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冲向走廊尽头的铁门，身后的黑色人形如潮水般涌来。许墨试着用分魂刀攻击，刀刃穿过黑雾，只激起一阵涟漪，毫无实质伤害。
物理攻击没用！宁小婉喊道，这是记忆投影！
她突然停下，转身面对追兵，左眼完全变黑：以记忆对抗记忆！
黑光从左眼射出，形成一道屏障暂时阻挡幽灵。但宁小婉立刻痛苦地弯下腰，黑丝从眼睛蔓延到半边脸：不行...用太多力量会唤醒褚世藩
许墨一把抱起她，撞开实验室的铁门。门内是一个宽敞的房间，中央是那张熟悉的手术台，上面绑着另一个宁小婉。七具标本站在周围，做着诡异的手势。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刑具，还有几十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大脑切片。
记忆库...宁小婉虚弱地说，储存着当年实验提取的痛苦记忆...
手术台上的宁小婉睁开眼睛，黑金异色的瞳孔直视两人：终于来了。正好赶上高潮部分。
她的声音完全是褚世藩的，带着残忍的愉悦：看好了，这就是当年我最成功的实验！
七具标本同时抬手，手术台上方凭空出现一个投影——一个年轻男子被绑在电击椅上，电流穿过他的身体。他的表情扭曲到不可思议的程度，眼睛几乎凸出眼眶。随着电流增强，他的七窍开始渗出淡蓝色的液体，被头顶的装置收集起来。
看，记忆提取！褚世藩兴奋地解说，极致的痛苦会产生最纯粹的记忆结晶。这些蓝色液体就是浓缩的记忆精华！
投影中的男子最终停止了挣扎，但电流仍在继续。他的皮肤开始龟裂，更多的蓝色液体涌出，直到整个人如同漏气的气球般干瘪下去。最后，一具干尸被拖走，而收集装置中得到了一小瓶发光的蓝色液体。
这就是痛苦记忆的本质。褚世藩控制着宁小婉的身体坐起，人类在极致痛苦时，记忆会与灵魂短暂分离。抓住那一瞬间，就能提取最原始的记忆能量！
许墨感到一阵反胃。宁小婉则死死盯着投影，身体剧烈颤抖：魔鬼...你杀了多少人？
为了科学，牺牲在所难免。褚世藩轻描淡写地说，何况他们的记忆在我的实验中获得了永生。
他指向墙上的玻璃罐：这里储存着二十三个人的痛苦记忆。今晚，我们将增加一个新的记录——
手术台突然变形，金属束缚带如活物般袭向许墨和宁小婉。许墨挥刀斩断几条，但更多的带子从地面和墙壁伸出，缠住他的四肢。宁小婉也被牢牢捆住，拖向另一个手术台。
你将是第一个体验记忆手术的守门人。褚世藩狞笑，我要提取你血脉中的镜界记忆，用来打开最终祭坛！
许墨挣扎着，但束缚带越缠越紧。他看向宁小婉，她已经被绑在手术台上，一个类似电击头的装置正缓缓降下，对准她的太阳穴。
宁小婉！
她艰难地转头，左眼完全变黑，右眼则金光大盛：许墨...罗盘...用罗盘连接我！
许墨这才想起手中的青铜罗盘。虽然指针失灵，但盘面上的符文仍在。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罗盘上。血珠接触盘面的瞬间，符文亮起刺目的红光。
以血为引，以心为镜，开！
罗盘红光暴涨，形成一道光束射向宁小婉。就在光束即将接触的瞬间，褚世藩控制的宁小婉猛地挡在中间，红光直接贯入她的胸口！
不！她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镜界之力！你怎么能...
红光如火焰般在她体内燃烧，黑金双色的眼睛疯狂闪烁。束缚许墨的带子突然松开，他立刻冲向宁小婉的手术台。
七具标本同时扑来阻拦。许墨挥刀斩断最先冲来的两具，但它们很快重组，只是颜色淡了些。褚青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许墨！接住！
一把青铜短剑凌空飞来。许墨接住短剑，与分魂刀交叉成十字。双剑共鸣，发出刺耳的嗡鸣，剑身上的符文全部亮起。
记忆之刃！褚世藩惊怒，褚白那老贼的遗物！
许墨没有犹豫，双剑如剪刀般斩向最近的标本。剑刃接触标本的瞬间，它发出无声的尖叫，身体如沙塔般崩塌，化作无数光点被吸入剑中。
有效！褚青冲进房间，手中拿着另一把短剑，用剑破坏标本，它们会还原成记忆碎片！
两人背靠背作战，很快消灭了剩余的标本。每具标本被毁后，房间就震动一次，像是整个空间在崩塌。最后只剩下手术台上的两个宁小婉——被绑着的那个左眼流下黑泪，而褚世藩控制的那个则愤怒地咆哮。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褚世藩冷笑，这只是开始！
他突然扑向被绑的宁小婉，黑雾从七窍中涌出，钻入她的左眼。宁小婉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剧烈抽搐。许墨想上前帮忙，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
记忆融合！褚世藩的声音从宁小婉体内传出，她的身体终将属于我！
宁小婉的挣扎越来越弱，皮肤上的黑丝越来越多。就在许墨绝望之际，褚青突然掏出一个青铜小镜，对准宁小婉的脸。
褚红棉！他大喊，现在！
