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阴阳档案 > 标本惊魂 第七章 终极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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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滩气象信号塔的尖顶刺破血色夜空,塔身上的老式钟表停在11:55,仿佛时间在此凝固。许墨抱着昏迷的宁小婉,跟随褚青穿过锈迹斑斑的铁门。塔内出奇地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螺旋楼梯上回荡。

不对劲。许墨低声说,太安静了。

褚青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塔内有能量屏障,屏蔽了外部干扰。他指向楼梯尽头,顶层观测室就是终极祭坛。

许墨的青铜罗盘剧烈震动,指针直指上方。宁小婉在他怀中微微颤抖,左眼的蓝色瞳孔在黑暗中发出微光,像是深海中的萤火虫。她的皮肤冰冷得不似活人,胸口那个七星印记却越来越亮,如同烧红的烙铁。

螺旋楼梯似乎没有尽头,每一步都像在黏稠的液体中跋涉。空气越来越冷,呼吸时能看到白气。墙壁上的老式煤气灯诡异地亮着,投下摇曳的绿光,照亮墙面上密密麻麻的刻痕——不是普通的划痕,而是某种复杂的符文,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到了。褚青突然停下。

楼梯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雕刻着与许墨罗盘相似的星象图案,中央是一个七星锁孔。门缝中渗出蓝光,隐约能听到机械运转的嗡鸣。

准备好了吗?褚青转向许墨,进去后,就没有回头路了。

许墨抱紧宁小婉:她撑不了多久。

褚青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把青铜钥匙,插入锁孔。钥匙与锁接触的瞬间,整个塔身剧烈震动,钟表突然开始走动,时针分针同时指向午夜十二点。

月圆之时...褚青的声音带着不祥的预感,仪式开始了。

青铜门无声滑开,观测室内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圆形房间的穹顶是透明的,血月的光芒直射而下,在地面形成一个巨大的七星阵。阵中央是一个水晶台,台上悬浮着七个玻璃罐,每个罐中都漂浮着不同颜色的大脑切片,对应七种记忆:红、橙、黄、绿、蓝、靛、紫。唯独靛色的罐子是空的。

七星阵的每个角都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民国服装,胸口有发光的七星印记。许墨认出他们是七具标本的意识投影,但比之前见过的更加凝实,几乎与活人无异。

最引人注目的是水晶台旁的身影——穿着军装的褚世藩!他的身体不再是标本的僵硬质感,而是鲜活的血肉之躯,只有右眼仍是玻璃珠,反射着冰冷的光。他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古怪的手术刀,刀身刻满符文,正对着血月调整角度。

欢迎。褚世藩头也不回地说,正好赶上高潮部分。

他的声音完全变成了活人的音色,带着旧时代上流社会的优雅腔调,却掩不住骨子里的冷酷。

许墨将宁小婉交给褚青,分魂刀横在胸前:结束了,褚世藩。六个祭坛已毁,你的计划失败了。

褚世藩轻笑,终于转过身来。他的面容英俊而沧桑,左眼是正常的黑色,右眼则是机械的玻璃珠,里面闪烁着星光。

失败?他摇头,不,亲爱的守门人,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他优雅地走向水晶台,手指轻抚那些玻璃罐:看,六种记忆已经归位。军事才能、星辰知识、痛苦体验、医术精华、机械天赋、方术秘法...只差最后一种。

他的目光落在宁小婉身上:情感记忆。

许墨心头一震: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褚世藩微笑,八十年前我研究的不是简单的记忆移植,而是完整的人格复制。前六种记忆构成了我的能力,但缺少最关键的部分——情感驱动。

他指向宁小婉:她的记忆之眼是最完美的容器,能承载并融合所有记忆。更重要的是,她体内有褚红棉的意识残片——我亲爱的姐姐,我唯一在乎过的人。

褚世藩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情感:只有融合她的情感记忆,我才能成为完整的人,而不是冰冷的记忆集合体。

许墨这才明白宁小婉的特殊之处——她不仅是容器,更是褚世藩人性化的关键!

疯子!褚青厉声道,你害死了那么多人,就为了这种扭曲的实验?

褚世藩不以为意:科学需要牺牲。何况...他看向许墨,你们褚家又好到哪里去?褚白当年用亲姐姐做实验,把她变成第一个记忆容器,就为了封印我。

许墨震惊地看向褚青:这是真的?

