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骨细胞的作用下，肩胛骨的侧翼蠢蠢欲动，无数细小的骨芽从光滑的接面钻出，涌动，延伸，欢快地勾勒出翅膀的大梁。
黑色绒羽从虚无中诞生，铺满翅膀主骨上一根根锋利骨刺的底层。飞羽一层层显露出富有金属光泽的身形，寒气乍露。并不充裕的薄层血雾轻轻为丰满的羽毛罩上血之嫁衣。
――这是莫瑞利娅·隐的血液。
这是新的圣灵的诞生。
寞夜总部的荷花花苞颤颤巍巍地在微风中摇摆，碧绿的叶片积蓄了上一场细雨遗落的水珠，尚未孕育子孙的莲蓬已有四翅展开的黑黄身躯昆虫停立。
倒卵形叶片层层簇生，万绿护卫的钟样花萼微微张开光滑蜡质的火红唇舌，露出其中鲜嫩的娇艳。
…………
知根知底的感觉就是好。
不到一月的时光中，我和露露可可两兄妹已经建立了任何食物都换不来的情感。
“利娅，我又演示了一遍，你的这个空间灵术大概可以勾勒出来了吧？”
在我的要求下，这兄妹二人换掉了让我在知道对方实力后有些尴尬的“姐姐”称呼，转而叫着更加亲近的“利娅”。
在下面的人灵力耗尽之前，被背负的人灵力恢复完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供利用。在他俩的劝说加这一阵的经历催化下，我寻思着似乎不该过分固执地只学习冰流派灵术，需要涉猎更广。可可见我有所松动，主动提出由在上面的人恢复好灵力后教授我空间流派灵术。
我探出身体中多数灵力铺展成一个不小的方块，感受着由妹妹背着的可可的灵力在我的方块中游走变化。
嗯，这一点每一流派的灵术都相同，先勾勒出基础的流派底盘。
我聚回放出的灵力方块，探出一丝，以灵力为画笔绘出空间流派的玄妙形状。
仿佛重重叠叠的门巧妙而不完全重叠地堆在一起，比冰流派的雪花样底盘要复杂不少。
所幸释放灵术只需要灵力组成的模型正确，没有时间限制。我在层层叠叠的门上绘出看似杂乱无章，组合起来仿佛要击破什么的符号。
最后几笔，交叠的正十二边形将整个模型框起，灵力敲开眼前所见的真实，探入看不到的虚无。
灵力探入无法被眼睛感知到的空间，我知道，在多次的尝试后，我成功了。
按照可可的描述，这是一个可以用来储物的灵术。我尝试着解开腰间已变得脆弱的布条，取出一小瓶药剂与匕首，灵力流转将两件简单的物品投送进去。
“不用担心，每人第一次使用这个灵术连通的空间都是独属于自己的，可以在同一处开口。”
我应承着可可的提醒，又释放了几次灵术，开开关关，玩得不亦乐乎。
…………
“不对啊。非常不对。为什么没有人来找过我？”
失去所有光源的屋中没有任何物品能让莉丝朵拉辨别时间，深藏地下的位置使地面常年阴凉，没有春暖夏热秋凉冬寒四月的变化。即便如此，凭借九阶的实力，莉丝朵拉也能明显判断出距离自己被拘禁于此，远远超出了一月之限。
“如果确认了我有问题，那为什么还要留给我足够生存的灵力数额？以我们这些天灵官方人员做事一贯的除草斩根，砍树掘地的作风，直接把我处死不就好了。把我关在这里，失去了好几个月让我释放心灵类灵术的作用，还留有祸患。”
“如果确认了我是没有问题的，为什么不把我放出去？哪怕处在软禁之下，也比这样灵力与行动皆受禁锢，失去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好。”
“难道有什么变故？撒西特又上门来搞了一些事情？暂时还无法排除我的嫌疑，为了避免我和他接上线，把我继续关在这里？”
“虽然留有少许灵力，不用按时送饭清理，他们也应该不会彻底忘记我的存在。除非――”
莉丝朵拉悚然睁开毫无用处的蓝色双眼，压抑着心中生出的想法，不愿听见自己亲口说出――
如果灵源域的人们，除了自己都已成骷髅兵呢？
她右手掐上自己的脸庞，狠狠揉捏，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双眼睁开，直视黑暗中的前方。
…………
打开露露刚刚递给我的，在她的储物空间中放了好几个月，却因为是在其他空间中储存而不会变质的食物，我有点呆愣。
右手中被我撕开的锡纸正中，躺着一块又像面块又像肉，被炸至金黄，掉下少许油渣的食物。
“利娅，这叫带鱼哦，是海中出产的，可以吃。”
换到哥哥背上的露露双手拿着带鱼的两边，歪头熟练地撕咬下一条，随手扔到储物空间中，大口刮下乳白，边缘略带焦黄的带鱼肉。
从小没出过灵海城的我，并没有见过带鱼。
不过，为什么要先撕下一条扔掉呢？我疑惑地举起虽然疼痛，并不妨碍行动的左手，小心翼翼学着露露的样子，断断续续撕掉了边缘的一条肉。手艺不好，一条断成了几小截。
举起一看，一排小刺呲牙咧嘴地瞪着我。
嗯……我想了想，觉得直接扔到地上不太好，也学着露露的样子略有些费劲地勾勒出灵术模型，让带鱼刺消失在了异空间中。
一口咬下去，感叹为什么中间还有一排刺的同时，久违的鲜嫩在我口中爆开。咸中微甜，柔中孕刚，这就是灵海城的“海”的味道吗？
被刺扎到的微微疼痛，不妨碍我快速地来不及过多回味地把手中的一小块带鱼消灭干净。我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中的油渣，接下来满脑子都是带鱼可能的样子。
…………
黑翼轻轻舒展，又微微收拢包裹住少女美好的胴体。血液在灵术的作用下按洛林的心意延伸铺展，形成一朵短短的红色洋裙。
“辛苦了。”撒西特没有第一时刻关心女儿新增长的实力，而是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银白色发丝。
“安啦安啦，洛林我可是很强的。”背生双翼的少女笑着反抱住父亲，“诶，莫瑞利娅的能力似乎与生命有关，可是据小基林所说，她学习的明明是冰流派灵术啊？”
“与生命有关？”撒西特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被纯粹的喜悦重新占据。“洛林你忘啦，进阶时使用的血液主人不仅可以在灵术方面影响我们，就像你乔叔叔的力系一样，还可以在其他方面。”
“正如我进阶时使用的是‘那个’的血液，空间流派的灵术有些就发生了那方面的异变。”
“嗯……可是我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出来是与生命有关，对生命的影响是好是坏我就需要试验确定了。”
“总之对你的实力提升方面是好的。”
“那么，恭喜你，圣灵阶的洛林！”
撒西特略退几步离开女儿的怀抱，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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