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韩德山也踱步出来，绕着自行车转了一圈，粗糙的手指在车架上摸了摸，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了看韩飞，那眼神一如既往的深沉，让人捉摸不透。最终，他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屋。但韩飞敏锐地注意到，爷爷的目光在他脚上那双依旧半旧的布鞋上停顿了一瞬。
韩飞心头一动，想起了早上聋老太太无声的指点和笑容。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灰尘的旧布鞋，又看了看锃亮的自行车轮圈，似乎明白了什么。老太太是在提醒他，该给自己添置点东西了？还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暗示？
夜幕降临，喧嚣散去。韩飞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他没有立刻点灯，而是将意识沉入脑海。
虚拟光屏散发着微光。
【2-10号土地红薯已成熟！】
【收获成功！获得红薯：4500公斤。】
【获得经验值：9点。】
【系统等级：1级（31/100）。】
【1号土地水稻（剩余时间：约12小时）。】
【1号牧场栏位鸡崽（一群，剩余时间：约36小时）。】?修正为鸡崽，时间更长
【当前精力：13/13。】
31点经验了！距离升级的100点还差69点。看着1号土地的水稻只剩大约12小时的成熟时间，而1号栏位的鸡崽还有漫长的36小时，韩飞眼中闪过一丝果断。
意念锁定1号土地的水稻。
【是否消耗1点精力，加速水稻生长6小时？】
【加速成功！水稻将于约6小时后成熟！】
【当前精力：12/13。】
一股细微的暖流流过，精神一振！只需要再等现实中的六个小时，水稻就能成熟！带来1点经验！虽然鸡群的经验还需要等待，但每一点积累都至关重要！
做完这一切，韩飞才点亮桌上的煤油灯。昏黄的光晕下，他摊开林初夏送的那本《土壤学基础》。书页间散发着淡淡的油墨清香。他翻到夹着纸条的那一页，再次看着那娟秀的字迹：“农科院实验田旁小图书馆……下周六下午三点……”
手指轻轻摩挲着纸条的边缘，韩飞的目光变得深邃。稻谷的清香仿佛已经从系统的虚拟土地里弥漫出来，与书页间的油墨味、窗外四合院夜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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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胡同里弥漫着潮湿的青砖气息和煤炉引燃的淡淡烟火味。韩飞推着那辆擦得锃亮的永久二八，走出四合院大门。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轻微悦耳的“沙沙”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他左脚踩上脚踏板，右腿利落地一扬，稳稳跨上座垫。链条转动，带着生涩但充满力量的“咔哒”声，自行车载着他，轻快地滑入逐渐苏醒的街道。微凉的晨风拂过面颊，吹动他额前的短发，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和畅快。
这感觉，比2025年开着空调的轿车还要舒坦！自由，掌控，还有一种属于这个时代的、脚踏实地的速度感。
“哟！小飞！上班去啊？”早起倒痰盂的三大妈看见他，眼睛都直了，手里的痰盂差点没拿稳，“这自行车，骑着可真精神！”
“嗯，三大妈早！”韩飞笑着应了一声，脚下用力，车子加速，转眼就把四合院甩在了身后，留下三大妈啧啧的羡慕声在晨雾中回荡。
去铁路公安处的路不算近，但有了自行车，时间仿佛被压缩了。韩飞甚至有时间在路边早点摊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窝头，一边蹬车一边啃着，感受着粗粮的实在和车轮滚动的节奏。路上遇到几个同样骑车的工人，看到他崭新的永久二八（在他们看来）和笔挺的乘警制服，都投来羡慕或尊敬的目光。
当韩飞骑着车，以一个漂亮的滑行稳稳停在铁路公安处门口时，立刻引来了门卫和几个刚到的同事的注意。
“嚯！小韩！行啊！鸟枪换炮了！”带他的张师傅正好推着辆半旧的飞鸽过来，看到韩飞的车，眼睛一亮，上前拍了拍车座，“永久二八！好车！哪弄的？”
“托津门的朋友帮忙弄的，内部处理的旧车。”韩飞熟练地重复着说辞，利落地支好车架。
“不错不错！年轻人，就该这样！”张师傅赞许地点点头，脸上带着笑，“有辆车，跑车办事都方便！好好干！”他拍了拍韩飞的肩膀，推着自己的车进去了。
韩飞停好车，锁好，挺直腰板走进办公楼。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些新老同事投来的各种目光：羡慕、探究、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这辆自行车，无声地提升着他在这个小环境里的“分量”。
换上制服，整理好风纪扣。当韩飞再次精神抖擞地出现在站台上，准备开始今天的值乘时，张师傅把他叫到了一边，脸上带着点严肃。
