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摩天大楼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几何形状。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和牛在石板上炙烤的细微滋滋声，以及现磨咖啡豆的醇厚香气。
“凌夜先生，您真的要亲自去纽约处理那件‘小事’？”
首席运营官玛丽亚·希尔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她的语气无可挑剔，每一个字都透着职业化的劝诫。
她站在餐桌旁，身姿笔挺，像一柄出鞘的利刃。
“一件小事，不值得您亲自跑一趟。”
“交给我和科尔森先生处理就可以了。”
凌夜没有抬头。
他用银质的餐刀，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小块粉嫩多汁的和牛，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半晌，他才用餐巾轻轻擦拭嘴角，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希尔女士。”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让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
“你要记住，这个集团，现在姓凌。”
凌夜终于抬眼，目光落在希尔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我说要去，那就是最大的事。”
“还是说，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希尔。
这不是咆哮或威胁，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更高层级的俯视，让她本能地感到了渺小与危险。
她心中警铃大作，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不敢，先生。”
希尔立刻低头，将视线从那双可怕的眼睛上移开。
“我只是担心您的安全。”
“安全？”
凌夜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
他的目光转向餐厅角落，那个如雕塑般沉默伫立的身影。
“有巴顿总监在，我的安全，需要担心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鹰眼巴顿，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嘴角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被捕捉的抽动。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却掩盖不住那股属于顶级猎食者的精悍气息。
最终，他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会保护好您的，先生。”
那声音干涩而简短，不带任何感情。
“很好。”
凌夜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整理了一下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衣领。
“通知下去，安排专机。”
“一个小时后出发。”
他踱步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如同火柴盒般的城市。
“我要亲自去看看，是谁有胆子，敢动我的‘资产’。”
他刻意在“资产”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那听起来不像是对失窃文物的惋惜，更像是一头巨龙，在宣告对自己巢穴中某件宝物的绝对主权。
希尔不再多言。
她知道任何进一步的劝说都毫无意义，只会招致对方更深的不悦。
她躬身行礼，然后迅速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晰而急促。
然而，在她踏入专属电梯，隔绝了所有视线之后，希尔脸上的职业化面具瞬间褪去。
她第一时间启动了最高级别的加密线路，向一个独眼男人发出了通讯。
“弗瑞局长，目标决定亲自前往纽约。”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无法完全掩饰的凝重。
“理由是调查集团失窃的资产。他的态度很强硬，似乎对那批展品……非常重视。”
神盾局的浮空母舰，正静静悬停于平流层之上。
指挥舰桥上，尼克·弗瑞的独眼死死盯着主屏幕上凌夜的照片。
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极不舒服的微笑。
“一个背景空白、突然冒出来的纨绔子弟，会对几件古董这么上心？”
弗瑞的声音低沉沙哑，独眼中闪烁着浓重的怀疑。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要么是另有所图，要么就是那批所谓的‘展品’，根本不是古董那么简单。”
“我们需要派人跟进吗？”希尔问道。
“当然。”
弗瑞的语气斩钉截铁。
“让朗姆洛带队，STRIKE小组暗中尾随。”
“记住，不要打草惊蛇。我要知道，这个凌夜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明白。”
通讯切断。
另一边，凌夜已经安然坐进了他那架极具科幻感的私人飞机里。
机舱内没有寻常飞机的奢华装饰，只有冷峻的金属线条与泛着幽蓝光芒的操作界面，像一个移动的精密实验室。
他闭目养神，意识却已经沉入了一个凡人无法触及的领域，与S-08博士进行着无声的通讯。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虚拟光屏，在他眼前展开。
“报告先生。”
S-08博士那毫无波动的声音在凌夜脑海中响起。
“通过对大都会博物馆周边的微子扫描，已确认SCP-173的活动迹象。”
光屏上，博物馆的三维结构图清晰呈现。
三个代表生命信号的绿点，在昨夜的某个时间点，瞬间转为代表死亡的灰色。
“它在昨夜清理了三名夜间安保人员。”
“目前正静止于古埃及展厅的储藏室内。纽约警局已将整个展厅封锁，对外宣称瓦斯泄漏，列为高度机密案件。”
一个刺目的红点，在结构图的某个房间内，静止不动。
“很好。”
凌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让纽约基地做好准备。”
“好戏……就要开场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张由神盾局、或许还有隐藏在其中的九头蛇共同编织的大网，正在从四面八方，朝着他这架飞机缓缓收拢。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即将抛出的这颗“小石子”，将会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湖面，掀起何等恐怖的滔天巨浪。
交叉骨，布洛克·朗姆洛？
凌夜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寒光。
希望你的脖子，够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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