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块和一万五！这是多少倍的差距？”苏凌天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市场脉搏的激昂，“老百姓不傻！等大家真正知道了小灵通的好处，知道了它能省下多少钱，您觉得，他们会怎么选？
是继续抱着昂贵又费钱的手机，还是选择物美价廉的小灵通？市场，一定会爆炸！”
钟小艾看着纸上那鲜明的数字对比，听着苏凌天条理清晰、数据扎实的分析，心中的震惊如同海浪般一波高过一波！这哪里像一个高中生？
这分明是浸淫商场多年的老手才有的洞察力和口才！他对市场的理解，对用户心理的把握，精准得可怕！
她沉默了，眼神复杂地看着苏凌天，之前所有的疑虑和劝阻，在这强大的逻辑和数据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甚至不由自主地被苏凌天描绘的前景所吸引。
“那……”
钟小艾下意识地问出了一个最实际的问题，“卖一台小灵通，你能赚多少？”
苏凌天笑了，他知道钟小艾已经被说服了大半。他拿起笔，在纸上快速演算：“假设出厂价是X，零售价定在Y。
中间的差价就是毛利润。根据我的估算和市场调研，每卖出一台机器，利润至少能有200块！这还不算开号入网的手续费！电信局那边会给代理商返佣，每个新开号码，返利至少在100块左右！”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钟小艾：“小艾姐姐，您算算！一个人，买一台小灵通，开一个号！我至少能赚300块！一天只要卖出去十台，就是三千块！一个月就是九万！一年……就是上百万！而这，仅仅是一个店的体量！如果代理权范围更大，店面更多呢？”
“一个人……至少三百块……”钟小艾喃喃地重复着这个数字，心中飞快地盘算着。这个利润空间，在2000年初，绝对堪称暴利！而且苏凌天对市场前景的分析，她完全无法反驳！这确实是一门……肉眼可见能赚大钱的生意！
她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眼中闪烁着野望光芒的少年，最后一丝劝阻的念头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说服后的震撼，甚至……一丝隐隐的佩服和期待。
“呼……”钟小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脸上露出了无奈又带着点释然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你啊……真是个小狐狸！算得这么精！行吧，姐姐说不过你，也拦不住你。这忙……我帮了！”
“谢谢小艾姐姐！”苏凌天心中大石落地，脸上绽开真诚而灿烂的笑容。
“不过，”钟小艾话锋一转，恢复了点长辈的威严，“今天送完岱岱去学校，跟我去电信局。办完正事，你必须给我回学校上课！高三了，不能总请假！听到没？”
苏凌天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小艾姐姐放心！我是学霸！就算不上课，闭着眼睛也能考上名牌大学！耽误不了！”他故意说得夸张，带着少年人的自信。
钟小艾被他逗笑了，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吹牛！”但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
送完周岱，钟小艾那辆线条优雅的轿车没有驶向一中，而是汇入车流，朝着帝都电信管理局的方向开去。
路上，钟小艾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和矜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喂，李局吗？是我，钟小艾。嗯，有点事要麻烦你。
对，关于小灵通代理权的事。我现在带人过去，大概二十分钟后到你办公室。嗯，好，见面谈。”
电话挂断。苏凌天坐在副驾驶，看似平静地望着窗外，心中却波澜起伏。钟小艾一个电话，直接打给了局长！而且听那语气，完全是上级对下级的吩咐！这能量……果然深不可测！
车子稳稳停在帝都电信管理局那栋气派的大楼前。两人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穿着深色夹克、身材微胖、梳着标准干部发型的中年男人，正带着两个随从，满脸堆笑地快步从大楼里迎了出来，隔着老远就热情地伸出了手。
“哎呀！钟小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这位李平局长，态度谦恭得近乎谄媚，完全不像一个手握实权的局级干部，倒像是个迎接上级视察的下属。他双手紧紧握住钟小艾伸出的手，用力摇了摇。
“李局太客气了。”钟小艾脸上带着淡淡的、恰到好处的疏离笑容，抽回手，指了指身边的苏凌天，“这位是苏凌天，我妹夫。代理权的事，就是他想办。”
李平的目光这才落到苏凌天身上。看到对方如此年轻，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惊讶，但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热情，主动向苏凌天伸出手：“祁老弟！幸会幸会！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鄙人李平！”
他一边握手一边对钟小艾说道：“钟小姐，您看您，这点小事，打个电话吩咐一声，我带着合同直接去找您不就得了？何必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呢？”
“李局说笑了，公事公办，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钟小艾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是是是！您说的是！快请进！快请进！”李平连忙侧身引路，态度殷勤备至。
走进宽敞明亮的局长办公室，李平亲自泡茶。钟小艾优雅地坐下，对苏凌天介绍道：“小天，这位是李平局长，主管通讯市场准入这块。李局为人……很热心。”她点到即止。
苏凌天心中了然。钟小艾那句“很热心”，以及李平刚才那副恨不得跪舔的态度，无不昭示着一个事实——这位李局长的乌纱帽，甚至他整个仕途的根基，恐怕很大程度上都系于钟小艾父亲那棵参天大树之上！
难怪如此恭敬！权力，果然是这世间最便捷的通行证！
接下来的事情，顺利得超乎苏凌天的想象。
李平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直接让秘书拿来早已准备好的小灵通核心区域代理授权合同。
他甚至连合同条款都没让苏凌天细看，只是指着需要签名和盖章的地方，态度好得像是在帮自家子侄办事。
“祁老弟，你看，这里签个名，这里盖个手印……对，押金这块，按最低标准，二十万！后续进货渠道，我让市场部的王主任亲自跟你对接，保证是最优价格和最及时的货源！”
李平亲自指导着苏凌天签字，脸上堆满了笑容，“以后在帝都通讯市场这块，遇到任何麻烦，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边说边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烫金名片，双手恭敬地递给苏凌天。
苏凌天接过名片，看着上面“李平”三个字和一串电话号码，心中感慨万千。
昨天还在为代理权发愁，今天，这象征着小灵通帝国入场券的合同，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了自己手中。钟小艾这块招牌，威力恐怖如斯！
“谢谢李局！以后少不了要麻烦您！”苏凌天收起合同和名片，脸上带着真诚的感激笑容。
“应该的！应该的！”李平连连摆手，亲自将两人送到电梯口，直到电梯门关上，那副谦恭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走出电信局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轿车平稳地行驶在返回帝都一中的路上。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PS：更新到了，鲜花破100加更，评价票破30加更，求鲜花求收藏求点数据支持下。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