“小韩，今天这趟车，你多留点神。”张师傅压低声音，“刚接到通知，最近这条线上流窜着几个‘票耗子’，专门在检票口和车厢连接处浑水摸鱼，倒卖短途票坑人，还可能顺手牵羊。眼睛放亮点，手脚麻利点，发现苗头不对，立刻摁住！”
“票耗子？”韩飞眼神一凝，“明白，张师傅！”
“嗯，去吧。”张师傅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段里张段长早上托人带话，让你出乘回来去他办公室一趟。”他语气平常，但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张卫国？韩飞心头微动，面上不动声色：“知道了，谢谢张师傅。”
哐当…哐当…绿皮火车再次启程，驶向津门。韩飞打起十二分精神，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拥挤的车厢。有了昨天的经验，他查票的动作熟练了许多，眼神也更具穿透力。他刻意在检票口和车厢连接处多停留观察，留意着那些眼神飘忽、行踪鬼祟、或者总想往人堆里挤的身影。
果然，在列车驶离丰台站不久，一个穿着半旧工装、帽檐压得很低的中年男人，在硬座车厢门口徘徊，手里捏着几张车票，眼神不停地扫视着刚上车、显得有些茫然的旅客。当看到一个提着大包袱、像是第一次出门的农村大娘在找座位时，那男人立刻凑了上去。
“大娘，没买着座票吧？站着多累！我这儿有张富裕的座票，去保定的，便宜点让给你？”男人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诱惑。
那大娘一脸茫然，显然不太懂：“座票？我…我有票…”
“你那票是站票！得站一路呢！我这是座票！看，有座号的！”男人晃着手里的票，遮挡着关键信息，“就收你一块钱！便宜你了！”
大娘被他说得有点心动，犹豫着就要掏钱袋。
“干什么呢！”一声断喝如同惊雷！韩飞一个箭步上前，精准地扣住了那男人拿着票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那男人“哎哟”一声，票差点脱手！
“警察同志！他…他卖我座票…”大娘吓了一跳，连忙解释。
韩飞目光如电，扫过男人手里的几张票，又看向他惊慌失措的脸：“你的票？拿出来看看！区间、座号、日期！”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男人手腕被铁钳般箍住，疼得龇牙咧嘴，面对韩飞锐利的眼神和周围乘客聚焦的目光，气势瞬间垮了：“我…我……”
韩飞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几张票，快速扫了一眼，冷笑道：“全是到前站柳村的短途废票！座号都是胡乱写的！专门坑骗第一次出门的旅客！是不是？”
铁证如山！那男人脸色煞白，冷汗直流，挣扎着想跑，却被韩飞牢牢制住。
“带走！”张师傅也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立刻招呼另一个乘警，将面如死灰的票贩子扭送下车，交给前方小站的驻站民警处理。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车厢里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和赞许声。那位差点被骗的大娘更是拉着韩飞的手千恩万谢。韩飞只是平静地安抚了几句，继续自己的工作，但心中那份职业的责任感和成就感，却比昨天更加清晰。
返程的列车在暮色中驶入京城站。韩飞跟张师傅交接完工作，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整理了一下仪容，径直走向段长张卫国的办公室。
敲开门，张卫国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文件，桌上放着一个印着铁路路徽的搪瓷缸。看到韩飞，他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小韩来了？坐。”
“张段长。”韩飞敬了个礼，才端正坐下。
“别拘束。”张卫国放下文件，端起搪瓷缸喝了口水，目光带着审视和一丝满意，“听老张说了，今天在车上又抓了个票贩子？干得不错！年轻人，有冲劲，眼力也好！”
“谢谢段长表扬，都是张师傅教导有方。”韩飞谦虚道。
“嗯，该表扬就得表扬！”张卫国摆摆手，话锋一转，语气随意地问道，“对了，你那个津门的朋友……王福生，最近联系你没？上次说的那批‘土产’……怎么样了？”
来了！韩飞心中一凛，面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为难”：“王主任倒是联系了。他说……最近查得严，‘土产’不太好弄，量可能没上次说的那么大，而且……价格也稍微涨了点。”他故意把情况说得困难些。
“哦？”张卫国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查得严是事实。不过……只要东西好，价格不是问题。咱们段里的兄弟，都盼着呢。”他盯着韩飞，“小韩，你跟王福生说，有多少，要多少！段里这边，我让人跟你对接，保证比他那小打小闹的稳妥，价格也绝对公道！怎么样？”
“有段长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韩飞立刻露出“感激”的笑容，“我回头就跟王主任说！让他尽量多弄点！”
