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小小药瓶
贡院门前，晨光熹微，考生们如蚁群般聚集在朱红色的大门前。陶氏二兄弟正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争论不休，叶小丰则倚在青石墙边，嘴角含笑，时不时插上一两句俏皮话，为这场兄弟间的文斗添柴加火。
叶兄，陶鹏远突然转身，压低声音问道，益安孙达潭的贪腐案我们略知一二，可桃花县那伙盗匪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否解我心中疑惑？
叶小丰环顾四周，见人声嘈杂，便凑近二人耳语，将当初对张知府分析的见解娓娓道来。声音轻如蚊蚋，连紧随其后的周惟聪也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语，至于郑斯年和曾英燮，更是如听天书。
正说得兴起，前方传来衙役的吆喝声，检查开始了。不一会儿，一位老童生哭天抢地地被推搡出来，声嘶力竭地喊着：冤枉啊！我的考篮里怎会突然冒出夹带？定是有人陷害！
此言一出，队伍顿时骚动起来。考生们纷纷将考篮抱在胸前，手忙脚乱地检查起来，生怕自己也成了冤大头。叶小丰也不例外，他打开考篮，翻找间，一个玲珑剔透的小药瓶赫然入目——正是曾英燮昨日塞给他的提神醒脑之物。
坏了！叶小丰心中暗叫不妙，这玩意儿若被发现，岂不是自寻死路？大荣科考对舞弊向来是零容忍，别说解释，连辩解的机会都不会给你，直接轰出贡院，三年不得再考。
他正欲将药瓶扔掉，却被眼尖的陶鹏飞拦下：且慢！这是何物？
曾兄所赠，说是考试时闻一闻可提神醒脑。叶小丰如实相告，但带入考场恐有不妥，故打算丢弃。
陶鹏飞接过药瓶，轻轻一嗅，顿时双目放光：妙哉！此物清香怡人，神清气爽，绝非凡品！说罢又递给兄长陶鹏远。
兄弟二人如获至宝，轮流把玩，闻了又闻，爱不释手。直到眼看就要轮到他们接受检查，才依依不舍地将这神物抛入墙角的草丛中，仿佛丢弃的是千金难买的稀世珍宝。
正当叶小丰规规矩矩排队等候时，一位差役笑吟吟地走来：这位公子，县案首无需排队，可直接提堂。
叶小丰一愣，心中暗忖：还有这等好事？见差役确是冲他而来，便随其步入贡院深处。耳房内已有三人端坐，正是各县城的案首。不一会儿，曾英燮也翩然而至——原来他竟是桃花县的案首。
早知有此殊荣，叶小丰心中暗笑，方才何必在烈日下排队？不如早早来此，与诸位才俊切磋一二。
府试流程与县试大同小异，验身、搜查、唱保，一应俱全。主考官张德才站在高台之上，滔滔不绝地讲着那些考生们早已耳熟能详的套话。叶小丰静坐一旁，目光扫过考场，不禁暗自庆幸——他的考棚竟位于正中央，视野开阔，通风良好。环顾四周，其他县案首也都在附近，原来这是案首们的特权：坐在知府大人眼皮底下，既显尊荣，又便于监督。
若分到临厕号，叶小丰不禁打了个寒颤，恐怕得用棉花塞住鼻子，才能勉强答题。一千多人的考场，那味道...啧啧！
试卷发下，第一场仍是四书五经的经义题。填空题虽比县试难度大增，但对叶小丰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真正考验人的是那些阅读理解式的默写题——题目给出一段模棱两可的释义，考生需据此推断出原文并默写出来。
这简直比猜谜还难！叶小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反复推敲。有时一段释义竟可对应两处原文，他不得不仔细比对，权衡再三，才敢下笔。难怪古人说读书破万卷，若非将四书五经烂熟于心，单凭临场发挥，怕是连题目都看不懂。
整整一上午，叶小丰全神贯注，一笔一划，不敢有丝毫懈怠。涂改？那是万万不可的，污卷直接作废；赶时间？更是大忌，府试时间本就紧张，稍有不慎便可能做不完。
午后，帖试诗与八股文的考题揭晓。帖试诗题为匪之患，要求结合凌州府境内盗匪事件，以幽默搞笑风格作诗。
叶小丰提笔沉思，嘴角微扬：这倒有趣！让考生用诙谐笔调写盗匪，莫非是想让我们一笑解千愁？也罢，既然考官要乐子，那我就给他们写个盗亦有道的笑话来！
他轻蘸墨汁，心中已有了腹稿：不如将盗匪比作不请自来的客人，把劫财比作借花献佛，再添上几句俏皮话，定能博得考官一笑。毕竟，在这严肃的科举场上，能让人会心一笑的诗作，或许比那些板着脸的正经文章更显才情。
叶小丰一瞅题目，心里就乐开了花：这绝对是张德才老兄的杰作无疑了！他暗自嘀咕，这老张啊，出题就爱整这些生活实践题，那些只会啃书本的书呆子们这回可要哭爹喊娘了。
不过嘛，叶小丰可是个穿越专业户，这事儿他可是全程参与、亲眼见证，连县太爷半夜偷偷抹眼泪的细节都一清二楚。这不，他提笔就来，刷刷刷，一首帖试诗一气呵成，比外卖小哥送餐还利索。
诗中他先引经据典分析盗匪成因：盗亦有道？不，是官逼民反！接着大谈特谈对待盗匪不能手软，最后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防盗宝典。写完自己读了一遍，差点没把自己给朗诵醉了——这押韵，这节奏，简直可以拿去当rap唱！
接下来是八股文环节，题目是藏乎身，喻诸人，毋自欺也。叶小丰一看，乐了：这不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plus版嘛！
他心里盘算着：前世写论文那可是我的强项啊！什么破题、承题、启股，不就是论文的引言、正文、结论嘛！于是他决定来个古今融合，把前世的思政课心得巧妙地塞进八股文里，反正都是讲道德，应该不会被当成穿越间谍抓起来。
只见他先列提纲，再从记忆库里疯狂搜索四书五经的经典案例，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全是修改痕迹，比程序员改bug还认真。最终，一篇本该枯燥无味的八股文，愣是被他写得活色生香，辞藻华丽得像是参加了古代版诗词大会，对仗工整得让对联大师都自愧不如。
写完后，他像美食博主品鉴米其林大餐一样，逐字逐句细细品味，最后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文章，放现代至少能拿个优秀毕业论文！
正当他准备抄写正稿时，考官张德才踱步而来，像美食评论家一样在各考棚间巡视。到了叶小丰这儿，张大人驻足良久，眉头先是紧锁，继而舒展，最后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轻轻点头——这反应，堪比米其林评委给三星餐厅盖章！
日头西斜，叶小丰再次检查考号姓名，确认无误后，潇洒地交卷。刚走出考场，就听见身后叮铃铃一声——陶鹏远也交卷了，跟在他屁股后面，活像追着偶像要签名的粉丝。
这陶兄，叶小丰暗笑，交卷都得跟我同步，是不是还得拜我为师啊？
就这样，叶小丰与陶鹏远一前一后走出考场，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个垂头丧气像丢了魂，活脱脱一出考神与考渣的现实版。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