褚青面色阴沉:部分属实。祖父确实利用了褚红棉的特殊体质,但那是为了阻止更可怕的实验

谎言!褚世藩突然暴怒,他欺骗了红棉,欺骗了所有人!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冷静,不过没关系,今晚一切将真相大白。

他打了个响指,七星阵的七个人影同时抬手,七道光束射向穹顶,与血月相连。月光被折射成七彩,聚焦在水晶台上。台面缓缓升起一个透明舱体,里面躺着一个穿护士服的年轻女子——褚红棉的尸体!

看,我亲爱的姐姐。褚世藩轻抚舱体,八十年来,她的身体被我保存在记忆结晶中,等待着最后的仪式。

许墨这才注意到,褚红棉的胸口也有一个七星印记,与宁小婉的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她的面容与宁小婉有七分相似,只是更加成熟沧桑。

血缘的奇妙。褚世藩注意到许墨的目光,宁小婉是褚红棉的远亲,同样的特殊体质,最适合做她的继承者。

他走向宁小婉,褚青立刻挡在前面。褚世藩不以为意:别急,还差最后一步。

他转向许墨:守门人,你的血是仪式的钥匙。当年褚白用血脉之力封印我,如今需要同样的力量解封。

许墨握紧分魂刀:休想!

哦?褚世藩挑眉,即使这意味着救宁小婉一命?

他指向宁小婉:她的意识现在被困在记忆深渊,承受着二十三位受害者的痛苦。只有完成仪式,才能释放那些记忆,救她出来。

许墨犹豫了。宁小婉的状况确实越来越糟,蓝色已经蔓延到半边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他在撒谎。褚青低声道,完成仪式只会让褚世藩完全复活,宁小婉的意识会被彻底抹除。

褚世藩大笑:聪明的褚青。但你们别无选择。

他突然抬手,七个人影同时扑向褚青,将他按在地上。同时,许墨脚下的地板突然裂开,无数金属触手伸出,缠住他的四肢。分魂刀被打落在地,青铜罗盘也从口袋中滑出。

现在,让我们开始吧。褚世藩优雅地拿起手术刀,走向水晶台。

许墨奋力挣扎,但触手越缠越紧。褚青也被牢牢制住,机械眼疯狂闪烁却无法挣脱。褚世藩将宁小婉放在褚红棉的舱体旁,手术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第一步,提取情感记忆。他将刀尖对准宁小婉的左眼。

千钧一发之际,宁小婉的眼睛突然睁开!左眼是深蓝色,右眼则是琥珀金,两种颜色的瞳孔同时锁定褚世藩。

不,弟弟。她的声音变成双重音调,带着旧时代的腔调,该结束的是你。

她的右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抓住褚世藩的手腕。接触的瞬间,褚世藩的身体剧烈颤抖,玻璃右眼出现裂纹,黑色的雾气从裂缝中渗出。

红棉?!褚世藩震惊地后退,不可能!你的意识应该已经...

消散了?宁小婉——或者说褚红棉的意识——缓缓坐起,不,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她的左眼蓝光暴涨,形成一道光束连接褚红棉的舱体。透明舱盖突然打开,褚红棉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与宁小婉面对面。两个身体,两个意识,却有着相同的灵魂印记。

你忘了,弟弟。宁小婉的声音带着悲伤,当年是我自愿成为容器的,为的是阻止你滥杀无辜。

褚红棉的尸体抬起手,轻触宁小婉的额头。一道金光从尸体流向宁小婉,她的身体开始发光,皮肤下的蓝色纹路逐渐变成金色。

不!褚世藩暴怒,你不能!那是我的记忆核心!

他想扑上前,但七个投影人影突然反水,反过来制住了他。褚世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背叛我?

从来就不是你的人。其中一个人影开口,声音是张德昌医生的,我们当年就反对你的实验,死后意识被囚禁,现在终于自由了。

宁小婉的身体悬浮起来,金光与蓝光交织,形成一个茧状光球。褚红棉的尸体则开始迅速风化,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光球。随着融合进行,观测室的结界开始崩塌,墙上的符文一个个熄灭。

不!褚世藩挣脱束缚,扑向水晶台,那是我的复活仪式!

许墨趁机挣脱触手,捡起分魂刀刺向褚世藩后背。刀尖即将触及的瞬间,褚世藩猛地转身,手术刀精准格挡。金属碰撞的火花中,许墨看到对方的右眼完全碎裂,露出里面漆黑的空洞。

你以为这就完了?褚世藩狞笑,我还有最后一张牌!