“好！痛快！”张卫国满意地笑了，身体靠回椅背，“小韩啊，好好干！你这份‘办事’的能力，我看在眼里。以后在段里，有什么想法，或者工作上有什么难处，随时来找我！”
又一番勉励后，韩飞才告辞离开。走出段长办公室，他长长舒了口气。段长这条线，算是正式搭上了，而且胃口比王福生更大！这意味着更大的“出货”渠道，但也意味着更大的风险和需要更谨慎的平衡。
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时，天色已暗。院里各家都亮起了昏黄的灯火，饭菜的香气隐约飘散。韩飞刚把车停在屋檐下锁好，就看见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从后院走了过来。她没说话，只是停在韩飞面前，浑浊的眼睛看了看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又慢慢下移，落在了韩飞脚上那双依旧半旧的、沾着灰尘的布鞋上。
老太太枯瘦的手伸进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藏蓝色大襟褂子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用蓝底白花粗布仔细包裹的小包。她颤巍巍地将小包递到韩飞面前，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慈祥，无声地看着他。
韩飞愣住了，看着那个小小的布包，又看看老太太期待的眼神，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他迟疑了一下，双手接过那个带着老太太体温的小布包。
入手有点分量。他小心地解开布包上系的活结，一层层打开。
里面，赫然是一双崭新的、千层底的黑布鞋！
鞋底纳得密密麻麻，针脚细密均匀，一看就是下了大功夫。鞋面是厚实的黑色棉布，干净挺括。在昏暗的光线下，这双鞋散发着朴素而温暖的光泽。
韩飞猛地抬头，看向聋老太太。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她抬起枯瘦的手指，先指了指韩飞脚上的旧鞋，又指了指这双新鞋，最后指了指韩飞的心口，然后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无声地、满足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有欣慰，有期许，还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通透。
她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话。那双鞋，那份心意，比千言万语都重。
“老太太……”韩飞捧着这双崭新的布鞋，郑重地微微躬身：“谢谢您！我……我一定好好穿！”
聋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韩飞，这才拄着拐杖，一步一挪地，慢悠悠地回后院去了。
韩飞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推翻剧中原著角色对他的刻板印象了，也在提醒他，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他们也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默默脱下脚上那双磨损的旧布鞋，换上了这双崭新的、带着老太太体温和心意的千层底。鞋底厚实柔软，踩在地上，异常稳当、舒适。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韩飞没有点灯，在黑暗中静静坐了一会儿。脚上的新鞋包裹着双脚，带来一种奇异的踏实感。他深吸一口气，将意识沉入脑海。
虚拟光屏亮起。
【1号土地水稻已成熟！】
【收获成功！获得稻谷：500公斤（带壳）。】
【获得经验值：1点。】
【系统等级：1级（32/100）。】
【当前精力：12/13。】
【2-10号土地红薯种植中（剩余时间：约8小时）。】
【1号牧场栏位鸡崽（一群，剩余时间：约30小时）。】
看着仓库里那堆金灿灿的、饱满的带壳稻谷，韩飞的心跳微微加速。500公斤稻谷！脱壳之后就是白花花的大米！在这个粗粮为主的年代，这绝对是比红薯更珍贵的硬通货！
意念锁定那堆稻谷图标。
【是否进行加工？当前可加工选项：脱壳。】
【加工坊启动！脱壳成功！获得大米：350公斤。获得米糠：150公斤。】
成了！仓库里，稻谷图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晶莹洁白的大米和浅黄色的米糠！一股属于新米的、清新而诱人的香气仿佛穿透了虚拟空间，萦绕在韩飞的意识里！
看着那堆洁白的大米，韩飞眼中精光闪烁。红薯南瓜是基础，大米才是真正的“高端货”！这东西，不能像红薯那样大批量散出去，必须精打细算，用在刀刃上！段长张卫国那里，或许可以成为第一批“高端客户”？还有……林教授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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