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审讯室内，空气冰冷，弥漫着湿水泥与消毒水的混合气味。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将阿德里安·图姆斯从昏迷中猛然惊醒。
他剧烈地喘息着，冰水顺着他光秃的头顶流下，刺骨的寒意让他浑身一颤。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混沌的视野逐渐清晰，他看见了四周惨白的墙壁，金属的桌椅，以及对面那个好整以暇坐着的男人。
凌夜。
图姆斯的迷茫瞬间被警惕与凶狠取代，他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肌肉紧绷。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寒冷和愤怒而嘶哑。
凌夜没有回答，只是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他身后的屏幕随之亮起，呈现出清晰的实时监控画面。
图姆斯的妻子多莉丝，正在超市明亮的灯光下，推着购物车挑选商品。
画面切换。
他年幼的女儿莉兹，正坐在校车上，和同学有说有笑，脸上是属于那个年纪的天真烂漫。
图姆斯脸上的凶狠，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消失。
一种极致的、让他四肢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你……你对我家人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颤抖，充满了哀求。
“我没有。”
凌夜微笑着，那笑容里却没有丝毫暖意。
“但如果你不合作，我不能保证她们会一直这么安全。”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如同魔鬼的低语。
“为我卖命，成为基金会处理纽约地下事务的‘D级顾问’，你的家人会得到最好的保护，远超你想象的保护。”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剖析着图姆斯的灵魂。
“拒绝，你和你的家人，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毫不掩饰的威胁，像一把重锤砸在图姆斯的神经上。他挣扎着，愤怒、不甘、恐惧在他的胸腔里激烈碰撞。
但最终，屏幕上女儿的笑脸，击溃了他所有的防线。
他颓然地垂下头，整个人的脊梁都垮了下去。
二号审讯室内，气氛则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鹰眼克林特·巴顿，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眼神锐利如箭，死死地盯着凌夜，一言不发。
“巴顿特工，我们又见面了。”
凌夜拉开椅子坐下，动作从容不迫。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为谁工作。尼克·弗瑞派你来的，对吗？”
巴顿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一个他无法完全压制的本能反应。
但他依旧保持沉默，这是他作为顶级特工的职业素养。
“沉默是没用的。”
凌夜将一份薄薄的资料推到他面前。
巴顿的视线落在封面上，不需要打开，他看到了妻子劳拉，儿子库珀，女儿莱拉的名字。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记录着莱拉最喜欢的冰淇淋口味。
草莓旋风。
一股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头顶。
“神盾局能保护他们不受罪犯的伤害，但能保护他们不受……‘那些东西’的伤害吗？”
凌夜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比如，一个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或者，被某种我们都不知道的规则，给抹除了存在？”
巴顿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个石雕的画面，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水泥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杀意。
“你这是在威胁我！”
他的声音低沉，像一头被触及逆鳞的猛兽。
“不，我是在给你一个选择。”
凌夜的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成为基金会在神盾局的联络员，为我们提供情报，必要时配合我们的行动。”
他靠在椅背上，给了巴顿喘息和思考的空间。
“作为回报，基金会可以将你的家人，列入最高级别的‘认知保护’名单。”
凌夜的嘴角勾起一丝莫测的弧度。
“相信我，巴顿特工，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基金会更安全的地方了。”
痛苦的挣扎在巴顿的脸上显现。
他知道，凌夜说的是事实。在见识过SCP-173之后，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世界的水，远比神盾局想象的更深，更危险。
他紧紧攥住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为了劳拉，为了孩子们……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沉重无比的词。
“……好。”
一号审讯室内，气氛则完全不同。
托尼·斯塔克翘着二郎腿，脸上挂着他标志性的、混合着傲慢与不羁的笑容，肆意地打量着凌夜。
“好了，神秘先生，把你的人都救出来之后，是不是该谈谈我的赔偿问题了？”
他摊开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的马克2号，修理费可是很贵的，账单上会有很多个零。”
凌夜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的硬盘，轻轻放在了桌上。
“斯塔克先生，我想，比起修理费，你对这个更感兴趣。”
看到那块硬盘的瞬间，托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认得那个硬盘，那是他用来备份核心数据的备用盘之一。
上面的数据，包括了方舟反应堆的所有设计图和核心算法。
“作为你非法入侵我集团仓库的‘小小’惩罚，这块硬盘，我暂时没收了。”
凌夜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道，姿态惬意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当然，如果你愿意为我们基金会，提供一些小小的‘研究经费’和‘技术支持’，或许我们可以谈谈它的归属问题。”
他顿了顿，让托尼充分消化这个信息。
然后，他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微笑。
“毕竟，托尼先生，你也不想你引以为傲的方舟反应堆技术，被你的竞争对手，或者某些更糟糕的人……滥用吧？”
“想象一下，贾斯汀·汉默用它做什么。再想象一下，一个恐怖组织用它做什么。”
托尼·斯塔克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