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西安城沉睡在血色月光下。
十二艘硬式飞艇在云层上无声滑行，气囊表面的吸光涂层让它们如同漂浮的幽灵。领航艇应天号的吊舱内，投弹手陈二狗紧盯着Ω定位仪——屏幕上的西安城轮廓正在扭曲，时而变成满清时期的满城，时而化作未来时空的高楼大厦。
高度三千丈，风速稳定。艇长低声下令，燃烧弹准备。
陈二狗的手刚碰到投弹闸，突然眼前闪过陌生画面——自己穿着蓝色制服，坐在某种金属飞鸟的驾驶舱内，仪表盘上标注着1944年美军第14航空队。
陈二狗！喝令声将他拉回现实，投弹！
第一枚凝固汽油弹落下时，弹体表面的《永乐大典》经文开始发光。火焰在空中组成金色龙纹，将顺军粮仓烧成冲天火炬。更诡异的是，爆炸声不是轰隆而是某种电子音效，仿佛来自未来战争的录音。
第三波空袭时，飞艇编队突然乱套。
九点钟方向敌营！——三号艇的观察员用喷气式战机的战术术语报告。
请求爬升到FL300！——七号艇长对着根本不存在的无线电呼喊。
陈二狗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正自动操作一套未来投弹系统。当他锁定李自成大帐时，视网膜上浮现出激光制导的十字准星——这根本不是17世纪该有的技术！
我控制不了……他刚惨叫出声，手指就自行按下虚拟按钮。
投下的燃烧弹在半空变形，化作1945年东京大轰炸的M69集束燃烧器。火焰吞没顺军马厩的瞬间，陈二狗的皮肤开始结晶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它们正被《清史稿》的文字覆盖！
李自成的中军大帐在烈焰中坍塌，露出地底的青铜建筑。
这不是普通地窖——而是一座三尺高的微型通天塔，塔身镶嵌的七颗Ω晶体正疯狂闪烁。每闪烁一次，就有阵亡士兵的魂魄被吸入塔尖，转化为青铜液滴流入地脉。
果然如此。亲临前线的孙传庭踢翻塔基，露出刻满《满文老档》的底板，闯贼在用魂魄喂养龙脉！
突然，塔身投射出全息影像：七个不同时空的李自成正在协同作战。最中央的那个头戴Ω面具，手持未来科技的激光剑，脚下踩着穿大明龙袍的朱由检尸体！
总攻！孙传庭怒吼着挥剑斩向影像。
剑刃接触幻象的刹那，整座微型通天塔爆炸。冲击波不是气浪，而是历史信息的洪流——西安城的城墙突然同时呈现洪武年间的夯土、光绪朝的砖混、未来时空的合金装甲……
守城的顺军陷入了更可怕的混乱。
东门守将王和尚突然看到另一个自己——留着金钱鼠尾辫的清军参将。两人同时举刀互砍，刀刃相击时爆出《满文老档》的火星。
妖术！王和尚刚吼出口，就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变异——皮肤下浮现出正黄旗的刺青！
同样的场景在全城上演。百姓看到七个时空的自己在街上厮杀，孩童哭喊着找娘，却有三个不同朝代的母亲同时应答。最恐怖的是钟楼——它的地基正在渗出青铜液，逐渐重组为第八座通天塔的雏形！
通州行营的Ω主控台突然黑屏。
朱由检的机械右臂爆出电火花，断肢截面钻出煤山老槐的根须。这些根系在空中组成血色文字：
【七塔能量饱和】
【文明筛选程序最终阶段】
【剩余时间：七日】
全息沙盘上，七道光束从沈阳、南京、洛阳等地射向太空，在近地轨道组成巨大的满文审字。而西安城的位置，正浮现第八道光柱的虚影……
传旨。朱由检扯断纠缠的树根，全军撤出西安，以《永乐大典》封印城池。
当最后一艘飞艇撤离时，侦察兵用Ω透镜看到：燃烧的西安城上空，七个李自成的虚影正在融合，而他们脚下踩着七个朱由检的尸体！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