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唐山站附属粮站,笼罩在一片湿冷的薄雾中。青砖围墙上,“保障供应”的红漆标语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斑驳褪色。韩飞和小王踩着泥泞湿滑的地面走进案发现场——那座散发着陈年谷物和淡淡霉味的大型仓库。
“韩同志!您可算到了!”粮站主任是个脑门锃亮的中年人,一把抓住韩飞的手,愁眉不展,“昨晚闭库前清点还好好的,今早盘库就发现粮票和红糖全没了!库门锁头好好的,一点撬痕都没有!就后窗那,”他指着仓库深处一扇高窗,“窗台上有新鲜的泥脚印,贼肯定是从那儿爬进来的!”
韩飞示意小王去检查库门锁具,自己则蹲到后窗下,仔细勘查窗台。果然有几个模糊但能辨认的鞋印,泥土呈灰褐色。他戴上手套,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刮取了一些窗台边缘和鞋印缝隙里的泥土样本,装进证物袋。指尖捻动间,一种细微的颗粒感和隐约的咸涩气味传来。他心中一动,凑近闻了闻——是海盐颗粒!这味道,与当初在许大茂交易现场麻袋上残留的盐碱味极其相似!
“昨晚值班的三位保管员,麻烦把他们的档案给我看看。”韩飞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仓库。墙角堆着不少空麻袋,他走过去随手翻看了几个,发现缝线针脚大多粗糙歪扭,与刀疤刘团伙惯用的那种整齐细密、带有特定编织手法的针脚完全不同。这更印证了他的初步判断:模仿作案,或者另有隐情。
档案很快送来。老周,本地人,儿子在北海舰队服役;小李,刚从郊区农村调来不久,寡母重病卧床;老王,退伍军人,档案照片上神情严肃,备注栏写着“右臂有炮弹破片擦伤疤痕”。
“昨晚最后离开仓库的是谁?”韩飞问。
“是老王!他值后半夜的班!”主任连忙回答,又补充道,“不过他有不在场证明!凌晨一点左右,粮站巡逻的武警战士亲眼看见他在宿舍楼后面的小空地上打太极拳呢!”
韩飞的目光再次落到老王的档案照片上,掠过“退伍军人”和“右臂疤痕”的字样,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儿子……是不是在葫芦岛港务局工作?听说还是个干部?”
主任一愣,惊讶道:“韩同志,您真是神了!这您都知道?没错,他儿子王强就在葫芦岛港务局调度科,是个小头头!”
韩飞心中豁然开朗。他立刻吩咐小王:“你留下,仔细核查老王昨晚‘打太极’前后的具体行踪,特别是宿舍楼到仓库的路径有无异常。重点查问巡逻武警,老王打拳时穿什么鞋,神态如何。”他自己则带着那袋含有海盐颗粒的泥土样本,马不停蹄直奔葫芦岛港。
码头调度室里,一个穿着港务制服、右臂同样带着一块浅疤的年轻人正在登记物资。当韩飞亮出铁路公安处的证件,并直接问及他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的行踪时,王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躲闪:“我……我在宿舍睡觉啊……”
“是吗?”韩飞拿出证物袋,将里面灰褐色的泥土展示在王强眼前,“这泥土里的海盐颗粒,和你们葫芦岛港三号泊位作业区地面的成分完全一致!我们在你父亲值班的粮站后窗,发现了这种泥土!你父亲昨晚根本不是在打太极,而是在配合你,转移赃物!”
铁证如山!王强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真相很快浮出水面:王强利用港务局调度之便,偷运海盐牟利。因资金周转不灵,便伙同父亲老王,利用老王值夜班的机会,由王强从后窗潜入粮站(故布疑阵留下脚印),用特制夹层麻袋装走粮票和红糖。老王则负责在“打太极”的掩护下,观察巡逻武警动向,并在儿子得手后,将赃物迅速转移藏匿。他们模仿刀疤刘作案,是想将调查方向引向外部流窜作案。
“韩队!太神了!”小王捧着追缴回来的粮票和部分红糖,激动不已,“这观察力和推理,绝了!这案子破得干净利落!”
返程的列车上,韩飞收到了张段长发来的加密电报,只有短短几字:“速归,有重要任命。张”。他调出系统光屏,农场刚刚收获的2000公斤南瓜让经验条稳稳跳到了【95/200】。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似乎预示着新的篇章即将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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