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看看这个?”
黑球给桑储扔了一块乳白色的石头,信誓旦旦道:“看看这个,你会改变想法的。”
桑储抬手握住那块乳白色的石头摩挲良久才抬头看向黑球:“留影石?”
黑球:“嗯哼。”
桑储平静的陈述:“我修为不够用不了。”
黑球围着桑储转了一圈,正要靠近桑储的脸却被一掌拍开:“你干什么?”
黑球:“大半年的时间你还在炼气期啊?”
桑储:“怎样?”
黑球轻啧一声,顷刻间留影石便发出一阵白光,而后桑储就看见了自己的脸。
少女面色苍白无一丝血色,手上挂着吊瓶,本就瘦削的人现在完全就是皮包骨,桑储险些没认出自己来。
桑储笑一声,转头看向黑球:“我是分身啊?”
黑球本能的向后退,退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实体又悻悻的靠近桑储:“也可以是,继续看吧。”
“什么任务?”
黑球没反应过来反问:“什么。”
桑储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呼出口气:“你说呢?”
半空传来门把手被拧开的声音,画面被桑储猛地抬手打散,黑球也被这突然的一掌吓回了神:“你不看了?”
桑储拧眉:“关你屁事。”
黑球没在意转而回答桑储的问题:“宗门大比知道吧?”
他也不管桑储答不答继续道:“你的任务就是拿下擂台赛第一,另外是...”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了点愧疚,可惜桑储根本没捕捉到这一点愧疚:“散修联盟的盟主,他的孩子陆离,杀了他。”
说罢黑球就离桑储远了些。
桑储有些不可置信忽然就想骂娘,良久桑储开口带着真切的疑问:“你有病吧?”
黑球:“跟你一样的练气期。”
桑储咬了咬后槽牙:“你刚说他是散盟盟主的孩子。”
黑球:“没关系,你是太桓宗宗主的弟子。”
桑储:“疯了吗?”
黑球被桑储盯得有些发怵讷讷的回:“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桑储被气笑了,站的有点久了,脚有点疼,桑储转头坐回了床上:“这句话应该让我问你。”
桑储低着头说完这句话,往后依靠半倚在墙上:“你到底要怎样?”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到黑球能听到桑储呼吸。
她很生气,他知道。
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这个世界的造物主眼瞎,挑中了这个叫桑储的犟种。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终于再次有了声响:“那我退一步,你废了陆离。”
“我不回去了,我就死在这里,让我看看,你,能退到哪一步。”
黑球现在不怎么想说话,比较想自己静静。
“我给你法器。”
“做不到。”
乳白色的留影石没了灵气的支持早就掉在了地上,此刻又飘到半空。
很久,十几分钟,桑储没听到黑球说话,还以为是他走了:“嗤。”
“桑桑...”
“砰”的一声响。
黑球被吓了一大跳,顺着声音看过去。
木制凳子下的空间把留影石压在下面,连带着正在播放的画面也被压下。
“对不起桑桑...你醒不过来...对不起...咋瘦这多嘞娃娃...”
耳听得,眼见不得。
又是一道灵气打过去。
声音跟着凳子一起碎裂,留影石却还好好的。
桑储慢慢走过去,弯腰把留影石揣在怀里。
黑球飘过去看,就对上一双带着嘲讽的眸子:“看我干嘛,你贱不贱。”
黑球被噎了一下,等着桑储再次做回床上半死不活的倚着墙才开口:“我给你法器,让你脱身,你只需要废了他,就是让他变成植物人。”
“不能修练还不够?”
“不够。”
“行,法器留下,三年内我不想再见到你。”
“哦,这个留影石...”
“滚。”
黑球默了下,在心里补完还没说的话:还能用...
黑球被盯的不自在,一张嘴还说不出解释的话,干脆扔下法器离开了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真TM倒霉,初代乖宝不给他,二代犟种倒是塞给他了,造物主还是没本事,TMD。
桑储看着黑球消失在眼前,不知道过了多久,桑储的嗓子稍有点干,微哑着开口:“还在吗?”
就像是为了确定些什么,桑储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那块留影石摩挲了片刻后打开了窗子,然后走到门口转了一圈。
是夜。
桑储院子里种着竹子,满地竹叶,很美,很有武侠味儿,但屋门窗子都被关的紧紧的,桑储看不到。
屋内很亮,不是蜡烛的暖黄色,像白炽灯,亮的人眼睛疼,于是桑储就用手背用力揉揉眼,然后在被子上抹掉那一片濡湿。
“我那天就想说,都这么晚了,咱家大学生咋还没回来呢?我就想着,肯定又是在学校熬住学习了吧...”这个声音很熟悉,带着亲切的乡音,桑储一句句回,但是说话的人问题好多,桑储有点跟不上了。
“桑桑啊,那天我就一直等你啊,到八点,到九点,你跟我说你们学校有晚自习,我就一直等着嘞...”女人像被什么东西卡住,突然停下来捂着脸,深深呼了几口气,强作镇定,但是桑储看到了,她眼睛红了。
“都十一点了啊,然后那警察局就给我打电话,就说..问.问我是不是江弘区福利院的院长,我我就回我说是啊,我问他我说同志咋了啊?他说你们福利院有个孩子,我当时就慌了,我问他,孩子?孩子咋了?人家不说就说让我去医院看看,我一去我就瞧见你这样躺床上啊,给我心疼的啊!”
女人用力的锤了几下胸口。
桑储这个时候想,幸好这个病房没什么人住,要不然就得被投诉了。
女人又换了话题抹了几下脸,笑着朝床上的人说:“不用担心哈,咱们运气好,这个病房就咱一个呢。我前两天问医生,问你能不能吃东西喝粥啊什么的,医生说行,我立马去给你卖粥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喝大米粥,我就给你买了小米粥上来喂你。
都好几个月了你咋不醒醒啊,你学校还说好苗子能保送好大学呢,你咋都不睁眼挑一下啊,都快三个月了啊!”
女人突然撇着嘴,趴在床边,手里拿着十几张纸巾。
桑储咬着唇,抱住自己把脑袋埋在膝盖里。
嗓子疼的厉害,连脑袋都涨涨的。
女人哭出了声,一下一下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你说我咋不给你发条消息呢!我早点去接你啊!我不能叫我嘞娃受欺负啊!”
桑储低着头,抽泣声响在房间,低低的:“对不起妈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