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噬魂剑的紫芒穿透一名金丹散修的胸膛，沈砚手腕翻转，将其体内灵力顺势吞噬。魔丹在丹田中疯狂旋转，将这股驳杂的力量转化为己用，可他刚喘口气，三道黑刀已从不同方向劈来，刀风裹挟着尸气，刮得他脸颊生疼。
“小心！”清虚子的青剑及时挡在他身后，剑脊与黑刀碰撞，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这些散修被血煞功同化，杀起来不要命！”
沈砚借力后翻，避开另一柄刺来的骨矛，指尖弹出三枚雷符。紫电炸开，暂时逼退周围的散修，他却发现，涌入缺口的敌人越来越多，像是无穷无尽的潮水——四百余名金丹，此刻只杀了不到五十，剩下的仍在疯狂冲锋。
“中丹田灵力快耗尽了！”沈砚心中一紧。十系灵力虽能循环，但架不住如此高强度的消耗，尤其是金、木、水三系灵力，几乎见底。魔丹转化的力量虽快，却带着散修的戾气，魂海已开始隐隐作痛，若不是靠着之前压制走火入魔的经验，恐怕早已失控。
“往右翼退！”玄阳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正与两名元婴散修缠斗，剑光虽凌厉，却已不复巅峰时的从容，鬓角甚至染上了一丝血色，“那里有虚无大阵残留的阵纹，能困住他们片刻！”
沈砚应声冲向右翼，噬魂剑横扫，逼退两名金丹，却没注意到身后一道黑影悄然靠近——是幽冥谷投降的三长老！他此刻已投靠血煞老祖，手中骨幡一抖，数十道冤魂朝着沈砚后心扑去，魂音尖锐，专破修士识海。
“小心！”
危急关头，一道黑雾猛地撞开沈砚，是幽冥老祖的元婴！他虽只剩残躯，却依旧凶悍，黑雾一卷就将冤魂吞噬，随即狠狠撞向三长老：“叛徒！纳命来！”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元婴的威压震得周围金丹修士不敢靠近。沈砚看着幽冥老祖的背影，心中一暖，刚想上前帮忙，却被血煞老祖的目光锁定。
“这就是能灭老夫分魂的小家伙？”血煞老祖悬浮在半空，骨伞缓缓转动，伞面上的血纹亮起，“倒是有几分本事，可惜……今日要成老夫的补品了！”
他屈指一弹，一滴精血从伞面滴落，在空中化作一条血色长蛇，带着破空之声射向沈砚。这蛇看似细小，却蕴含着元婴巅峰的威压，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染成暗红色，连虚无大阵残留的阵纹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沈砚！”玄阳子想回援，却被三名元婴死死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沈砚瞳孔骤缩，魂海全力运转，噬魂剑的剑魂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紫芒。他没有躲，反而迎着血色长蛇冲了上去，手中剑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那是虚无大阵的反转轨迹，竟被他融入了剑法！
“虚无逆天诀，转！”
剑与蛇碰撞的瞬间，沈砚突然逆转功法。原本要吞噬的力量骤然转向，化作一道混沌色的屏障，硬生生将血色长蛇托在半空。长蛇疯狂扭动，却被屏障死死困住，发出凄厉的嘶鸣。
“哦？竟能接住老夫的血煞？”血煞老祖眼中闪过诧异，随即冷笑，“那再试试这个！”
他猛地按下骨伞，伞面朝着沈砚倾斜，一股恐怖的吸力爆发——竟是模仿了虚无逆天诀的吞噬之力！沈砚只觉体内灵力不受控制地外流，连魔丹的运转都慢了半分，魂海更是剧痛难忍，仿佛要被生生抽离。
“就是现在！”
幽冥老祖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竟借着与三长老缠斗的间隙，悄然绕到血煞老祖身后，黑雾凝聚成一柄骨矛，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刺向血煞老祖的后心！
血煞老祖察觉不对，猛地回身，骨伞挡在身后。“咔嚓”一声，骨伞被骨矛刺穿一个缺口，他虽避开要害，却也被震得气血翻涌，看向幽冥老祖的眼神充满杀意：“找死！”
趁着这片刻的喘息，沈砚强忍着灵力流失的痛苦，将噬魂剑插入地面。十系灵力与魔丹之力同时涌入地底，激活了右翼最后一道虚无阵纹：“大阵，合！”
地面突然亮起金色纹路，形成一个巨大的囚笼，将周围数十名散修困在其中。阵纹收缩，将散修的灵力与生机缓缓吞噬，暂时缓解了右翼的压力。
“好小子！”幽冥老祖借着黑雾掩护退到沈砚身边，元婴的光芒比之前黯淡了不少，“但这只能撑一炷香，我们……”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打断。
昆仑墟的主峰方向，突然爆发出一道刺目的白光——是九转琉璃阵的核心，被玄阳子引爆了！
“宗主！”沈砚目眦欲裂。
白光之中，玄阳子的身影如同燃烧的火炬，他竟燃烧了自己的元婴，换取了一瞬间的化神之力！金色的火焰席卷半空，将三名围攻他的元婴散修当场烧成灰烬，血煞老祖也被震得连连后退，骨伞上的血纹黯淡了大半。
“昆仑墟……不绝！”
玄阳子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随即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在风中。
“宗主——！”
昆仑墟的弟子们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悲痛化作了力量，他们如同疯魔般冲向散修，剑光与血光交织，谱写着最后的悲歌。
沈砚握紧了噬魂剑，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看着玄阳子消散的方向，又想起林薇临走时的眼神，想起父母可能已抵达安全之地，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撑下去。
哪怕只剩最后一人，也要撑到林薇回来。
他转身看向幽冥老祖，眼中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只有决绝：“老祖，帮我一个忙。”
“你说。”幽冥老祖的元婴沉默片刻，语气复杂。
“帮我缠住血煞老鬼片刻。”沈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要……用魔丹，赌一次。”
他体内的魔丹开始剧烈旋转，散发出既危险又诱人的气息，周围的天地灵气如同被磁石吸引，疯狂涌向他的身体——这是要不顾一切，吞噬方圆千里的灵力，强行提升修为！
幽冥老祖看着他眼中的疯狂，突然明白了什么，黑雾翻涌，发出一声长啸：“好！老夫就陪你疯一次！”
黑雾猛地膨胀，化作一头巨大的玄蛇，朝着血煞老祖扑去。
沈砚闭上双眼，将所有心神沉入魔丹。他能感觉到，无数灵力、生机、甚至散修的戾气都在涌入体内，经脉被撑得剧痛，魂海仿佛要炸裂，但他没有停下。
因为他知道，这是昆仑墟最后的希望。
而密道传送阵的另一边，林薇扶着沈砚的父母，站在一片陌生的山谷中。她望着传送阵的方向，仿佛能听到千里之外的厮杀声，手中的木系仙剑轻轻颤抖。
“小师弟，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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