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再怎么爱慕王爷,两人之间隔着世仇,王爷是不可能喜欢上她的。”
凌千月叹了叹气。
她哪里是担忧这事。
隐隐约约中,她觉得沈落还有很多事情在瞒着她。
一个人忍辱负重多年,在皇家的人面前各种装病,只是为了取得皇帝的安心吗?
“冬荷,王府中你都知晓些什么,跟我说说。”
冬荷却面露为难,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同王爷是一条心,不会害他的。”
“好吧,王妃。”冬荷望了望四周,悄悄附到她耳边,“奴婢偷偷同你说一件王府的陈年旧事,王妃可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说吧。”
“其实王爷之前已娶过妻。”
“嗯?”凌千月眸中掠过一抹讶色,“那位夫人现在何处?”
冬荷顿了顿,吐出那两个字,“死了…”
“什么?”
“先前那位夫人本是户部侍郎之女,长相娇媚,很会讨人欢喜,自打她嫁入王府,王爷便对她宠爱有加,可后来,不知怎的,王爷发现她是皇帝派来监视自己的卧底。
“王爷表面不动声色,暗中却将她秘密处死,对外谎称暴毙。”
凌千月听完,心中一凛。没想到看似温润如玉的沈落,竟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还好自己当时只是个替嫁过来的倒霉蛋,不是皇帝派来的。
要不然,又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这时,药也煎好了,她端着药碗去给沈落送去。
屋内,浣音公主还在哭诉,凌千月走进来,轻声道:“殿下,药煎好了。”
沈落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浣音这才注意到凌千月,冷哼一声:“哟,还真是贤妻良母呢。”
凌千月没有理会她,将药递给沈落,却被浣音先一步抢过来,“你走开,我来喂沈哥哥。”
凌千月心中虽有不悦,但还是退到一旁。
沈落勉强喝了几口,便虚弱地靠在床头。浣音放下药碗,心疼地说道:“沈哥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沈落微微点头,目光却看向凌千月,轻声道:“月儿,辛苦你了。”
凌千月只是回之一笑,没有说话。
待浣音走后,她正坐在后庭的亭子里,翻读草药的书籍。
“月儿,在看什么呢。”沈落走到她身后,为她轻揉着双肩。
凌千月打趣道,“怎么公主一走,殿下病就好了。”
“别贫嘴。”
沈落又坐到她身旁,一脸宠溺地望着她,“月儿,今日本该陪你回门的,却让你在此陪我演了一出戏。”
凌千月笑笑,“殿下哪里的话,您的事就是月儿的事,毕竟咱俩现在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你的性子还颇为古怪,模样看着人畜无害,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呵呵....
在侯府那种鬼地方,水深火热地生活了数年,正常人也得变成疯子。
她虽为庶女,身份卑微,可内心深处也是极其腹黑,䀝仇必报。
去年除夕,凌婠婠故意将她诓到府外,让她在冰天雪地中冻了一夜。
从那之后,她便在凌婠婠的胭脂里加了特殊香料,让她脸上过敏,抓又抓不得,挠又挠不了。
凌婠婠那一个月出门,都几乎带着面纱,
见不得人!
想到这儿,她“噗呲”一声笑出了颤音。
“月儿,你在笑什么?”
“想到自己讨厌的人被整得出了洋相,我正偷乐呢。”
沈落看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眸光又多了几分温柔。
入睡前,沈落贴在她耳旁,柔声细语道,“月儿,明日我要去趟远门,你若在府上感到烦闷,便要冬荷陪你去集市逛逛。”
“殿下要去哪儿,就不能带上我吗?”
沈落侧身将她圈在臂弯间,带着温热的药香,“此去路途遥远且危险,你乖乖留在府中,我很快就回来。”
“才新婚一天,殿下就要抛下月儿出远门——”
闻言,指尖抚过她腰间的朱砂痣,沈落咬住她的耳垂,气息灼热,“那本王不走了,天天陪着月儿可好?就是不知你这身子,可否吃得消...”
千月脸颊发烫,往他怀里缩了缩,却被抱得更紧了些。
“殿下,您放心去吧,我会替你打理好府上的一切。”
“怎么还叫殿下呢,是不是该改口了。”
凌千月唇角弯起,环住他的脖颈,娇声呢喃,“是,夫君。”
春夜漫长,帐幔轻晃。榻上人影相依,呼吸渐渐交织成同一频率。
沈落离府的第三日,是赏花节。
云锦坊的垂丝海棠开得正盛,转角处的灯市早被花团锦簇填满。
镇南王府,
冬荷:“王妃,虽然咱们江州不比京城繁华,但是每逢立夏时节,满山遍野都是白瓷般的茉莉花、胭脂色的碧桃。”
凌千月捣鼓着手中的草药,漫不经心道:“赏花也要有个赏花的伴儿,要我一人,即使再美的花,也甚是无趣。”
“王妃可是想殿下了?”
凌千月抿唇低笑。
“那日我在药架上,发现了一本陈旧的医书。翻开一看,里面竟记载着一种能解王爷身上毒的方法,只是所需的药材极为罕见。”
“王妃,这些药材大多生长在人迹罕至之处,寻找起来谈何容易。”冬荷道。
凌千月颔首,“为了殿下,再难也要试试。”
“王妃——”冬荷陪她坐在案桌旁,托着下巴,“奴婢都好多年没去过云锦坊赏过花了,今年您就抽出点时间陪奴婢去看看,好嘛。”
凌千月想了想。
之前还在侯府时,那些下人因她不是侯爷的亲骨肉,对她百般刁难。
相比冬荷,对自己倒是真情实意,百依百顺。
“行,那便陪你去一趟。”
凌千月放下手中的草药,笑着答应。
到了云锦坊,赏了一会花,忽而瞥见一道粉色的身影。
凌千月定睛一看,又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
还真是冤家路窄的。
对面的人瞧见她,本满面桃花的脸蛋上,瞬间露出恶狠狠的面目。
“我说凌千月,你不在府里伺候你那个病弱夫君,跑来这儿招摇什么?”
凌千月扫了她一眼,反唇道:“你一袭石榴红云锦裙,说我一个穿着素衣白纱的人招摇,传出去也不叫人笑话。”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