想要伸懒腰,手臂伸到一半桑储就被疼的倒吸了口冷气。
桑储没再动作,又在床上赖了会儿才慢腾腾的从床上爬起来。
走到院子里,桑储蹲下捡起了那柄被她扔到院子里的剑唉声叹气,盯了一会儿桑储就又把它扔了回去。
“我不练剑了,你跟我以后都不会再打交道了。”
说罢桑储就毫不犹豫的扔下剑冲着李遇的药峰去了。
不遵医嘱乱用药的后果很快就报应在了桑储的身上。
因着腰腹处的伤口,她一夜都没睡好,想用灵气压下这痛感却适得其反,伤口没有半点想要结痂的意思。
去药峰找找六师叔看看伤,顺便把易津要回来。
这么久没见,易津肯定也想她了。
桑储这些日子的藏书阁没白泡,那些小法术她少说得学了上百个,想着以后估计少不了要探索修真界这个大世界桑储还专门学了几个移行换位招式,这下刚好能用上。
桑储就这样迈出一步,内心默念口诀。
一步十丈,须臾就到。
进入药峰的一瞬间,熟悉的药香味钻进了鼻子里,桑储莫名放松下来。
李遇的院子就在药峰的正中间,可药峰占地大,桑储的移行换位用了两三次才到了李遇院前。
此时的李遇正在院子里侍弄草药,听到动静便转身看去讶然道:“小师妹你怎么来了?”
桑储颔首用个别扭的走路姿势向前走了两步边说:“六师兄,我昨日不小心受了伤,到了今日伤口恶化,便来找你看看。”
李遇皱皱眉,立刻朝着桑储走过去,走到一半硬生生的顿住了步子:“小师妹,我这手上有刚刚摸过毒草,你先去坐会儿等等我马上就来。”
说罢李遇就迈着大步子跑到了屋子里。
桑储抿了抿唇,又用刚才别扭的走路姿势走到了石桌前坐了下来,乖巧的等着李遇来给她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