他突然扑向地上的青铜罗盘,一把抓起,将手术刀刺入盘面。罗盘剧烈震动,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血字上。

以血为引,记忆归位!

褚世藩将罗盘按在自己胸口,盘面符文亮起刺目红光。许墨感到一阵剧痛,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浮现出七星烙印,血液正通过某种神秘联系被罗盘抽取!

血脉共鸣!褚青大喊,他在抽取你的血脉之力!

许墨想夺回罗盘,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捆住,动弹不得。血液顺着手臂的烙印流出,化作细小的血珠飞向罗盘。随着血液流失,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诡异的嗡鸣。

褚世藩的身体开始变化,皮肤变得更加鲜活,右眼的黑洞重新生出眼球。他大笑着举起罗盘:守门人的血脉,终于归我了!

就在他即将完全复活的瞬间,一道金光从宁小婉的光茧中射出,直击罗盘。罗盘脱手飞出,被另一只手接住——是褚青!

不!褚世藩怒吼,那是我的!

褚青的机械眼完全变成红色,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罗盘上:以褚家血脉,启封!

罗盘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是青光,也不是红光,而是纯净的金光。光芒中,一个小小的虚影浮现——头戴方巾,面容慈祥,眼神却无比坚毅。

褚白!褚世藩的声音带着恐惧,不可能!你已经...

死了?虚影微笑,是的,但我的意志永远铭刻在血脉中。

虚影转向许墨:孩子,你终于来了。

许墨震惊地看着虚影:你是...我的曾祖父?

虚影点头:你的血脉比褚青更纯正,是真正的守门人继承者。现在,拿起罗盘,完成你的使命。

褚青将罗盘递给许墨:拿着,只有你能彻底终结这一切。

许墨接过罗盘,触手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褚白与褚世藩的兄弟恩怨,褚红棉的牺牲,记忆实验的真相...以及最重要的,青铜罗盘的真正用途。

记忆净化...许墨喃喃道,不是封印,是净化。

他高举罗盘,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笼罩整个观测室。褚世藩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身体开始崩解,皮肤如干枯的树皮般剥落,露出下面漆黑的雾气。

不!我不会消失!黑雾挣扎着,我是永生的!

不,你只是执念。许墨坚定地说,该安息了,褚世藩。

金光更盛,黑雾被一点点净化,消散在空气中。七个投影人影也渐渐变淡,他们向许墨微微鞠躬,然后如烟般消散,终于获得解脱。

光茧中的宁小婉缓缓落地,金光与蓝光已经完美融合,变成柔和的白色光芒。她的眼睛恢复正常,胸口的七星印记也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白色星痕。

观测室的结界完全崩塌,血月的光芒恢复正常。褚世藩的身体已经灰飞烟灭,只剩那把手术刀当啷落地。

许墨瘫坐在地,精疲力竭。褚青扶起他:结束了。

不,还没有。许墨看向宁小婉,她体内还有那些记忆...

宁小婉睁开眼睛,微笑:没关系,我能承受。她的声音恢复了正常,褚红棉的意识已经安息,但她的记忆和力量留给了我。

她轻触额头的白色星痕:这是净化后的记忆印记,不再是诅咒,而是礼物。

褚青捡起手术刀:这把刀...

留给我吧。宁小婉接过刀,作为纪念,也是警示。

三人离开气象塔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八十年的恩怨,终于在黎明时分画上句号。

回到特案组办公室,许墨看着桌上的青铜罗盘。经过昨夜一役,罗盘中央多了一颗小小的金星,指针永远指向净字。

它会指引你找到下一个需要净化的灵异事件。褚青说,他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守门人的职责永远不会结束。

宁小婉站在窗边,阳光透过她的左眼,隐约能看到里面闪烁的星光。她转身微笑:想看看记忆净化后的样子吗?

不等回答,她的左眼投射出一幅画面——年轻的褚红棉和褚世藩,在战前的上海外滩合影,笑容纯真,毫无阴霾。那是被净化后的记忆,去除了所有痛苦,只留下最初的美好。

许墨会心一笑。他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新旅程的开始。城市阴影中还有无数秘密等待揭开,而他和宁小婉,将继续并肩前行。

办公桌上,新案件的档案静静等待着。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午夜琴声——音乐学院失踪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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