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听着扶苏的承诺,再看着眼前那一千黄金火骑兵的甲胄反光,像针一样刺着萧景琰的心。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个常年被冷落的边缘皇子,
想为皇长兄、林家与七万赤焰军翻案,
本就是难于登天的痴念——梁帝那道无形的枷锁压在头顶,
太子与誉王的势力盘根错节,更有无数当年参与构陷的朝臣虎视眈眈。
这条路,他走得步步荆棘,几乎看不到尽头。
可若有扶苏相助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像野草般疯长。
大秦铁骑的威压就在眼前,那份足以碾碎一切阻碍的力量,
或许真能劈开重重迷雾,让沉冤昭雪不再是空想。
可……如此一来,和叛国何异?!
萧景琰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脸上却挤出一丝冷笑:
“扶持我做皇帝?说得倒是好听。
到头来,不过是想让我做你大秦的提线傀儡吧!”
扶苏闻言,不怒反笑,玄色袍角在山风里轻轻拂动:“做傀儡又如何?”
他的声音陡然转沉,带着洞悉一切的冷静,
“至少能保你大梁百姓免遭屠戮。
若等我大秦铁骑真的踏破城门,你梁国拿什么来挡?
到时候血流成河,尸骨堆山,
三千里国土沦为焦土,难道就是你想看到的?”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炬,直刺萧景琰的眼底:
“与其玉石俱焚,不如早日投诚。
少些无谓的杀戮,对谁都好。”
说罢,他转头看向梅长苏,笑意里添了几分探究:
“苏先生是梁国皇室旧人,心思缜密,
想必比靖王殿下看得更透彻。
你觉得呢?”
梅长苏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喉间泛起一阵苦涩。
他何尝不明白,此刻的他们,早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若拒不臣服,大秦铁骑铁蹄所至,大梁必亡。
到时候宫殿倾颓,百姓流离,满城忠魂化为枯骨,那幅景象光是想想,就让他心头发紧。
其他五国能否抵挡大秦的锋芒,他不知道,
但他太清楚大梁的虚实——朝堂腐朽,军备废弛,
就算没有他和萧景琰的内应,
扶苏要攻下这座风雨飘摇的江山,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与其让家国彻底覆灭,不如与扶苏做这笔交易。
至少……至少能保皇室一脉存续,能让境内百姓少受些战火涂炭。
梅长苏缓缓抬起眼,迎上扶苏的目光,
眼底的挣扎渐渐被一种沉重的决断取代。
他轻轻开口,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太子殿下的提议,容我等……三思。”
这三个字,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在萧景琰心头激起最后一圈涟漪。
他猛地看向梅长苏,眼中满是震惊,
却在触到对方眼底那抹无奈的沉痛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海棠朵朵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
她不懂朝堂权谋,也不知赤焰旧案的纠葛,
却能感受到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
她只知道,眼前这道选择题的背后,是无数人的生死存亡。
山风穿过断魂山脉的峡谷,带着呜咽般的声响,
卷起地上的血尘,迷了天边的残阳。
大秦铁骑的甲胄,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像一群蛰伏的猛兽,静静等待着最终的答案。
而扶苏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早已预见了结局。
“靖王殿下,我们别无选择。”
梅长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轻得像被山风卷走的叹息,却清晰地敲在萧景琰心上。
这一声轻叹,已然道尽了他的决断。
萧景琰猛地转头看他,银甲上的血渍在暮色中泛着暗红的光:
“苏先生,扶苏说你是大梁皇室旧人!你到底是谁?”
他心中的疑窦早已如野草般疯长,扶苏那句“皇室旧人”绝非无的放矢,
眼前这个病弱的谋士,身上定然藏着他不知道的秘密。
梅长苏抬手按住胸口,剧烈的咳嗽让他弯下腰,
素白的手帕上又染上一抹刺目的猩红。
他喘息着直起身,避开了萧景琰探究的目光,转而望向扶苏,眼神复杂得像揉碎了的星光:
“殿下……时机到了,您自会知晓。”
说罢,他看向扶苏,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风里,“只希望扶苏公子,能遵守今日之诺。”
扶苏挑眉一笑,玄色袍角在山风中舒展:
“呵,本公子向来说一不二。苏先生与靖王尽管放心。”
话音未落,他掌心忽然泛起微光,几张泛着金色纹路的阵纹凭空浮现——
那是从系统商城兑换的契约阵纹,
边缘流转着玄奥的光泽,仿佛有无形的锁链在纹路间游走。
萧景琰看着那阵纹,指节捏得发白。
他知道,签下这东西,便意味着从此与大梁的皇室正统割裂,成了世人眼中的叛国者。
可一想到七万赤焰军的冤魂,想到皇长兄含冤而死的眼神,
他终是闭了闭眼,伸手按上了阵纹。
梅长苏紧随其后,苍白的指尖落下时,
金色纹路瞬间亮起,如烙印般渗入两人的掌心,随即隐去不见。
一旁的海棠朵朵看得心惊肉跳。
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阵纹,更让她震撼的是扶苏那份不动声色的掌控力——
这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少年,仿佛握着一把无形的刀,
总能精准地剜中敌人的软肋,让人明知是陷阱,却不得不一步步踏入。
这份心智,实在可怕。
“不知海棠朵朵姑娘,是怎么考虑的?”
扶苏收回目光,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转向她。
收服了萧景琰与梅长苏,大秦在这片土地上总算有了第一个本土内应,也有了可以随时牺牲的“前驱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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