宁小婉的右眼金光大盛，一个模糊的女性虚影从瞳孔中浮现——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子，面容与宁小婉有七分相似。
红棉姐...褚青的声音带着哽咽，帮帮她！
虚影——褚红棉的意识体——微微点头，然后化作金光融入宁小婉的眉心。宁小婉的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黑雾从她七窍中喷出，在空中凝聚成褚世藩模糊的面容。
不！他怒吼，你怎么能...背叛家族！
金光从宁小婉体内爆发，将黑雾逼退。她缓缓站起，双眼恢复正常，但瞳孔周围的金色符文更加明显了：我不是褚红棉...我是宁小婉！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这是我的身体，我的记忆！滚出去！
黑雾在空中扭曲翻滚，最终被逼回手术台上的宁小婉体内。那个身体立刻干瘪下去，变成一具真正的标本。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标本的嘴机械地开合，这只是个开始！七个祭坛已经激活六个，最后的记忆终将归位！
标本突然爆裂，黑雾如箭般射向墙上的一个玻璃罐。罐体破碎，里面的蓝色液体与黑雾融合，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痛苦记忆...归位！人形的声音带着回音，六个碎片集齐，只差最后一步！
人形猛地扑向许墨，速度快得来不及反应。就在即将接触的瞬间，宁小婉推开他，自己却被黑雾贯穿胸口！
宁小婉！许墨抱住她瘫软的身体。
黑雾在她体内游走，皮肤下的血管变成诡异的蓝色。她的眼睛圆睁，瞳孔中闪过无数陌生画面——电击、冰冻、药物注射...所有都是极致的痛苦场景。
他...给我注入了痛苦记忆...宁小婉艰难地说，但我...能承受...
她的左眼突然变黑，开始主动吸收那些记忆。黑雾被一点点拉入瞳孔，宁小婉的身体随之剧烈颤抖，像是承受着巨大痛苦。
不！褚世藩的声音从黑雾中传出，你怎么能吸收痛苦记忆？！
因为...我习惯了...宁小婉咬牙道，没有痛觉的人...最适合做...记忆容器...
黑雾被完全吸入左眼，宁小婉的瞳孔变成了深蓝色，像是无尽的痛苦深渊。房间开始剧烈震动，墙壁出现裂缝，整个记忆迷宫正在崩塌。
走！褚青拉起两人，迷宫要塌了！
三人冲向门口。就在即将逃离的瞬间，身后传来褚世藩最后的怒吼：月圆之夜，终极祭坛！你们阻止不了我！
一阵天旋地转后，许墨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中的精神病院大厅。七具标本的残骸散落一地，中央的手术台上躺着昏迷的宁小婉，胸口有一个发光的蓝色七星印记。
她怎么样？许墨急切地问。
褚青检查她的脉搏：活着，但...他轻轻翻开宁小婉的左眼皮，下面的瞳孔已经变成了深蓝色，像是冻结的痛苦之海，她吸收了太多痛苦记忆。
能取出来吗？
理论上可以。褚青神色凝重，但需要找到记忆源头。那些痛苦记忆来自二十三个受害者，他们的灵魂可能还困在某个地方。
许墨想起投影中那些被折磨致死的人：你是说...他们的鬼魂？
不完全是。褚青摇头，是记忆幽灵。比鬼魂更可怕的存在，纯粹由痛苦记忆构成的能量体。
他看向窗外，血月已经西斜，但依然明亮：离月落还有三小时。褚世藩说六个记忆碎片已经集齐，只差最后一步...
终极祭坛。许墨想起标本的警告，在哪里？
褚青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地图：根据家族记载，七个祭坛的位置连成北斗七星。我们已经破坏了六个，最后一个应该在...
他的手指停在黄浦江畔的一个点上：外滩气象信号台。民国时期那里是褚世藩的私人天文观测站。
许墨抱起宁小婉，她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皮肤冰凉：那就去信号台。结束这一切。
褚青收起地图，神色复杂地看了宁小婉一眼：许墨，有件事你必须知道。终极祭坛需要两个关键——守门人的血脉，和...
和什么？
完美的记忆容器。褚青的声音带着不忍，宁小婉就是那个容器。褚世藩从一开始就选中了她。
许墨抱紧宁小婉，想起她特殊的记忆之眼和缺失的痛觉：因为她能承受所有记忆而不崩溃？
不仅如此。褚青指向宁小婉的蓝色左眼，她现在是活体记忆库，储存着褚世藩的六个记忆碎片。如果让他得到第七个...
他就能完全复活。许墨接上他的话，感到一阵寒意，但我们别无选择。如果不去信号台，宁小婉可能会被那些痛苦记忆吞噬。
褚青点头：这是一场豪赌。我们必须在她崩溃前摧毁终极祭坛，同时阻止褚世藩完成仪式。
两人带着昏迷的宁小婉离开精神病院。夜风渐冷，血月的光芒给一切蒙上不祥的红色。许墨看着怀中苍白的脸庞，想起宁小婉说过的话：这是我的身体，我的记忆！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帮她守住这份坚持。
信号台的尖顶已经隐约可见，最后的决战即将开始。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