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知道皇长兄?林家!赤焰军?”
萧景琰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震颤,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扶苏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玄色袖袍在山风里划出一道轻弧:
“本公子自有手段。这断魂山脉盘踞着各国暗哨,藏着数不清的眼线,
想探听些陈年密辛,算不上什么难事。”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两道锐光,直直钉在萧景琰脸上:
“你真正震惊的,不是本公子如何知晓这段往事,
而是震惊于——我竟看穿了你从未放下的执念。
你心里那团为冤魂昭雪的火,至今还在烧,不是吗?”
说到这里,他忽然将视线转向梅长苏,嘴角的笑意添了几分深意:
“靖王殿下,还有……苏先生?”
最后三个字像颗石子投入深潭,在萧景琰心头激起层层涟漪。
“苏先生?”他猛地转头看向身侧的梅长苏,眉头紧皱起来。
“这跟苏先生有什么关系?”扶苏那意有所指的语气,让他心底莫名升起一股不安,
仿佛有什么被层层掩盖的真相,正被人硬生生揭开一角。
梅长苏立在原地,素色长衫被山风掀起细微的褶皱。
他迎上扶苏那双了然的眼睛,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眼前这少年的目光太过锐利,像淬了冰的刀锋,轻易就剖开了他精心织就的伪装。
这些年的隐忍布局、步步为营,在对方眼里竟像透明的一般——他究竟是如何看穿自己身份的?
难道大秦真有窥探人心的秘术?
想到这里,梅长苏指尖的玉笛泛着沁骨的凉,
他却一声未发,只是静静地看着扶苏,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扶苏似是很满意他的沉默,笑意更深了些:
“本公子可以给你们一个选择——臣服于我。”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可以助你萧景琰登临大梁帝位,更可以昭告天下,重审赤焰旧案,
让你皇长兄、林家满门、七万赤焰忠魂,统统洗刷污名,还他们一个清白。
作为承诺的基础,本公子可以先展示一下武力!”
话音未落,他朝身旁的蒙恬微微颔首。
蒙恬会意,抬手重重拍了三下。
“啪!啪!啪!”
三声脆响在山谷里回荡未绝,周遭弥漫的浓雾竟如潮水般退去,
露出后方隐匿的景象——数百名骑士列成整齐的方阵,
玄色铠甲上镶着鎏金纹饰,在残阳下泛着炽烈的光,
座下战马喷着响鼻,马蹄踏在碎石地上,发出沉闷而整齐的震颤。
那是清一色的黄金火骑兵,整整九百骑!
再加上扶苏身后原本的一百骑,恰好凑成一千之数!
萧景琰瞳孔骤缩,倒吸一口凉气。
他曾在战场上身经百战,却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阵容——一千名骑士,竟全是最低八品的武道高手!
更别提队伍中那十位气息沉凝如渊的九品强者,
以及立于阵前、周身散发着无形威压的千人统领——大宗师!
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此时萧景琰,梅长苏,海棠朵朵三人,眼中都是充满了震撼之色!
要知道,寻常军队里,一位八品高手已是千夫长的级别;
哪怕是放在各国精锐之师中,也是百夫长起步!
九品强者在江湖上是响当当的名号,即便是皇室也要礼遇三分;
而大宗师,那是能以一己之力撼动千军的存在!
整个大梁都找不出一位,北齐也仅有苦何一人而已。
可在这里,八品高手只是普通骑兵,九品强者不过是百夫长,连大宗师都只是千人统领!
更让三人脊背发凉的是,扶苏身旁的两人——
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袍男子(袁天罡),还有那位面容刚毅的青年将军(蒙恬),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竟比那位大宗师统领还要深邃可怖,
仿佛藏着能吞噬一切的力量。
难道……武道之上,还有超越大宗师的境界?
这样的实力差距,已不是“悬殊”二字能形容的,那是令人窒息的绝望。
萧景琰的手慢慢松开了剑柄,掌心已被冷汗浸湿;
海棠朵朵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刃,指节泛白;
梅长苏望着那片金光闪闪的骑兵阵,眼底最后一丝侥幸也渐渐熄灭。
扶苏静静地看着他们变幻的神色,嘴角噙着一抹胜券在握的浅笑。
山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吹得大秦铁骑的甲胄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像一曲无声的威压,沉沉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本公子的承诺,从不落空。”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
“是选玉石俱焚,让冤魂永沉地下?
还是选一条能让真相大白的路?
靖王,苏先生,你们该做决定了。”
扶苏既敢自曝大秦太子的身份,手中握着的筹码绝不可能只有眼前这点兵力。
可仅仅是这冰山一角的实力展露,
已足够让萧景琰、梅长苏与海棠朵朵三人如坠冰窟——震撼如巨石压胸,惊恐似寒蛇缠心,
还有那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像断魂山脉的浓雾般将他们团团裹住。
三人下意识地交换眼神,彼此眼底的情绪如出一辙:
萧景琰的银甲映着残阳,却掩不住眸中翻涌的惊涛;
梅长苏的指尖在玉笛上微微发颤,素来平静的眼底裂开一道名为“绝望”的缝隙;
海棠朵朵握紧了袖中的短刃,指节泛白,山野间练就的灵动身手,此刻也凝固成沉重的僵硬。
三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惊恐,不安和绝望!
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决。
对方的目光,分明是将天下六国都视作囊中之物,
那股睥睨四海的气魄,早已超越了寻常的征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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