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玥琳醒来时,聂瑾言正趴在床边打盹,手里还攥着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珍珠戒指,像在确认某个珍贵的梦。
监护仪的滴答声平缓而规律,像为这个清晨打着温柔的节拍。陈玥琳抽回手时,聂瑾言猛地惊醒,眼里的慌张在看清她醒着的瞬间,慢慢化作松了口气的温柔:“醒了?饿不饿?张阿姨刚送了小米粥来。”
他起身去拿保温桶的动作有些僵硬,显然是趴着睡了整夜,浑身都酸。陈玥琳看着他笨拙地拧开保温桶盖子,热气腾起时,模糊了他鬓角新冒出的几根白发——十年光阴终究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只是这些痕迹里,藏着的全是对她的牵挂。
“昨晚说的话……”陈玥琳舀着粥,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不算梦话。”
聂瑾言的手顿了顿,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枚铂金戒指,戒圈上刻着细小的花纹,正是当年他准备送给她的那枚,只是在她离开后,被他送去重新打磨,添了行更小的字:“瑾言与玥琳,岁岁长相守”。
“其实早就想给你了。”他单膝跪在病床边,动作虽不标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郑重,“在你第一次说要当演员时,在你拿到最佳新人奖时,在你站在影后领奖台上时……每一个想给你戴上它的瞬间,都刻在心里。”
陈玥琳的眼泪掉进粥碗里,溅起细小的涟漪。她伸出手,看着他将戒指轻轻套在她的中指上——和珍珠戒指并排戴着,一个是岁月打磨的温柔,一个是时光沉淀的坚定。
“医生说你还要住一周才能出院。”聂瑾言替她擦去眼泪,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心口发暖,“这一周,我们就在病房里‘筹备婚礼’?比如讨论请柬用烫金还是洒金,喜糖要杏仁味还是奶糖味。”
她被逗笑了,眉眼弯起时,眼角的细纹里盛着阳光:“都听你的。”
这一周,病房倒真成了临时的“婚礼筹备处”。聂瑾言把公司的文件搬到病房处理,间隙就和她趴在床上翻婚庆杂志。她指着某页的薰衣草花田说“这里像普罗旺斯”,他就立刻圈起来说“等你好了就去拍婚纱照”;她嫌弃某款喜糖盒子太花哨,他就认真记下“要简约款,素白色带蕾丝边”。
配音组的同事们来看她时,捧着个巨大的礼盒,打开是满满一箱子手写祝福。最上面那张是导演写的:“璃影老师,等你回来配完《浮城旧事》动画版的最后一句台词——‘爱是长情的告白’,这句话,你比谁都配说。”
陈玥琳翻到最后一页,看见助理画的简笔画:两个小人手牵手站在录音棚前,旁边写着“璃影老师和聂总,要像声波图一样,永远共振哦”。她抬头时,正对上聂瑾言含笑的目光,突然觉得,这场迟到十年的婚礼,早已被太多人的善意和祝福填满。
出院那天,聂瑾言推着轮椅接她。陈玥琳本想自己走,他却坚持:“医生说要循序渐进,听话。”阳光穿过医院的梧桐叶,落在他推着轮椅的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掌握着推杆,像握着他们往后岁月的方向盘。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她侧头看他,“简单领证就好,我不在乎仪式。”
“我在乎。”聂瑾言停下脚步,蹲在她面前,目光与她平视,“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陈玥琳是我聂瑾言的妻子,是我想用一生去守护的人。十年前没能给你的,现在要加倍补上。”
他的声音在秋阳里格外清晰,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层层叠叠的暖意。陈玥琳想起十年前那个颁奖礼的夜晚,他也是这样蹲在她面前,说“以后你的所有荣耀,我都想参与”,那时她以为是情话,此刻才明白,这是他用十年光阴兑现的承诺。
车子驶过熟悉的街道,聂瑾言突然转进一条岔路。陈玥琳抬头,看见街心公园的银杏树下,立着块崭新的广告牌,上面是《深海回响》的海报——女主角的剪影旁,用烫金字体写着:“配音指导:璃影(陈玥琳)”。
“这是给你的惊喜。”聂瑾言握住她的手,“导演说,没有你的配音,就没有这部动画的灵魂。”
秋风卷着银杏叶落在车窗上,像封来自时光的信。陈玥琳看着海报上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突然觉得,“陈玥琳”和“璃影”这两个名字,终于在这一刻,和解了。一个代表着过往的荣耀与伤痕,一个承载着当下的安稳与新生,而它们共同指向的,是被爱包裹的未来。
回到公寓时,陈玥琳发现聂瑾言把她的录音设备搬到了客厅靠窗的位置,阳光正好落在麦克风上,镀上一层金边。旁边放着本翻开的乐谱,是《浮城旧事》的主题曲,他在空白处写着:“等你身体好些,我们一起录这首歌,你唱,我弹钢琴。”
陈玥琳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聂瑾言停车的背影,突然想起主治医生昨天说的话:“心脏病人最重要的是心境平和,看来聂先生把你照顾得很好。”
是啊,最好的良药从来不是手术刀,而是被人放在心尖上的在意,是无论晴雨都有人撑伞的安稳,是跨越十年光阴依旧滚烫的爱意。
她拿起麦克风,对着阳光轻轻说了句:“聂瑾言,我爱你。”
楼下的聂瑾言像是听见了,抬头朝窗口笑了笑,眼里的光比阳光还要明亮。
岁月还长,未来可期。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最温柔的篇章。
聂瑾言推门进来时,正听见麦克风里飘出细碎的哼唱声。陈玥琳抱着乐谱坐在窗边,阳光漫过她的发梢,在谱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在练主题曲?”他放下刚买的盆栽,是株开得正好的铃兰,“张阿姨说这花安神,适合放在录音台旁。”
陈玥琳指着乐谱上的休止符笑:“这里总唱错,像被时光卡住的心跳。”聂瑾言挨着她坐下,指尖落在那处空白:“我陪你慢慢练,反正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晚风穿过纱窗,吹动了谱纸的边角。铃兰的香气混着聂瑾言身上的雪松味,在房间里轻轻打着旋。远处传来晚归的鸟鸣,像在为这重逢的岁月,哼起温柔的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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